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棵很古老的凤凰树,整个树干要几人拿牵手才能将它完全的抱住,绿葱葱的叶片层层叠叠地伸展铺垫着,而绿色的海洋里包裹着星星点点的红花,这是花市每年最美的第二个时期,当然第一个就是它的市花,那一旦开放就万物火一样红艳的木棉花。
一个市花,一个市树,二种不同的植物却鄣显着同一种情感:炽烈的热情!
树下,穿着一席白裙的长发女子正轻灵地靠在树干上,萦绕在好身前的是浅淡的一层溥雾,将她的面目无情地掩了近八分,而余下的二分不过是雾里看花,根要无从看个真切。
点点红叶从树枝上悠悠地飘荡下来,调皮地沾上了女子的黑发、白裙、还有裸露在外的白葱似的玉臂。女子笑了笑,有股似泉水滴落而下的轻脆之音,随后她抬起眉眼看着不远处的向山脚去的道路,二个浅显的酒窝窜上来。
“心姨!”
清冷的带着些许热烈的声音至山道口传来,随后一道稳健的身影出现在那,那双似巨龙般的浓眉开怀在跳跃在他的额头之上。
“小谦?这般模样都快叫莫姨认不出了!”白衣女子扬起手转眼就行至莫子谦的面前,比过美玉还要娇柔嫩滑的手掌缓和地抚上莫子谦的头,细长如葱的手指在穿过黑发时带起阵阵麻痒,令莫子谦的双夹飞上二朵红云。
“呵呵!”白衣女子收回手,掩在唇边轻笑:“小谦还是这么爱害羞,本想已长成大孩子了就会好些,不曾想还是老样嘛!”
莫子谦挠挠头,还故作撒娇似的扯着白衣女子的衣袖:“心姨就会欺负我!”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递到女子面前:“心姨这是从小琪头皮组织里取到的样本!”
女子接过瓶子看了看,小心地收好,然后抬起头看着莫子谦,面色从开先的悠闲变得严禁:“小谦见过那个金医生了,感觉如何?”
莫子谦回想了下不是很肯定地道:“说不上来是种怎样的感觉,他让我一点也看不透,甚至让人觉得他人明明站在你面前,却好像根本碰不到,实际上面前的只是一个幌子或是一个空壳!”
白衣女子一手抚着树干,一手轻垂在身侧,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小浅这孩子就是不太听话!”过了片刻她才从沉思中回过心神:“小谦你以后做事要稳妥些,不要急燥,苏家那个小丫头可是只小辣椒,别叫心姨面对你们二个小冤家为难,好吗?”
“心姨你放心,小谦知道该怎么做!”莫子谦边说边转身朝下山的路口走去,随后停下脚回头看着在一片凤凰花海之下宛若白衣仙女的女子:“心姨你真的不阂一起去小琪家住吗?”
白衣女子摇摇头,身子再次倚向树干,那双眼早已不知道迂回流连去了何地。莫子谦深吸了口气,大步朝山下走了,这一次他没再回头。
钟琪推开诊所的时候,时钟已指向正午十二点,大厅内只有二个熟人:一个是小刚,正捧着饭盒在狂啃;一个是米克,拿着一杯红酒时不时地灌上一口,眼神却迷离得好似仍在睡梦中。
“米克医生!”钟琪露着微笑,走到米克面前,手批在他迷茫的眼前晃了晃:“回神回神!”
米克眼皮都没抬,空洞地仍然盯着远方,嘴却清晰地吐着文字:“钟小姐今天该换药了,本来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既然自己来了就去换药房等着!”
钟琪撅着嘴:“我今天不是来换药的,我是来看小琪的啊!”
“不换药?你自己同比利说去!”随后他瞄着钟琪的腹部,曾经的伤口上,然后孤疑地盯着钟琪的眼睛:“如果不换药,伤口遇到水感染了呢?”听到米克的话,钟琪的小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声音比蚊子叫还要细微:“才没碰到水,程风都是亲自帮我擦……”
“哦哦哦!”
米克连哦了几个哦,鼻尖传来比利独有的味道,他转到诊所大门:“唉呀钟小姐,你要真是觉得不好,那我叫老板亲自帮你换药好了!”边说边挪向大门边扯着嗓门开始叫唤:“老板老板老板!”
一只厚实的手掌非常准确地落在米克的大脸上,米克急忙扯掉那只手愤愤地叫:“约瑟夫你个该死的,不要用你那双摸死人的手来摸我标致的脸!”
钟琪还没回过神,金泽又悄然挨近她的耳际:“为什么不让米克帮你换药?”
钟琪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刚回过神金泽的大手已紧紧捉住了她的小手,脚步不听话地跟上了金泽霸道的步伐朝着换药房而去。
手指轻柔地抚上钟琪光滑细嫩的肌肤,一股难以抵御的热流便猛地冲动而起。金泽狠命地闭上眼,深吸着空气,他还是无法平静地面对钟琪,几百年了,怎么就会出现钟琪这样一个存在?难道人生不论你活多久多短,总会出现一份惊心动魄的情感么?
揭开纱布,看着那原该有的伤口处一点红痕也没有,他笑了:“这次过后,就不用换药了!”
“真的吗?”钟琪想撑起身子,看下伤处。金泽急忙将新的纱布贴了上去:“你不能老老实实的等我把药换完再坐起来吗?”
“喔,好嘛!”钟琪安静地躺了下去,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坐了起来:“对了金医生。”
“嗯?”金泽好笑地看着她的脸,她那双灵动的眼,一丝甜甜的东西划了过去,令他不由自主地渴望,渴望永远的永远的与她独处下去。
“我姑妈来了!”她眨了眨眼,笑容似朵鲜艳的花开得无比昂然:“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我的姑妈吗?”
“不记得了!”
金泽淡淡地开口,手指在纱布上游走,脑海却似翻滚的千层浪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海啸:那个女子,是她吗?真的是她吗?会是她吗?像是等了千年般令金泽的灵魂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