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着背,脚步生硬地踏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双岁月侵蚀的眼带着昏黄的颜色,就那样走进德铭阳光。行到电梯口时,老人悠悠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手颤微微地按向标致顶层的数字,随着电梯门的开启,老人再次叹了口气,踏进电梯里。
“有医生吗?”
驼背的老人推开诊所玻璃门,那双浑浊的眼扫视着大厅,随后落在柜台处一个年轻人身上。
小张听到声音探出头,看着门边的老人,急忙转出柜台伸手扶住他,将老人安置在一张椅子上:“老先生来看病吗?您先坐后,我这就去叫老板!”
“呵呵,不急不急。”老人摆摆手:“小伙子能给老人家我口水喝吗?太久没坐电梯了,一走进去就像爬山似的让人受不了!”边说边用他枯木似的手掌拍拍胸部,咳嗽了几声。
小张赶忙去休息区倒了杯水给他送来:“老人家是哪里不舒服?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没个亲人陪您来呢?”
老人喝了口水:“唉,老了就成负担了!唉!”
那叹息的模样令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泛起心疼,这样一个暮色之年的老人,竟然说自己是负担,唉!小张也跟着叹息,他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想到了奶奶,可惜她们都过早的离去了,在他才几岁的时候就悄然的抛下亲人去了,像毫无一丝留恋般的去,他甚至没能看上她们一眼。
“老人家,您先坐会,我去请老板过来。”小张说完朝着大门外奔去。
在他离开后的一秒,老人那双浑浊的眼迅猛地闪地一道精芒,眼珠在眼眶内的溜溜地转动着,最后盯注在那扇写着诊疗室的房门上,嘴角浮上一丝邪恶的笑意,原来弯驼的背瞬间直立。
只几个大步他已来到诊疗室口,拎动着门把,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双眼紧紧盯着室内那二张行动床,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在行动床上熟睡的那个少年。眼角着一道冷得比过冰雪的杀意溢出来,袖口瞬间滑出一柄尖刀的前半截。
“这里禁止闲杂人等入内!”
金泽淡薄的声音飘荡在老人身后,尖刀瞬间没入袖口里,双眼立马浮上一层昏黄。老人干咳着,转过身对上金泽冰冷的眼:“咳!小伙子是?”
“我是这里的医生!”金泽收起冷漠的神态浮上微薄的浅笑,修长的手伸出扶住老人的胳膊,紧紧地捏上他的腕部。
“哦哦哦!”
老人无视那只紧捏着他手腕的手,然后皱着眉头:“小伙子,你的力道还真大,老人家我可受不住!”
“是么?”
金泽依然扬着笑意,半拉半扯的将他扶到一张桌子前:“您老的身子骨还真是硬朗,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老人不紧不慢的将手腕从金泽的手掌里抽出,抚上自己的胸部,不住地拍着心脏位置:“这里,这里,相当的相当的不舒服!你能治么?”
金泽什么也没说,拿过听诊器公事公办地探入老人的内里。这个东西对人类还是有用的,不过,他金泽是什么?是异类!所以听诊器这玩意相当于他的一个摆设而已。他的耳朵、他的眼睛早就将面前这个老人的身体状况看了个透彻:外表六、七十岁的残暮之姿,内里?呵呵!金泽想笑,却没笑出来,那颗跳动的心脏不比一个成年男子的心脏跳动得还要有活力有力量。
易容术!果然了得!
“小伙子,老人家我是不是没救了?”老人半眯着他那双昏黄的眼,一派紧张地看着金泽。随后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沉静的年轻人,嘴角勾出一个惨淡的凄凉的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您的身体很好!”
金泽适时打断了他的话,收好听诊器:“您的身体状况比一个正当壮年的人还要硬朗,您担心什么呢?”
“不可能!”老人愤怒地从椅子上坐起,“你这小伙子跟谁学的医术?连老朽我这么明目的病都看不出来,你开的什么诊所?”边说老人边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枯木似的皮肤,右手颤抖地抓着心脏位置:“看看,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竟然说我很好?”
在他的抓扯下,那枯树般的皮肤泛起一道道红痕,红色中泛着紫青色。
毒素?!金泽骇然地盯住他的皮肤,浓眉不受控地紧锁在一起:怎么会这样?老人的皮肤竟然在被抓扯后呈现出中毒的征兆。
“哼!全是庸才!”老人愤愤地丢下寻思的金泽,抬脚就朝大门走去,脸上的皱纹紧紧挤在一起,将他的愤怒与鄙视完全呈现在脸上。
眼看着就要踏出大门时,老人突然回过头,没头没脑地对着金泽道:“你救不了的!除非你能制作出解药,否则只有等死的命!”
什么?
金泽一个大步冲过去,死死扯住老人的胳膊,无法忽视老人眼中稍显既失的嘲弄:“您说的是诊疗室的病人?”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呢?”老人呵呵笑了笑:“无痕、无色、无味混合异种血液凝炼而成的药,主药以龙心胆为主,次药以千足蛇、硬壳龟等等近百种动物的精血为辐,最后采用南海珍珠的精粉而成!”说到这他停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金泽:“你能收齐这些东西么?你能制作么?”
“您说的这是?”
“毒药!”老人摇着一根手指:“不是解药!哈哈哈!”随后大笑着抬脚就走,速度之快,快到眨眼的功夫人已消失在电梯口。
这个老东西是什么人?
金泽一个疾风闪了出去,在楼道转角处猛地飞跃,转眼就行至到楼底,双眼紧紧盯着那扇还没开启的电梯门。闭上眼,深吸着鼻翼,片刻后他失望地睁开眼,老人的味道已然消失在这层楼里。
“叮”
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与金泽的探知完全一致!没人知道老人怎么会不见,因为就连金泽这样一个异类都没能感知出来,平凡的人类又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