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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 归村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在梦里又见到了鲁多,可是他只给我丢下几句话便再次离开了我。我还迷迷糊糊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就算是那些精锐的十字军,也没有在冰霜巨龙的嘴里活下来。

而我这个猎刀都拿不稳的猎人,怎么能够躲开。

脑袋仿佛不受控制,关不住记忆的匣子,于是什么画面都涌了上来。和哈维那个家伙爬去树上打猴子,偷偷的瞥着安吉莉拉那褐色长发随风飘舞,因为调皮捣蛋被温碧大婶撵住,在肖恩大叔的家里吃饭……最后一个画面,是老鲁多把我身上的灰尘拍掉,他叼着根大烟枪,斜着眼和我说:“兔崽子,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和我学做一个猎人吧。”

人快要死了,那些珍贵的记忆才会涌上来么?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眼里酸酸的,想哭又哭不出来,直到被心头的一阵剧痛惊醒。

入眼的,是一片光亮。

头顶上方是一道道冰锥,此刻正滴着水,落到了我的额头上,一阵冰凉。

这显然又是一个洞穴,我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自己在被巨龙攻击时失去了意识了,可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真的是被鲁多救了?那不是梦?!那现在是不是梦呢?我赶忙伸出手往脑袋上拍了一下,能感觉到疼,也就是说现在也不是做梦。

那么鲁多,真的又离开我了?

我心里一阵黯然,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很难受。他陪了我十多年,可走的时候却这么的果决,仿佛毫无眷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使得他非要离开我。我不知道,也猜测不到,连鲁多在我半昏半醒时和我说的话,也记不太清楚了。

我只知道我被抛弃了。

躺在地上感伤了许久,还是强迫自己收回了那些想法,现在最重要的,依旧是怎样活下去。我坐起身时,发现弥赛亚正躺在我旁边,紧闭着眼睛。她躺着的地方有几个烧焦的木棍,一看便知道是鲁多燃起的篝火。

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身体,没有一点伤疤,好的不得了,仿佛之前从未遇到过那条由蛟化龙的怪物。可我知道那一切是真的,因为弥赛亚发丝里还残留着不少冰渣,可我却毫发无损,要知道我当时可以整个后背暴露在冰雾的攻击范围下。

可我却感觉不到后背有一点异样的感觉,脱下衣服瞥了一眼,完好无损的。

奇怪,鲁多到底是怎么救下我的?我感到一阵头疼,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感到毫无逻辑可言,不过没有大碍,我自然是很高兴的,而且一觉醒来后,我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背起弥赛亚也毫不费劲。

鲁多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是离开了,十字军还未遇到敌人便全军覆灭给了雪崩。只剩下我和弥赛亚两人,我想这趟雪山之行也应该结束了,我应该乘还有力气,多赶一些路。因为有太阳,所以回去的大致方向我是知道的,只是希望能够早点回到村子。

我不知道鲁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因为这一觉醒来后,连最初那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都没有了,反倒是觉得胃里很充实。可在篝火旁也没有找到有食物的痕迹,也不知道鲁多是怎么办到的。

背上了弥赛亚,我踏上了回村子的路。还记得前几日来的时候,我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只为寻找那传说中的伊利亚特,可如今什么也没有找到,能够回去的也只剩下最弱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折磨够我们了,一路走来,没有碰到任何猛兽,还能偶尔打到一两只雪兔果腹。

期间弥赛亚醒来了几次,听闻了我要带她回去时,这妮子也一言不发,只是表情呆滞的趴在我背上。若是来的时候,我必然没有那么多体力一直背着她,可现在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完全感受不到累。

尽管我不是很聪明,可也不是笨蛋。我断然不可能在那条巨龙的冰雾攻击下毫发无损,鲁多说我这条命来之不易,肯定是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八成就是鲁多干的好事。如果没有什么副作用,我的身体变强壮了,我自然是高兴的,可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来。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功夫去考虑后遗症了,现在更让我担忧的,是弥赛亚的状况,整整一天,她趴在我的背上没说过一句话。如不是我知道她的性格,可能还以为自己背的是一具死尸呢,饶是这样,我还是每走一段路就回头看看她,怕她什么时候死了我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弥赛亚为何不甘心,也不知道她为何对伊利亚特的执念那么深,哪怕自己的哥哥已经成为了很好的借鉴,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路。鲁多好像和我说我帮不了她的忙,我不知道她有什么麻烦,问她她也不会说,只是在我背上装死。

我原以为她是真的死心了,可我没想到的是,夜晚时,弥赛亚竟然会想到逃跑。我虽然闭着眼打盹,可不知为何,却能感受到弥赛亚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也不知该如何描述。我只是感觉到弥赛亚的动作鬼鬼祟祟的,一睁眼,见她正打算逃跑。

“何必呢。”我没有阻止她,只是叹了一口气,“重甲部队的那些家伙都死在了里面,你为何还是不肯放弃呢。”

我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可弥赛亚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我一眼,也不回我,被我发现后也不觉得尴尬。静静的走到了之前坐的地方。

老实说,我限制不了弥赛亚的自由,因为她要走的话,我也不会阻拦,根本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弥赛亚那样做的目的,可这时后话了。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时简单了处理了一下,便再次踏上了归村之途。已经走了一天,我觉得已经回到了熟悉的路上,只要再走上一天半天的,便能够回到存在,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弥赛亚也不需要我背了,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我后面,像是小跟屁虫。

我们已经离开了雪山深处,正当我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

我们又遇到了因塞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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