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袁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家剛開了門，韓偉便出現在眼前。
方袁微微一笑，問道：“吃過晚飯了嗎？”
“他找你談什麽？”
“他希望我把全部的訂單都給他。”
“在商言商，而且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知道。”
韓偉上前抱著方袁，輕聲問說：“你會看不起我嗎？”
“我覺得你很堅強，一般人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要麽自暴自棄，要麽走上歪路，可是你卻很上進，書念得好，工作努力，運動也很不錯，而且長得夠帥。”方袁說著，仰起頭對韓偉淺淺一笑。
看著這如雨后陽光般的笑容，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韓偉再次相信，只有從方袁身上，他才能感覺到幸福。
“有一樣就足以證明我夠聰明，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
“你！”
“我有理由相信，以前你也是這油嘴滑舌哄女生的嗎？”
韓偉敏銳地覺察到方袁的變化，以前的她很瀟灑，從不在意他過去糟糕的生活，就連親眼撞見他兩次的好事，她也從來不提，只是最近兩次，她都有意無意地提起其他女人。
韓偉在沙發上坐下，方袁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問道：“今天我們吃什麽？”
“過來！”韓偉輕聲命令道。
“爲什麽？”方袁站着不動，她奇怪地看着韓偉，問。
“過來！”韓偉拍拍旁邊的位子，說。
方袁懷疑他要幹什麽，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韓偉攔腰一抱，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盯着方袁問：“你是怎麽啦？”
“什麽？”
“爲什麽最近總是提起其他女人？你不是沒過問過我的過去嗎？”
“我不能問嗎？我有時會想，你不覺得可惜嗎？”
韓偉扣住方袁的臉，微怒地說：“你真的得意忘形了。”
“我真的不能問嗎？”
“你在吃醋！”
“是的，我害怕，我甚至不知道你爲什麽喜歡我，你身邊有許多比我優秀，比我漂亮，比我年輕的女生不是嗎？”
“爲什麽？”韓偉猜測着，“爲什麽突然這麽沒自信？因爲周語嗎？”
“你都知道！”方袁生氣地看着他，承認道。
韓偉淺笑，說：“我想吻你了。”
方袁移開臉，說：“想這麽打哈哈過去嗎？”
“我今天和她說了，我只喜歡你。”
方袁沉默了，接著說：“我知道了，那我去煮晚飯。”
她一躍起身，韓偉敏捷地拉住她，坏坏地說：“你也想這麽打哈哈過去嗎？”
“我肚子餓了，還是先弄吃的吧。”
“我不餓！”
說完，韓偉吻住方袁，抱起她走上房。
※※※
第二天兩人正準備出門，韓偉摟着方袁，說：“我們忘了一件事沒做。”
“什麽？”方袁以爲落下了什麽，回頭看着屋裏。
“Morningkiss！”
說完，韓偉冷不防地吻着方袁。
“正經一點，”方袁推開他說，“你是個大色狼。”
“以後每個早上我要這麽做。”
“什麽意思啊？我不懂！”方袁打開門，羞澀地說。
“可愛死了！”韓偉忍不住再親了親她。
剛好這一幕被站在門口的婦人撞見，她驚訝道：“你們在幹什麽？”
聞聲兩人同時囘過頭，方袁尷尬地躬躬身打招呼，韓偉則臉色一變，厭惡地問：“你來做什麽？”
婦人心裏盤算着。
昨天她聼丈夫說了，和“東南上園”店長見面的事，也知道了她和韓偉是鄰居，而且關係不錯，所以特地過來遊説一下。她看着眼前的畫面，心裏像是頓時亮起了一盞燈，她不理會韓偉，徑自走上前，微笑着看向方袁，和氣地說：“方小姐，上次見面真是失禮了。昨天我先生和你見過面，聽説是小偉的鄰居，所以我特地過來打聲招呼，小偉平常肯定麻煩你不少。”
這一番假惺惺的話，方袁聼了心裏發毛，很是難受，她看向這位美麗的婦人，鎮定地說：“一點都不麻煩，你客氣了，張太太。”
方袁沒有主動提起昨天的事。
婦人開始支吾忸怩，她說：“其實我是想和方小姐談談，關於我們公司……”
“這件事我已經和張先生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愛莫能助。”方袁打斷她的話，毅然地說。
“你就看在他是小偉的父親，幫幫忙吧！”
方袁看看韓偉，心裏難過得很，她再次堅決地說：“張太太，我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事實上，我們之前預付的貨款也不少，可是你們還沒有一個確切的送貨期，我想在這方面，我們已經很通融了。”
“你不用攀什麽關係，也別想利用我，你最好記得我說過的話，別再過來找麻煩。”韓偉關上門，牽着方袁頭也不囘地走了。
在車上，韓偉一聲不吭，他討厭自己最可悲的一面總是讓方袁看到，他也痛恨自己無法改變這一情況，他不能否認他有這麽個母親。
方袁緊緊握着韓偉的手，安慰他說：“我知道有些東西不管經歷過多少次，過了多久，還是不能讓人釋懷，但是，既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是不是該學會放開？我不會說要你原諒她的話，因爲我並不是這麽的大愛，也沒有這樣的度量，我只是覺得，我們不應該被這些不好的東西影響，不是嗎？”
“她到底還要折磨我多久，她才肯放手？”
“一切都會好的。”
“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韓偉是這麽想的。
※※※
自從昨天見了韓偉的母親，方袁縂覺得心緒不寧，肚子從昨晚開始隱隱作痛，不溫不火的，也就沒怎麽理會，可吃過午飯後，痛得越來越厲害，方袁不得不趴在桌子上，這時甄可晴敲門進來，說：“店長，外面有人說要見你，説是韓偉的母親。”
方袁不安起來，肚子也不期然地傳來一陣劇痛，方袁哀叫一聲，沁着冷汗。
甄可晴見狀，忙走上前，關心地問：“你怎麽啦？臉色很蒼白，哪裏不舒服了？”
“我沒事，我們出去吧。”
甄可晴阻止道：“你還是坐下休息吧，我看那女人很不友善的樣子，我幫你把她打發走。”
“沒關係，走吧。”
方袁強忍着不適走出去，甄可晴只好尾隨其後。
“你好，張太太，還有事嗎？”
“方小姐，有些事我真的不得不找你談談，”婦人顯然已經沒有了昨天的客氣，而變得囂張跋扈。
“張太太，關於你們公司的事，我真的愛莫能助。”
“我不是和你談這個，依我看，你這麽小的一家店，就算把所有的單都判給我們，也不見得有多少，我現在要說的是我兒子的事，就是因爲你，他才不肯去相親，你知道他要相親的女孩是什麽背景嗎？是國内知名銀行家的千金，要是韓偉和她能夠在一起的話，前途是無可限量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當然懂！方袁心想，然後苦笑，吃力地說：“張太太，這些話你應該和韓偉說。”
“我兒子他現在被你迷得暈頭轉向，還會聼我這個母親說的嗎？”婦人越說越難聽，她要把剛才在韓偉那受的氣全發洩在方袁身上，要不是債主臨門，她才懶得去見韓偉。因爲私下買股票而欠下一大筆債，還瞞着丈夫拿了公司的錢，丈夫說了，公司倒了她就得走人，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爲了丈夫而四處奔波，實則財務公司的人已經放話，還不了錢就不放過她。
“這位太太，你話説得太過分了，你要弄清楚，是你兒子追我們店長的，他還有事沒事經常過來。”甄可晴站在一邊實在看不過去，打抱不平說。
“她肯定是給韓偉不知灌了什麽迷湯，你應該比他大好幾嵗吧，這麽不要臉，竟然去勾引一個孩子。”
越說越難聽，方袁只覺得腦袋開始嗡嗡作響，她不容忍有人在店裏鬧事，自己也不是那種任憑人家胡亂指責的人，她深呼吸一下，拿開甄可晴的手，一點也不退縮，說：“張太太，隨你怎麽說，現在請你離開我們的店。”
“張太太是吧？你丈夫姓張，韓偉姓韓，你確定你沒找錯兒子嗎？”甄可晴幫嘴，一點也不示弱。
“張太太……”方袁想再開口，婦人卻一巴掌打了過來，方袁愣住了。
“你動手打人！”甄可晴抱住方袁，瞪着眼說。
“我打她了又怎樣？是她不要臉。”婦人蠻不講理，當她發現另一位店員在用手機拍她的時候，隨即撲上前，罵道，“你拍什麽？不准拍，把手機給我。”
“書喬，干得好！我們去報警。”
“你這不要臉的……”婦人惱羞成怒，她轉身向方袁走去，嘴裏罵着，試圖再給方袁一巴掌。剛好，被向東攔了下來，向東狠狠地甩掉婦人，怒不可遏地說：“你動她一根汗毛，我要你十倍還回來。”
“哼！原來還不止一個男人。”婦人瑟縮一下，繼續冷嘲熱諷道。
“把那段片保存起來，”向東對陳書喬說完，隨手拿出電話，接通后說道，“招律師，我是‘東南上園’的向東，給我出封律師函，我要控告某人譭謗和蓄意傷人，證據我有。”
“向東！”
向東見方袁蒼白如紙的樣子，箭步上前抱住她，擔心得皺起眉頭，但也遏制不住滿腔的怒氣，說：“你現在最好什麽都不要說，我很生氣。”
工房的程俊和方子康聽到吵鬧聲急忙跑了出來，向東見了他們便說：“程俊，盯著這潑婦，別讓她跑了。甄總管，你去報警，還有那位同事，麻煩你保存好那段片子，今天暫停營業，律師也很快過來，你們把所聼所見實話和他說就可以，他會處理的，我現在要帶方袁去看醫生。”
“向先生你快帶店長去吧，她從早上開始就不舒服了。”甄可晴催促著說。
“麻煩你們了。”
說完，向東毫不耽擱，開車直驅醫院。被扣留在店裏的韓偉的母親，害怕得直打哆嗦，她給韓偉打電話希望他過來說說好話，可一直都聯係不上。最後律師來了，警察也來了，她被直接帶囘警察局。
在醫院裏，方袁打了針，吃了葯，情況好多了，她躺在病床上，看著向東，心想，她讓他生氣了，她從未見他這麽生氣，甚至到了不想和她説話的地步。
“向東，對不起！”
向東站在窗邊，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也沒有作聲。
方袁很傷心，她擔心地問：“我讓你丟臉了吧，都不想和我説話了？”
向東走到床邊的凳子坐下，惱火地說：“我是很氣，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不該讓你一個人過來臺灣的。”
方袁微微一笑，坐直身子，問：“醫生怎麽說，我可以回家了嗎？”
向東知道她很不適應醫院的味道，於是說：“不痛了才能走。”
“不痛了，腸抽筋，我還是第一次聽説。”方袁自己打趣道，“我自己壓力有那麽大嗎？我自己都不覺得。”
“跟我囘香港。”向東下命令道。
“香港太遠了，現在，我想回家。”方袁撒嬌道。
離開醫院，方袁鬆了口氣，她小時候車禍，住了很長一段時間醫院，而且醫院對她而言有很多不好的回憶。
“店裏處理得怎樣？”和向東坐在客廳裏，方袁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女的是‘成利食品’的老闆娘，也是那男的母親？”
“他叫韓偉！”
“人呢？”
“在學校，台大一年級。”
“知道我現在有多生氣嗎？”向東看看方袁，繼續說，“可是我答應了向南，不能爲難你，我要好好地和你談。”
“謝謝你，向東！”
“他知道他母親過來找你麻煩嗎？”
方袁搖搖頭，說：“事實上他和母親的關係不好，他一出生母親就抛下他改嫁給了‘成利’的老闆，他們一直都是沒聯係的，只是最近因爲‘成利’的事，要找韓偉幫忙，才又見面而已。這整件事韓偉是沒有參與其中的，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他母親爲了達到目的而利用他而已。”
“你是在為他開脫嗎？”向東不高興方袁在為他辯解，他不願看到在方袁心裏，有另一個男生和他們相提並論。
“我說的都是事實，其實他也很可憐的，有父母等同沒父母，母親還那麽糟糕，自小一個人寄人籬下，看人眼色，我覺得他能一路走來，有現在的成績真的很不容易，我覺得他和你們很像。”
“看來你已經很喜歡他了。”
心酸得很！爲什麽？他以爲他已經放下了那份感情。正如向南問的，他後悔了當初的選擇嗎？
“向東，我喜歡他。”
後悔了嗎？親耳聽到方袁這麽說，向東感覺猶如晴天霹靂。
“可以嗎，向東？這次也相信我好嗎？”
“你休息一下吧！我們現在不談這個。”向東迴避著問題，他不可能回答得了的。
※※※
第二天一大早，韓偉抽空囘了趟家，他要爭取和方袁多見面，因爲即將舉行期中考，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都比較忙。
他按下門鈴，向東開門了，有那麽幾秒鐘，兩個男人打了照面就愣在原地，先是韓偉開口問道：“方袁呢？”
韓偉知道，他是向東。他爲什麽在這裡？看他一身居家服的打扮，昨晚住這裡了嗎？他和方袁嗎？本來滿心歡喜的心情，一下子墜入谷底。
向東打量著眼前的男生，感覺到韓偉有種不怒而威的霸氣，剛好這觸動了他的神經，凴什麽他在這質問他，向東面不改色，鎮定地問：“你就是叫韓偉的男生？”
“方袁呢？”韓偉無視向東的問話。
“韓偉！”方袁聽到門鐘聲，下樓來，就看見兩個男人站在門口，四周彌漫着火藥味。
韓偉繞過向東，走到方袁跟前，黑著臉，質問道：“他怎麽在這裡？昨晚在這裡過夜嗎？”
“你在對誰亂吼？”向東見他對方袁瞪眼怒駡的，火也來了，他走上前橫眉怒目地説道。
“他怎麽在這裡？”韓偉怒火中燒。
“我昨天不舒服，向東在照顧我。”方袁急忙搶在前頭說。
“你哪裏不舒服了？”韓偉放軟語氣，問，“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她都不舒服了，還怎麽給你打電話？”向東忍無可忍，他們一直愛護的方袁，是讓他這樣對待的嗎？向東指着門口，說，“如果你也是來找茬的，現在就給我離開。”
方袁期待兩人能夠坐下好好談談，看來是癡人説夢，不可能的了，如果沒有昨天的事，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韓偉，你不是要考試嗎？先去學校吧！”
只是想打破僵局，讓大家都冷靜一下，但在韓偉聼來，卻是另一回事，他看着方袁，冷笑說：“還是這樣啊！只要姓向的來了，你就可以置我不顧。”
“不是的，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地談，可是現在你們都太不冷靜了。”
“反正我懂了，你就是搖擺不定。”
“你說夠了嗎？現在就給我出去。”向東阻止方袁，不讓她再説些什麽，回頭就給韓偉下逐客令。
韓偉看向方袁，又氣又恨，本以爲事情已有了改變，本以爲方袁的心已有了他的位置，或許是有的，只是與姓向的比起來，太不值得一提了。沒有留戀地，韓偉掉頭就走，只是他沒看見方袁臉上的失望。
“他一直是這樣對你的嗎？”向東看着方袁，不悅地問。
“不是的，”方袁否認說，“他很在意你和向南，他覺得我過於重視你們，而忽略了他。”
※※※
是從未有過的一場費力的考試。
韓偉呆愣在位子上，心裏一直想着方袁，他還沒問清楚她是哪裏不舒服，而且，以男人對男人的直覺，向東對他有明顯的敵意，這代表什麽？純粹地只是想保護方袁嗎？
“韓偉，外面有個男人找你。”
男人？韓偉心想會是誰，走出一看，原來是姓張的，他所謂的父親。
“有事嗎？我跟你應該沒什麽好談的。”韓偉冷淡地說。
“你母親被起訴譭謗罪和蓄意傷人罪，你幫忙勸勸方小姐，讓她撤銷控訴吧。”
“這和方袁有什麽關係？”韓偉緊張了。
“昨天她從你這離開后就直接去了‘東南上園’，她在那鬧事，說了些很難聼的話，還動手打了方小姐，誰知過程被店裏的員工拍了下來，拿到警察局當證據了，聽説方小姐被打得差點暈了過去，剛好他們的大老闆過來，看到事情的發生很生氣，二話不説就找律師起訴你母親。”
韓偉聼后傻了，發生這麽大一件事方袁怎麽沒說，不舒服是因爲昨天被打的嗎？韓偉更痛恨那個毀了他一生的女人，他想知道，她到底要折磨他到什麽程度？
韓偉盯着姓張的，疾言厲色道：“你們自己捅的漏子自己搞定，不要再去煩她，而且，我與你們已經再沒關係了，我不是愚孝的人，或者說，我是有仇必報的人，別在我身上打主意。如果你們再去找方袁麻煩，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至於那個女人，她要對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我再奉勸你一句，那女人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小心你和你的孩子重蹈我和我父親的覆轍。”
韓偉說完，快步跑了，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蛋糕店，一進門，他就說：“告訴我昨天發生什麽事了？”
甄可晴看着一臉怒色的韓偉，想到昨天他母親的惡行，便也抑制不住惱火地說：“書喬，讓他看看他母親昨天干的好事。”
陳書喬打開手機裏的短片，遞給韓偉。
韓偉看着，握緊的拳頭，關節開始泛黃，然後變白，眼裏紅筋暴現，他真想把那個女人殺了。他把手機給囘陳書喬，怒氣沖沖地來到方袁家，開門的還是向東。
“你又來幹什麽？”
韓偉不回答，徑自進了屋裏，走到方袁跟前，皺起眉頭，難過地問：“她昨天打你，怎麽不跟我說？”
“我沒事，而且她也得到懲罰了。”方袁安慰他說。
“怎麽不告訴我？”是怕他爲難嗎？還是不相信他？韓偉不禁心想。
“我說了你會傷心的，我不想你不高興。”
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樣。只是她的大體讓他無地自容。
“我希望你有什麽事都第一個告訴我。”
“以後會的！”
“昨天不舒服是被打的嗎？現在沒事了嗎？”
“醫生說我是腸抽筋，昨天是很痛，現在全好了。”方袁笑笑，然後看着向東，問道，“向東，今晚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好嗎？”
“你自己去市場行嗎？”
看兩人親密的樣子，向東心裏很不是滋味，十七年來，從未有第四個人可以佔去方袁的視線，突然冒出這麽個小子，他是妒嫉，還是擔心呢？向南回去跟他說了這事之後，他曾想過，自己對方袁還有那份感情嗎？一年多前他選擇隱藏自己的感情，默默地守護方袁的做法是不是對的呢？如果現在把一切挑明，又是否來得及，或者，會是正確的做法嗎？
我們的目的是希望方袁幸福。過來之前，向南這麽對他說。
向東對自己說，必須冷靜地處理這件事。
“可以！”方袁知道向東的意思，便一口答應了。
※※※
方袁走后，向東從廚房出來，扔給韓偉一罐啤酒，說：“我和方袁的關係，我想你應該清楚了吧？”
“那我和方袁的關係，你是否也清楚了呢？”韓偉反問道。
“我想我應該清楚。”
“我想你不是很清楚，”韓偉面對比他長十幾嵗的向東，一點也不示弱，他說，“如果你清楚的話，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
向東冷笑一聲，說：“你很自信，不過這種自信對方袁來説，是負擔，所以我也覺得你一點也不清楚我們和方袁的關係。”
“方袁不斷強調，你們是她的家人，她希望我能像她一樣地尊敬你們，只是我想，真的是這麽簡單嗎？既然有一個向上出現，怎麽擔保不會有第二個呢？”
“你很聰明！”
“你的讚美，我就當成是你在承認我說的是事實，。”
“你自身的條件應該很不錯，想必在學校也有很多仰慕者，爲什麽喜歡方袁？喜歡一個年級比你大八嵗的女生，不累嗎？”
“當然累！”韓偉冷笑，然後似乎在嘲笑向東，說，“喜歡一個人怎能不累？學習的時候想着她，然後就得花更多的精力集中精神；想見她了又得左湊右湊擠出時間跑到店裏，或是回家；怕做錯事讓她傷心了，怕惹她哭了，怕她不理我，每天提心吊膽的，想着不同的事想讓她開心，這樣能說不累嗎？但是，正因爲她是我喜歡的人，就算更累，我也覺得幸福。”
韓偉的伶牙俐齒讓向東一時無言以對，他說的是假的嗎？可又是情深意切；是真的嗎？可向東說服不了自己相信他，“如果我不贊成你們呢？”
“那就要看方袁在我們之間怎麽選擇？不過，我不會輕易放棄。”
“方袁選擇的一定是我和向南。”
“你和向南？”韓偉嗤笑，說，“你們打算一輩子把她留在身邊，不讓她有自己的家庭嗎？”
“至少我們不希望是你這種小男生。”
“聼方袁說，你們也是從小出來社會奮鬥，對年齡的看法，原來是這麽膚淺的嗎？”
“如果你有爲方袁想的話，你就不會說出這些話。”
“那你又凴什麽斷言我們不適合？”
“因爲你太自信，太自我了。”向東給出結論，走出陽臺，一個人沉思着。
直到方袁回來，兩人都沒再説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