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明真相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傻了,雪姨娘和绿茸的人追着柳儿打,柳儿的人也全冲上去阻挠,两边的人大打出手撕扯在一起,院里全乱了套。
那些不相干的丫头婆子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阵仗,纷纷尖叫着躲开两拨人跑到院角挤在一起发抖。
两方那些彪悍的妇人婆子们高声怒喝咒骂声,对上手就是抓挠抠扯踢掐咬,各种阴损招数都使了出来,小丫头们可不是对手,几下就被放倒。
柳儿可就惨了,被重点招呼,一会儿功夫就全身都挂了彩,妆也花了,发鬓也散了,上面的珠花头饰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连衣服都被撕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莹白细腻的雪肤,简直晃花了那些皮糙肉厚的粗使婆子们的眼,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心理作用下!下手的时候自然个个特别狠!
绿茸此时早就被两个丫头一个婆子护着退到了一边,瞟了眼被几个虎背熊腰的婆子围堵在廊角里,缩成一团毫无招架之力的柳儿,嘴里不屑的轻哼了声,就这种白痴脑子也敢屑想做那飞上枝头的鸟儿?不过是一枚人家用完就扔的弃子罢了,她也真敢想!
冬霜院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那刚偷跑到院门口的小丫头,手还没摸上院门,就被斜侧里冲出来的一个婆子抓住头发给扔回了院里,在神还没回过来的时候,便被院里扭打成一团的人给踩得不见了踪影,待那些打得难分难舍的人撕扯到别处去后,那丫头才显露出身形来,却早已经被踩踏成了一个血人。
那扔人的婆子上前狠狠踢了她一脚,那血人半点动静都没有,婆子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呸了一声,这才转身回去接着守门。
场中打得最欢的时候,一个消瘦苍老的婆子从后院悄悄转出来,手里抱着个带着些泥土的陶罐子,扫了眼乱成一团的院子,脚步顿都没顿一下,瘦小的身子一跃,灵活地从窗口闪了进去,半点声息都没发出。
屋子里守着的一个小丫头哼都没哼一声,就被一把药粉给放倒在地。
外面的人谁也没注意到已经有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进了屋,混乱还在继续。
老婆子回头利落地将窗户和房门都锁好,然后轻轻走到床沿边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
老婆子看着小人儿默了半晌,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小罐子轻轻撕开,从里面倒出一条粉嫩圆润,带着丝丝檀香气味儿,只有成人一小节手指头长的虫子。
看着它,老婆子眼底涌上丝丝暖意,神色温柔地抚了抚小虫子胖得像个球的小身子,神情透着些许的追忆。
小虫子浑身娇嫩粉红,似玉似果冻般粉嫩可爱,一点也没有寻常虫子的恶心模样,脑袋圆圆的,上面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睛人性化地微微眯起,扭了扭小身子,似是很享受老婆子的轻抚,整个身子放松下来,看起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粉玉。
老婆子鼻子嗅了嗅,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停在了多宝阁顶端的一小盆花上,眼底冷意如冰,短袖利索地往花盆甩了下,一阵烟雾喷撒而出,花盆里的植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刹那间便只剩下个花盆,连里面的泥土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