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说着上下打量了绿茸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好听点是二爷的房里人,说难听点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是个奴才,就你,也配在嫡小姐的院子里指手画脚?也配随意打罚主子跟前的人?谁给你的依杖?谁给你的威风?我倒是想问问,府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
嘴里说着,眼睛却不经意地描了眼大开的院门,柳儿轻哼道:“要不咱们去老太太院里去请教一下刘妈妈,问问这是不是府里新订下来的规矩?”
那几个正要上前来捉柳儿的老婆子一听这话,都顿住了脚,回头看向绿茸,这帽子扣得不冤,不管在哪个府里,也断没有一个通房在嫡女的院里主事的理,说白了,那叫以下犯上,再说白一点,那叫宠妾灭嫡,何况还连个妾都算不上,这让外人知晓了是要被御史参上皇殿的,就这罪名,够昌阳候府好好喝一壶了,到时候,别说是她们这些粗使婆子,就是雪姨娘和绿茸,也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们可有一大家子人,虽说忠心主子,可也不能拿一大家子人的命来陪的!不管是哪种罪名,她们没人担得起!
绿茸脸色一白,怒视着柳儿,咬牙道:“你休得胡言,我即是二爷的人,自然是要为主子着想,怎能容你这种欺主的人害了主子,我看你胡说生非,定是做贼心虚,一定是你害了四小姐落水,又怕担责,便居心不良故意歪曲事实,居然敢往四小姐头上泼脏水,你这哪里像是小姐跟前的贴心人,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敢污主子的名声,谁借你的胆?”
说着,绿茸狠瞪了那几个手脚粗大的婆子一眼,喝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看着这贱婢毁了四小姐的清誉,要了四小姐的命,你们才敢动手么?还不快给我将这黑心肝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末了,见婆子们还是有些犹豫,便又加了句,“怕什么,这等以下犯上包藏祸心毁主子名声的恶奴,候府是断不能留的,此事我和雪姨娘自会与二老爷分说清楚,到时主子们非但不会怪罪你们,还会因着你等除恶奴有功,而奖赏你等。”
几个粗使婆子对视一眼,心里瞬息间转了好几个弯儿,觉得绿茸此话确有几分道理,何况她们几个是雪姨娘的人,若是让柳儿将此事闹大了,雪姨娘讨不了好,她们这些个做下人的更讨不了好,那还不如依着绿茸的意思,速速让这恶婢闭嘴,才是目前最稳妥的做法。
大家都不笨,也不过是一息的时间,便将利害关系过了一遍脑,该怎么做就有了计较,立马就凶神恶煞地向柳儿扑去。
绿茸这般急切地对付自己,柳儿就是想拖时间也拖不下去了,顿时有些慌了手脚,主子怎么还没来,她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些个粗手粗脚的阴毒婆子,忙给跪在院中的几人悄悄打了个眼色,三个丫头和两个婆子立即冲上来拉架,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则悄悄的往院子外跑。
柳儿转身就往外跑,奈何她一向娇弱得很,才跑出几步就被一个婆子扯着头发拽了回来,她气得一边对扑上来的婆子又抓又挠,一边不停的尖叫咒骂。
“绿茸你个贱人,毒妇,你敢对我动手,我定饶不了你,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四小姐恋慕凤世子,纠缠之下又求而不得,故意落水以死相逼的事实真相掩盖住么?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将此事告诉老太太,以正昌阳候府的门风,免得将来因着四小姐的恣意妄为而将候府的名声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