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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猎物

我拉着弥赛亚的手,掉头就跑,脚下的地面不断颤抖着,身后传来了巨龙的吼声,宛如天怒。

弥赛亚的身体还是很柔弱,仅仅跑了几步后便跑不动了,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这才想起她还发着高烧,一咬牙,示意她到我的背上来,弥赛亚也不犹豫,直接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簌簌声,想必那巨龙已经开始朝我们移动了,我背起弥赛亚就想跑,可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状态。我再背起弥赛亚那一瞬间便感觉到大腿一阵酸痛,然后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完了,一到关键时刻,我又开始掉链子了。

听到身后的簌簌声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确定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或许我早该死了,遇到雪猿王的时候,有一群给力的队友;雪崩的时候我运气好,从雪堆里爬了出来;在洞穴时的运气也不错,或许是那怪物吃饱了,没有理会我,而后让我跑了出来;然后又遇到了传说中的雪山之神,好在因塞克斯性格温和,没有把我一口吞掉。

现在看来,我身后的怪物性格并不好,周围也没有了那群经验丰富的十字军,我也不觉得我的运气还能维持多长时间。就在我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弥赛亚说道:“你还是回头看看吧,免得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睁开眼睛,见弥赛亚清丽的面孔上古井无波。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镇定,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只见那巨龙如同一条蛇一般向我们匍匐而来,地上的积雪被它巨大的身形划开,幸好它没有吐着信子,不然我真的会以为它是条蛇而不是龙。我突然想起一句古话,“蛇千年成蟒,蟒千年成蛟,蛟千年化龙”。这条龙,不会真的是一条蛇经过几千年时间变成这样的吧。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见那巨龙快速的游动到了我们身前几十米的地方,而后停了下来,高傲的扬起自己的头颅,朝天怒吼。

我被它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周围雪山上的积雪此刻也被震得纷纷落下,我见巨龙嘴巴一鼓,突然朝我们吐出一道冰雾。在那瞬间,我猛然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些十字军的尸体,原来真的是这家伙。

冰雾在瞬间来到了我们面前,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的将弥赛亚抱在了怀里,而后猛地将地面扑去。可那冰雾太快了,在我低头的那一刹那,便全部倾泻在了我身上,我没有感觉到冷,只是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的眼前慢慢变黑,在倒下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冲我奔来。

……

我不知道我死了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全身****的被丢入了一个冰窟,寒气如体,让我忍不住直打哆嗦。可我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只能慢慢的感受到四肢被低温冻得丧失了直觉,到最后坏死。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开来,一点点的蔓延到四肢。只有经过极寒之人才能感受到那一丝温暖的可贵,我贪婪的享受着那股暖流,就像是久旱的人遇到了清水一般。

很快,我的四肢在暖流在恢复了直觉,原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我突然寻到了一丝光亮,很微弱的光亮,可是在一瞬间变大。

有人撑开了我的眼睛,只是许久不见光亮的我适应不了,眼前一片迷糊。耳朵也听不清楚,只是知道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那人嘟哝了一句什么,又把手从我眼皮那拿开了,失去了力量支撑,我又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黑暗,我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我的喉咙了,使我发不出声音。

没过多久,我的眼皮又被撑开了,这回我看的清楚了一些,老鲁多那张胡子拉扎的老脸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他比我最后见他时要老了不少,可不知为何,我却感觉到他的眼里藏了什么东西。

“鲁多……”我试着叫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叫出来没有,但应该是叫出来了,因为我见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和我说着什么。我的听力也慢慢恢复了,勉强能听到。

“别说话,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原来我还没有死,我差点以为我是在地狱里见到这个老家伙咧。我想点头表明我听到了,可我却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在鲁多松手之后,差点又闭上了眼睛。这时鲁多在我耳边说着什么,由于精神恍惚,我并没能全部听到,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像是在和我说,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想到你这胆小的家伙,在最后一刻竟然还选择保护人,啧啧……”

“那妮子是这一代的弥赛亚吧,真是命啊,伊恩。”

……

中间很多话我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鲁多最后一次睁开了我的眼睛,为了确保我能听到,将嘴边凑在了我的耳边,轻声道:“听着伊恩,我要走了,别再试着去找我。好好珍惜你这条命,它来之不易。”

“鲁多。”我努力的开口,“别走。”

鲁多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依旧在自言自语,腮帮子上的胡子扎的我生疼:“臭小子,别和这个小妮子发生太多纠葛,你帮不了她的。”

小妮子,指的是弥赛亚么?她也活了下来?

我不知道的是,在最后一刻,我将弥赛亚压在了身下,所有的寒气都倾泻在了我的身上,弥赛亚受到的侵蚀倒是很少。

鲁多好像认识弥赛亚,可又叫我不要与弥赛亚发生太多纠葛是什么意思。

可我问不出来,即使问出来了,鲁多也不会回答,他此刻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和我说这些话,这让我很是紧张。我不想让他离开我,可我似乎什么也做不到,就像上次眼睁睁看着他进雪山一样。

可上次,我还觉得能再次见到他,但是这一次,我有预感,这将会是永别。

鲁多做了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拍了拍我的脑袋,即使我全身毫无知觉,却依旧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暖和力度。鲁多和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小兔崽子,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一辈子是个凡人。可现在注定不可能了,你可是继承了那个东西的家伙。扛着猎刀去狩猎吧,这天下都是你的猎物,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的全名。”

“伊恩?伊利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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