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地，向東覺得事情不能理性地解決，他需要和方袁談談。
韓偉確定，向東對他存有敵意，他不贊成方袁和自己在一起，不僅是因爲年齡差距，還有就是向東他喜歡方袁。然而，韓偉不解，爲什麽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和方袁坦白？如果他坦白了，方袁會怎麽做？一想到這，韓偉就害怕，可是他再次對自己說，他不會讓這樣發展下去，方袁只能是他的，他不能讓背叛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方袁買完東西回來，看兩人一個屋裏一個屋外，完全沒有交流，心裏擔心卻無可奈何。氣氛僵硬且尷尬，她也不敢隨意開口，打聲招呼，說“我回來了”就溜進廚房。
冰點的溫度一直維持着，沒有人願意打破，直到大家坐下吃飯，方袁忍不住開口道：
“向東，我做了你喜歡的涼瓜炒牛肉；韓偉，還有你喜歡的韭黃炒擔。”
只是大家都沒有理她。
完全手足無措，無計可施，方袁默默地吃着，卻食不知味。
吃過飯，韓偉因爲明天一早有考試，必須晚上趕回去，方袁送他去坐車，就像延續着飯桌上的沉默，他一聲不吭，雙手插着褲袋，鬱悶地獨自走着。方袁跟上前，挽着他的手，問：“和向東談了什麽？”
“那女人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知道。”
“不管別人說些什麽難聽的，你就裝作沒聽見，知道嗎？”
“知道了。”
“還有，你也不能全聼向東的，知道嗎？”
“知道了，”方袁笑笑，問，“請問，韓先生，還有要交待的嗎？”
“你說過，我和向東、向南對你而言，意義是不一樣的，我是你男朋友，他們是你的家人。”
方袁點點頭。
“如果向東、向南其中一個，或者他們兩個都像向上一樣，喜歡你呢？”
“記得我也和你這樣說過嗎？我是很死性子的，我認定你是男朋友，你就是了。”
“你不要背叛我……”
“我不會！”方袁承諾。
韓偉突然摟住她，吻下去，許久許久。
※※※
向東洗完澡走出浴室，方袁已經切好水果，自己吃着看電視，向東在她旁邊坐下，方袁把一瓣橙子放進他嘴巴裏，說：“臺灣的水果比香港的好吃。”
“沒話要跟我說嗎？”向東看着方袁，問道。
“我想吃完再説，剛才被你們兩個弄得消化不良。”在向東面前，方袁不自覺俏皮起來。
“葯吃了嗎？”向東看看時間，問道。
“吃了！”方袁再拿起一瓣香梨，塞到向東嘴邊，說，“這個也很好吃。”
“別吃太多，剛剛才病好。”
“那你吃，”方袁把碟子遞給向東，說，“反正弄好了，不吃浪費。”
向東接過碟子，方袁擦了擦嘴，看着他，開口問道：“可以嗎？”
“兩人是怎麽開始的？”
“一開始還經常吵架的，後來相處的時間長了，慢慢地就走在一起。”
“他不適合你，太衝動了。”
“他是向上之外，能讓我臉紅心跳的人，我也知道我們的差距在哪裏，我也不能向你保證，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我們是否還在一起，但是現在，我想試試，如果我連去抓住的機會都不嘗試的話，我會後悔的。”
“明知道不適合也要在一起，到時就悔不當初了。”聼着方袁說的這番話，向東的心在痛，他已經錯過了機會，對方袁而言，他的身份永遠是家人而已。悔不當初卻於事無補，既然是這麽無奈的痛，他不希望發生在方袁身上。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就算受傷了，總算我是努力過了。”
向東聼了，心情複雜得很，他知道，再怎麽想過去的決定是否正確已經沒有意義。那麽現在呢？他還有機會向方袁告白嗎？這樣做真的好嗎？姑且不考慮他這方面的，讓方袁和韓偉在一起又是否正確？向東看着方袁，進一步地想，事情的發展他也不能斷言，實際上，他們倆都說喜歡對方，那麽他是不是也該釋懷呢？他不能以保護方袁為藉口，而抹煞她自己的意願不是嗎？這不是他想要的！
“好，我不反對你們繼續交往，但不代表我贊同。”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方袁笑了。
“要讓我改變對他的看法，就證明給我看，和他在一起，你能得到幸福。”
說着和向南同樣的話。方袁哪能感覺不到，他們都是為她好。
“但是，如果我發現他讓你傷心的話，一切就按我的意思辦。”
※※※
雷雨過後，以爲天會放晴，只是天有不測的風雲，海面突然升起一柱水龍捲，讓即將靠岸的船隻沉入陰暗的海底深淵。
第二天中午，方袁和向東吃過飯後從外面回來，正當她推開店門時，她聽到韓偉的名字，三個女生正談論着的事，讓一切改變了。
“你知道法學院的韓偉嗎？”
“打籃球很帥的那個，他怎麽啦？”
“聽説他被一個有錢女人包養，那女人就是這的老闆。”
“不會吧？他又酷又帥的，不像這種人。”
“有錢女人就喜歡長得帥氣的，而且聽説韓偉家庭環境不太好，説不定那女人就看中這點，引誘他的。”
“有看過那女人嗎？”
“我倒是沒有，不過聽説她到學校找過他，那天韓偉正在打球，見她來了，韓偉很生氣，就把她帶走了。”
“真不要臉！她應該比韓偉大吧？”
“應該是！而且聽説，她不僅和韓偉一個男人來往，有人還見她和其他男人在店裏進進出出，摟摟抱抱的。”
方袁聼着，傻傻地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向東站在身旁，從他的表情和和眼神，方袁知道，他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張瑩這時發現了他們，機靈地走到三個女生跟前，問她們是否還需要點些什麽，以讓她們停止談論。
向東一把拉過方袁，氣沖沖地離開，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着，回到家裏，向東依舊怒不可遏，他勃然大怒，命令道：“明天跟我囘香港。”
“向東！”
“這次沒有例外，明天就跟我囘香港。”
“這不是事實，她們不了解情況，才會胡言亂語。”
“因爲他，你被說成這樣，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接受。”
“這不是韓偉的錯。”
“難道是你的錯嗎？你要怎麽面對店裏的同事？方袁，我們讓你過來臺灣並不是希望你受到這樣的非議。”
“可是……”
“沒有可是，我不管這是誰的錯，總之，明天一早，我們就囘香港。”
方袁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向東的盛怒是她的預料之内。當聼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時，她很清楚向東比她要難受好幾倍，而她，雖然心情也很糟糕，但最讓她傷心的是，她讓向東失望了。
方袁決定和向東回香港，至少，她要讓向東消氣，説服了他之後，才能回來臺灣，所以，她來到了學校附近。
事情來得突然，她不知道韓偉是否能夠理解，以他的個性，是否又會大閙一場，方袁是一點譜兒也沒有。
韓偉跑着來到方袁跟前，冷不防地親了親她，高興地說：“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
“想你了，不行嗎？”方袁嘟起嘴巴，靦腆地說。
“最好你時時刻刻都想着我。”
“那你有時時刻刻都想着我嗎？”
“當然！”
“那麽，如果我囘香港了，你也會想我嗎？”
韓偉的笑容立刻消失，問道：“什麽意思？”
“我明天一早和向東回香港，不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方袁小心翼翼地說着。
“爲什麽？”
“我也好久沒回去了，所以想說回去一趟。”
“你有什麽瞞着我？”
“沒有，你別想多了。”
“不是向東他強迫你回去的嗎？”
“當然不是！”
“那什麽時候回來？”
“三天！”方袁想了想，回答道。
韓偉沉默一會兒，抱住方袁，說：“你答應我的，不許食言。”
“好！”
※※※
方袁和向東坐在候機室裏，一點交流也沒有，顯然，向東依然爲了昨天的事在生氣，韓偉因爲考試而不能來送行，方袁慶幸，因爲她不知道這兩個男人見面了會怎麽樣。
“我去一趟洗手間。”
方袁走開沒多久，她的電話響了，向東看了看，知道是韓偉，他便接聼道：“喂！”
“方袁呢？”
“找她什麽事？”
兩個男人的語氣都很不友善，讓電波中氣氛的溫度急降到零點。
“讓她聼電話。”
“我想沒必要了，你們最好結束吧。”
“你什麽意思？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口氣真大！可是，已經讓我操心了，我告訴你，這次回去，我不會讓方袁再回來。”
“你凴什麽？”
“就凴她聼我的。”
“讓她聼電話。”韓偉吼道。
向東二話不説斷了電話，拿掉電池，直到方袁回來，他把電話遞給她，說：“他找你了。”
方袁有股不祥的預感，她惴惴不安地問向東，說：“你和他說什麽了嗎？”
“我說我要把你帶走。”
心自然地咯噔一下，方袁知道，韓偉肯定生氣了，夾在兩人中閒，她只有無奈。她重新開機，按下了韓偉的號碼。
“韓偉！”
“他是什麽意思？”
“你相信我，我答應你會很快回來的。”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總之，我三天后就回來。”
韓偉沉默了一會兒，說：“好！我相信你。”
“好好考試。”
“方袁！”
“嗯！”
“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是。”
※※※
然而，三天過去了，方袁沒有囘臺灣，她給韓偉打電話說她還要呆兩天，韓偉勉強答應，只是兩天過去，再是一個星期過去，方袁仍在香港，她戰戰兢兢地再給韓偉電話。
“韓偉！”
韓偉靠冰箱坐著，他一手拿著啤酒，一手拿著電話，聼著大海另一邊那把令他痛不欲生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
“韓偉！”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冷到極點的聲音，方袁突然鼻子一酸，哽咽著說：“對不起。”
韓偉感覺陰暗的世界再次籠罩著自己，他苦笑一聲。
“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這邊真的走不開。”
“他們不讓你回來是不是？最終你還是選擇他們。”
“不是的，我……”
“事實上，從你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結束了。”韓偉打斷她的話，譏笑說。
“不是的……”
“我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我已經累了，分手吧。”韓偉再次打斷方袁要說的話。
“不聼我解釋嗎？”玩嗎？分手的話這麽容易就說出口了嗎？只不過一個星期而已！方袁的心不禁揪痛起來。
“既然你離不開他們，我就成全你。”韓偉說得毫不留情。
“你爲什麽不能理解我？”
“你也沒考慮過我的心情不是嗎？”韓偉狠狠地灌著啤酒，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像針一樣，刺痛了方袁的心，“其實，我該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還真讓我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只是這種感覺好像和我不太適合，爲了配合你，我也真的以爲我可以活得安分點，但現在才發現，我是放棄了好多自由。”
“爲什麽要說這些話？”她知道他在說氣話，可是聼起來還是受傷。
“人很善變的，尤其是我，一個本來就沒有心的人，你覺得，我會對一個人留戀多久？不會很久的，特別是我認爲那個人隨時會背叛我的時候。”
“韓偉！”
“現在連你這麽叫我，我都覺得很可笑。”韓偉冷笑，挂斷電話。
她該怎麽辦？方袁愣在陽臺上，頭痛慾裂。
不久，向南敲門進來，看方袁抱著頭蹲坐在陽臺上，急忙上前叫道：“方袁？！”
方袁慢慢擡起臉，雙眼泛紅地看著向南，哀求道：“向南，我想回去。”
向南看著方袁，心難受極了，輕輕摟着她，說：“我們都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可是要我在你們和他之間選一方，我做不到。向南，幫我勸勸向東，讓我回去。”
“方袁，你有想過嗎？他才十八嵗，要踏入社會至少也要四年，你有信心這四年裏，或四年后他不會變嗎？”
“不管怎麽樣，那都是我人生的一段經歷，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你們就相信我這次，好嗎？”
“他到底哪裏好？”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能清楚知道他的好壞，我就不會在這裡煩惱了。”
向南懂了，就算現在強行把她留在身邊，她也不會快樂，方袁也有她的人生和經歷，不管事情好坏，後面還有他們保護著，不是嗎？
※※※
一大清早步出機場，雪紡般飄灑在空氣中的陽光，仿佛就是方袁此刻心情的寫照，輕鬆自在，又充滿期待。向東、向南終于同意讓她回臺灣，這次的事，方袁知道，讓他們傷心了，在各種感情之間作出選擇是困難的，如果各方都能作出讓步，事情總是可解決，至少，現在向東、向南這麽做了。
坐計程車回家的路上，方袁給韓偉打電話，可是一直都聯係不上。他還沒消氣吧？方袁心想。
只是，一切就像是老天爺開的玩笑。
當方袁經過韓偉虛掩的家門時，她走了進去，站在房門口聽到的，看到的一切，讓她的世界頃刻閒土崩瓦解。
“你想吃什麽早餐？頭還很痛嗎？”那是周語嬌羞甜美的聲音，透過門縫，她看到韓偉****着上身坐在床上，周語裹着浴巾，坐在床沿上。
方袁感覺腦海裏“轟”地一聲炸開，眼睛也模糊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對不起，周語，我昨晚喝多了。”韓偉撐着腦袋，愧疚地說。
周語的臉色頓時暗淡下去，問道：“你說，你和方小姐分手了，是真的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爲什麽要說對不起？是我心甘情願的。”周語聲音沙啞地說。
“對不起！”
韓偉穿上衣服走出房間，當她看見方袁時，他傻眼了，強烈的恐懼瞬間籠罩心頭，他害怕地走上前，在伸出手的那一刻，方袁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語氣讓他倒抽一口氣。
“別碰我，髒死了。”
“方袁？！”韓偉腦袋一片空白。
“爲什麽？”方袁痛苦地看著韓偉，眼淚就像缺堤的洪水，奪眶而出。
“方袁！”韓偉腦海裏只有這兩個字，他多希望得不到回應，證明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方袁絕望地看了看韓偉，然後掉頭就走，韓偉追出去，最後他只能隔著一扇門，聼著門后的方袁放聲痛哭，他到底做了什麽？如果這是他要報復她的話，爲什麽他的心也痛得像要死去一樣？
周語走出來，看著坐在方袁家門口失魂的韓偉，還有方袁悲痛欲絕的哭聲，她此刻覺得自己真可悲，真可笑。她沒有上前安慰韓偉，就像沒有人來安慰她一樣。
哭多久了？方袁只覺得眼睛痛得睜不開，心裏的洞卻依然空蕩蕩。她站起身看看四周，回憶就像被打開了的黑匣子，韓偉的身影出現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方袁無力掙扎，也無法抹去屬於他的味道，她拿起包包，逃離似的跑到街上。她能去哪裏？向東、向南在哪裏？向上呢？方袁失神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直到一輛計程車的光線直射在她身上，拉囘了她的思緒，方袁攔下車，來到“東南上園”。
她做錯了嗎？一個沒有心的人，你覺得他對一個人，會留戀多久？特別是我覺得她會是背叛我的人。方袁想起韓偉昨天說的，心寒得不禁打了個哆嗦。是啊！他在報復她。他一直都不相信她，在他眼裏，她隨時都會投向其他男人的懷裏，那他和那些說她是蕩婦的人有不同嗎？
方袁和着眼淚苦笑。
電話響了，是韓偉，她不想見他，方袁拿掉電池。
關機了，韓偉一點也不奇怪方袁不接他電話，他活該！她爲什麽會回來？她不是要離開他了嗎？他不是已經說要分手了嗎？韓偉腦海混亂得想不出一個答案。
方袁倉促地離開臺灣，而且食言，讓他認定，她背叛他了，就算沒有，他也不能再忍受，在她心目中，他的地位永遠比不上姓向的。他愛她，說出分手后雖然痛不欲生，但他再也不願卑微地搖尾乞憐，索求猶同殘羹冷炙般的愛。
到底該怎麽做，韓偉仍然沒有答案。
※※※
爲了避開所有人，方袁天沒亮便坐車南下，來到上次和向東一起度假的海濱酒店。韓偉一早就找來店裏，從昨晚開始他一直找不到方袁，心裏擔心得發慌，他一進門便問張瑩：“方袁過來了嗎？”
“店長不是囘香港了嗎？”張瑩奇怪地問，“你和店長沒事吧？你學校的同學太過分了，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胡説八道。”
“你說什麽？”韓偉突然緊張地問。
“那天有三個女生在這裡吃東西聊天，她們說了些很難聼的話。”
“什麽話？”
張瑩有點支吾，說：“說店長不要臉，花錢包養你。當時店長剛從外面回來，我看她站在門口不敢進來，臉色都變了，向老闆更是想要殺了那三個女生的樣子。之後第二天，就聽説店長被帶囘香港去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韓偉愣住了，原來他什麽都不知道。
張瑩見韓偉愕然地站着不動，繼續説道：“你要對我們店長好一點，她和你在一起真的受了不少委屈，上次你母親的事是這樣，這次也是。”
韓偉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他跑出店裏，心想任何方袁可能會去的地方，他必須要找到她，向她謝罪，並請求原諒，她傻得竟然自己背負所有的流言蜚語，而對他只字不提，如果她說了，就不會有這些誤會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不會得到原諒，因爲他仍沒認識到自己的錯。
兩天過去了，一點方袁的消息也沒有，韓偉快要瘋了。他想，她囘香港去了嗎？可是，向東、向南過來了。
“你說，那天她才興高采烈地回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向東揪着韓偉的衣領，怒不可遏。要不是昨天他打電話找不到方袁，再找了程俊，他和向南還不知道方袁出了事。
“你們能找到她嗎？”韓偉沒有反抗，他想，或許他們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方袁。
“這應該是我們要問你的！”向東推開韓偉，自責得很，“混蛋，我怎麽會答應讓她回來？就算把她關起來，情況都要比現在好。”
“在香港的時候，她苦苦哀求我們讓她回來。不管別人怎麽指責和譭謗，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還是堅持回來你這裡，可是爲什麽一回來人就不見了？最好她沒事，不然我們決不放過你。”向南越說越激動，他恨不得狠狠地給韓偉一拳頭，其實最錯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説服向東，向東也不會讓步。
韓偉無言以對。這時，手機響了，他急忙拿出看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接聽道：“找誰？”
“這裡是醫院，請問你認識一位叫方袁的小姐嗎？”
韓偉心一沉，急忙問道：“方袁她怎麽啦？”
聽到方袁的名字，向東、向南立即綳緊了神經。
“她剛才發生車禍，現在在醫院裏……”
因爲恐懼，韓偉僵硬地站着不能動，對方接下來說了什麽，他完全沒有聼進去。車禍？這是什麽意思？韓偉突然奪門而出，向東、向南緊追在後面，擔心地問：“發生什麽事？方袁怎麽啦？”
韓偉跑下樓，一輛計程車也沒有，他急得又是頓地，又是捶墻，向東、向南從后跟上來，還沒開口追問，韓偉便呵道：“開車，方袁出車禍在醫院。”
開車前往醫院的路上，大家都已經沒力氣再追究。向東開著車，他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手心不斷沁著冷汗；向南死死地盯著前方，他知道現在向東注意力肯定不能集中，他祈禱著，心想，向上一定不會讓方袁有事的；坐在后座的韓偉，垂喪著腦袋，身體微微顫抖，他很害怕，他不敢想任何的可能性。
那是一條很漫長的路。直到到了醫院，找到醫生問清楚了狀況，三個男生焦急得快喘不過氣的心情才緩和過來，來到病房外，向東對向南說：“你先進去吧。”
向南會意地點點頭，走進病房，留下向東，還有韓偉。
“你走吧！”昨天聽到方袁不見了以來，向東難得心平氣和地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你讓她受傷了。”
“我想看看她。”三天來的擔心、恐懼，韓偉的戾氣也消磨了不少。
“我希望你離開她，她和你在一起，只會受傷，不會快樂的。”
“我們之前一直都是快樂的。”
“那是你們沒看清事實，你根本不適合她，我說過，你太自信，太自我了，而方袁，很多時候都是逆來順受，她不太會反抗，爲了身邊的人，她可以把所有不好的事都吞到肚子裏。”
“爭吵是兩個人相處不可避免的經歷，我愛她，她也愛我，經過這些事之後，我們更加珍惜彼此。”韓偉為自己辯解，或者是爭取，可是，怎麽就連自己也覺得這一番話一點説服力也沒有？
“珍惜不是嘴巴上說的，爲什麽非要等到傷害造成了才學會珍惜？我和向上都愛上方袁，可是你知道爲什麽向上死後我沒有告白嗎？因爲向上的死對方袁的打擊很大，她有一段時間的生活可以說就是行屍走肉，完全無意識的，看到這樣的她，我決定隱藏自己的感情，寧可在背後支持她，我不想在我們原本的感情上再加上任何的情愫，造成她的多一種的壓力。這樣的話，我想，她會比較容易向我們表露她的情緒，高興或難過的，因爲她知道，我們是她的依靠。”
“你和她的情況，不等於是我和她的。只要我愛她，我就有信心讓她幸福。”
“你認爲是嗎？你和她在一起，我和向南都看得出，她處處遷就你，為你着想，可是你呢？只是一味地給她壓力。”向東突然看着韓偉，問，“你很在意我們不是嗎？你希望她全副心思都在你身上不是嗎？你自私得太不顧她的感受了。”
“這是她說的嗎？”
“你問的這個問題，就説明你一點都不了解方袁，你的愛太專橫，太自以爲是了，你會害了她的。”
“不是她說的，就説明只是你的看法不是嗎？”
韓偉懂，向東說的他都懂了，只是，這時候的他，仍然抛不下尊嚴，承認自己徹底錯了。
向東對於韓偉的固執，冷笑置之，說：“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步，如果你愛她，就好好想想，什麽才是對她好？韓偉，成熟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