赣南人民有了京九铁路,近年来又有了赣粤高速公路。从定南到广州、深圳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这是当年人们通过“柱石桥”、“天成桥”下广东的路径无法比拟的。定南境内的交通也得到根本改善。据介绍,解放初期,定南县公路通车里程只有5公里,而且全是砂砾公路。到了“十五”末,定南公路总里程已达729公里,等级公路达277公里,实现了村村通公路的目标。使广大群众彻底告别了泥泞路,走上了水泥路。定南人民高兴地宣称,从此不再“行路难”。高效便捷的交通带动了定南工业、矿产品深加工、文化旅游、商品销售、畜牧业、三产娱乐业等一大批新型经济产业的发展。以“生态”旅游品牌为主打的九曲度假村、神仙岭、布衣湖、云台山、遥溪观、客家围屋等一大批生态旅游和乡村旅游异常火爆。
从“县立小学”到人才摇篮
我们采风团参观学校那天,定南中学像节日那样,教师们站在校门口热情迎候,学校乐队奏起了迎宾的乐曲,校园内外,成了欢乐的海洋。当我进入定南中学——我阔别五十多年的母校时,我的眼眶湿润了。我高兴,我激动,我沉浸在百感交集的回忆之中。
五十多年前,也就是共和国刚刚成立那时,我就读于定南唯一的中学——定南中学。那时还只是一个初级中学。我记得,1949年8月,家乡解放。解放军四野143师427团在定南招募兵员。我同天花乡的6位同学一起去参军。解放军那里的“大锅饭”很好吃,吃得很香。但没去几天,我就病了。解放军首长看我年纪小,个子矮,就对我说:“小同志,你还是留下吧,将来人民政府会发给助学金,让你读书,读书也是革命嘛!”我被“退”回来。当时的心情实在难受,我哭了。就这样,他们参军了,后来到了朝鲜前线,再后来,又回到家乡。而我就进了当时的定南中学,成了一个小小的“读书郎”。后来,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当我进到教室,同那些比我小五十多岁的“校友”见面时,他们鼓掌欢迎,脸上显出微笑。我也微笑,也对他们鼓掌!
定南的教育,经历了一个缓慢发展的过程。据定南从事教育事业的老人回忆:民国之前,定南同全国一样,采用科举取士制度。清末民初,爱国人士纷纷向清政府建议,要求废除科举,创办学校。到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定南知县张家驹采纳民意,在高砂老城开办了第一所官立小学堂。学校办在祠堂内,挑了两名廪生、拔贡来充任教员,还聘请了数学、自然方面的教员。民国成立后,改名为“定南县立小学校”,学校移入“莲塘书院”,聘请了在赣州中学和师范毕业的学生担任教员。教育经费由天花乡肖、安两姓租种官田的租谷内开支。学校内新老两派教员意见不合,互相排挤。那些被排挤出公办学校的新派教员,于民国三年(1914年)开办私立的“维新学校”。这样,私立维新学校和县立小学在争收生源上产生很大矛盾。新派学校有志革新,热心教育,受到家长信任。县立小学学生日见减少,虽几易校长,也无法挽救学校的衰落,只能停办。1928年县址迁到历市镇以后,县立小学随迁到历市镇复校。定南县政府当局,为整顿学校施行小学毕业会考制度,直到解放前夕。我记得,1947年,我小学毕业时,就到定南县城集中会考,取得了小学毕业文凭。
现在我把话题移到定南解放之后。这是我亲身的一段经历。1949年刚解放,人民政府重视教育,县长亲自兼任定南中学(初级中学)校长。学校建在一个山岗上,全校6栋平房,招6个班级。每栋平房分两间,一间住宿,一间上课,班主任住在教室与宿舍之间的小房子里。教师可以看到学生。学生可以看见老师。师生之间亲密无间。师生交流很方便。学生有了重病,老师是向校长(县长)汇报。我初一时得了一场病,颌下长了一个“包”,校医廖锡坤说:“这种病叫‘马铃’,要打盘尼西林才能治好。”当时全县只有两支盘尼西林,还有许多生病的解放军等着要用。请示校长(县长),立即批示:“先救学生”。校医为我注射了全县仅有的两支盘尼西林,才以得救。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我要感谢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廖盛敬县长。后来,他调到湖北孝感当专员,我在武汉大学读书,很想去见他,而始终未获良机,未能见面。那时的县长关心教育,关心学生,如我这样的穷学生,受到县长关爱,一生感激不尽。后来,我离开了定南,一晃就是几十年,只是到1997年夏天,我重回母校,给母校送了一些书以及我自己的著作。在学校同师生们作了一次交流。再后来,我对母校的信息就知道得很少了。
客家人重视教育,定南人重视教育。我们这次到定南,同许多人谈起教育,他们都提到两个话题:教育震荡和教育崛起。
什么是“教育震荡”?2001年,定南县唯一的省重点中学——定南中学的转制,引发了一次定南教育的大震荡。干部们用规范语言说是“转制”,老百姓说“把学校卖了”。定南中学卖给了私人。定南民心惶惶,县里掀起了一股“转学大逃亡”的风潮。求亲戚,托朋友,定南学子纷纷转到南康、赣州、临川等地求学。仅2002年,全县中考前100名优秀生中就有72人转到外地求学。优秀教师纷纷外流。优秀生源和师资的外流,直接导致了教育质量的下滑。县委、县政府痛定思痛,下定决心收回定南中学。这就是人们说的“教育回归”。
回归带来了振兴。教育回归以后,县委、县政府在更高的起点上重新振兴教育。怎么振兴?定南分管教育的李副县长说:“我们县采取的措施主要有:一是加大教育投入,优先发展教育。2003年起,贯彻‘以县为主’管理体制,建立完善的教师工资保障机制,由财政直接将教师工资划拨到教师的帐户上,同时每年教育附加费足额用于教育,三年内,累计投资近亿元;二是推进收缩教学网点,优化教育环境。到2008年秋,调整合并了125所学校,使全县学校减少到58所。减少了学校,优化了资源,提高了效率,大家都满意,没有一个学生因此而辍学。三是吸纳民资办学,实现良性竞争。2004年,引进外商投资3000万元,创办民办定南二中,有效地缓解了定南在集中办学过程中政府的投资压力。四是做强做大职业中专,目前职业中专在校学生已达1558人。五是建设高素质的教师队伍。中小学实行校长聘任制,建立了‘能者上,庸者下,平者让’的用人机制。”人民看到,这些措施,有力地推动了定南教育的振兴。
客家人重视教育的传统得到了发扬。经过各类教育力量的聚合,凝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持着定南的教育,定南的教育进入了发展的最好时期。下面这个数字,着实令人欣喜。单就人们最看重的“升学”这一点来说。2004年,定南一本上线人数97人,2005年189人,2006年246人,到了2008年达到342人,创定南历史记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定南中学一位学生,在2006年高考中以633分摘取赣州市文科状元桂冠,考取清华大学,园了定南“清华梦”。一批批学子从定南中学走出,一批批优秀人才,在定南找到他的“母校”。定南中学成为了人才的摇篮。
风水、荒山、百果园和旅游区
定南这块土地有时让人捉摸不透。它留下那么多令人欣喜的传说,也留下了那么多苦难的记忆。而今天展现的图景,又让人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定南人相信“风水”吗?过去相信过,后来不相信,现在又相信了。
有人说,定南有个好“风水”。传说,几百年前,定南被称为“南蛮”之地,山野百姓强悍,天子下诏,设理县治,派一班人勘查风水,走了许多地方都不如意,后来到了一个与广东交界的村庄,一看是藏龙卧虎之地,村庄南面有条从西向东蜿蜒流去的小河,四周群山环抱,村子里有几口大塘,开满嫣红似锦的红莲,莲叶青翠欲滴,这班官员便择定此地设立县署,四周筑起城墙,起名为“莲塘”。衙门设在正中的“生龙口”。人们认为,定南有了好“风水”。
曾几何时,定南的“风水”使定南富裕起来了吗?使定南人民安康了吗?没有。“莲塘风水”没有给定南带来多少值得高兴的地方。于是几百年来,便有了此起彼伏的战火烽烟。从明朝赖清规的率众起义,到清朝太平军的烽火,再到民国时期共产党率领的工农红军,“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历史一页一页的翻过来,只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定南其实有好“风水”。“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就是定南的好“风水”。定南县境内山峦绵亘,植被良好,水源涵养补给性能较强,涓涓细泉汇成河流,溪流密布,河流纵横。定南以天光山、云台山、神仙岭为分水岭,形成南北两个水系。岭北诸水包括月子河、龙头河、迳脑河,向北流入赣江贡水,属赣江水系;岭南诸水,包括九曲河、下历河、老城河,向南流入贝岭水,属东江水系。两个水系共有244条河,流域面积1316公里。其中九曲河是本县境内最大河流,发源于安远三百山及寻乌的鸡笼嶂,进入本县龙塘镇,经天九镇的月光渡,流入东江贝岭水,俗称“江西九十九条河,只有一条通博罗”,指的就是九曲河。于是围绕着九曲河,有许多美好的传说。
传说归传说,真正使定南这块土地变成聚宝盆,变成百果园的“天机”,还要归于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使定南人聪明起来,他们利用定南所处地域优势,优越的自然条件,变成了一个多姿多彩的“百果园”。
定南县有山林面积46万亩。为了使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谐统一,果业发展与林业发展相得益彰。定南大力发展山区半山区果业和林业。为什么要大量种脐橙?听说,上世纪80年代,时任中国共产党总书记的胡耀邦,来赣南视察工作。他是老红军出身,走了赣南的许多老区县以后,提出了两点看法。他认为赣南要发展,一是要修路,二是要种果。那时,京九铁路还没有提上日程。他说的修路指的是修公路。他说,要把赣南的公路修起来,做到四通八达,要把广东的公路连接起来。他说要种果树,主要是种脐橙。当时农民没有钱买果树苗。胡耀邦提出一个办法:凡是种活了的不要钱,种死了的要交钱。这样一来,果农都有积极性,家家都力争把果树种活,种好。这办法果然奏效。
正是这样,多年来定南按照“宜林则林,宜果则果”的原则,用科学的方法,对全县宜果山场进行了全面调查摸底,目前已完成了10万亩宜果山场规划。根据定南的水土特点,脐橙成了全县发展果业种植的主导品种。目前,全县有脐橙种植面积3万多亩,其中挂果面积2万亩,拥有连片500亩以上的基地50多个,“阳林农场”、“京九农庄”、“定昌公司”、“玉南公司”、“华明万亩果园基地”等一批产业基地相继建成。形成了两条各具特色的“百里脐橙带”。2007年,全县脐橙产量8000多吨,产值8000多万元,占全县农业总产值的24%。其中带动相关产业3600多万元。据种植户综合预计,2008年,脐橙产量可达12000多吨,脐橙产业已经成为农业增效、农民增收的优势产业,为全县农村经济快速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果业生产发展也带来销售难等新的问题。为了提高脐橙果品加工能力,延长产业链,县里引进了定南桔橙商品处理厂、华丰果业发展有限公司、华鹏果业发展有限公司、龙星农产品有限公司等果品贮藏加工龙头企业,贮藏加工能力达到14000多吨,解决了大部分果农既是生产者又是销售者的问题,有力地促进果农参与开发的积极性。耀邦同志多年前的愿望实现了。安卧在共青城山头上的这位伟人,应该发出微笑!
有山有水就能做出好文章。赣南过去被称为“粤户闽庭”,后来又有了“粤港澳旅游休闲后花园”之说。这“后花园”三个字,引导定南人做了一篇旅游产业的好文章。近年来,定南人积极实施“对接珠三角,建设新定南”和“小县大作为”的发展战略,充分发挥县内生态资源、文化资源和区位交通优势,以建设“粤港澳旅游休闲后花园”为目标,积极开发了九曲旅游度假村等旅游配套产品,旅游市场逐渐繁荣。
九曲旅游度假村是定南旅游业的主打产品。九曲是我的故乡,那里的竹林一片片,形成了一片竹海;我小时候,每次去探外婆都要经过这里,我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但那时没有觉得这里有多美。只是到后来,定南人发现了这里的美,在这里开发旅游了,我再一次次地来到这里时,才有了对美的更多的体验。是啊,当我再次来到九曲度渡假村时,荡舟于九曲河上,只见沿河两岸青松翠竹,郁郁葱葱,青翠欲滴,那河水清澈见底,清晰地看见鱼儿翔游。竹篁森森,万籁无声,河水的飘逸灵动,青山的宁静无语,产生出一种特有的美的境界。当然,美出自然,也需点染。自从明骏公司在这里开发旅游产业以来,一个集旅游、娱乐、休闲、保健为一体的渡假村,把九曲河的山水打扮得更加美丽、更加多姿多彩。它的特殊的美,吸引着港粤澳的游客。现在从定南的九曲村、桃溪村到广东的龙川,沿九曲河的大小数座山峰与山涧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旅游线,打响了“九曲东江源,定南客家情”的品牌。
故乡啊,我的故乡,你真美,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