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婆娘眼神真狠,一个个将谷云烟围成一个包围圈,像一条条恶狗,防止她会逃跑一样。谷云烟输人不输阵,慵懒地倚靠在栏杆上,还用手掦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往上面吹了一口气,正反两下看着,觉得她自己的指甲特别美。
然后她轻声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们是国公府的人?”
我一听,天,还是这么大的官,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正是谷云烟最大的财主吗?
“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看你这一副勾引人的***,怪不得把我们的大公子都迷得神魂颠倒,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公子还有一个月就要成婚了,你不要再纠缠他,否则,就不会是像今天这么便宜了你。”那婆娘话一说完,就叫人用力地砸我们的院子。
我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打人,这些家具,砸就砸了,反正我也不在乎,随便再置添一些用着就好。
谷云烟眼神变得特别冷,周身的气场都变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表情,没想到她生起气来竟比笑还更吸引人。她不说一句话,等这些人都砸完了,她才冷冷地说了一句:“不送了。”转身扭着细腰就回自己院里去了。
于是这些婆娘怒气冲冲而来,脸带讽笑而去,她们心里大概觉得这下马威下足了,比才来时心里舒畅多了,可以回去交差了,就这两个小娘们还敢跟国公府斗。
路过我身边时,那为首的婆娘停了下来,我看着她,她眼神十分得意讽刺:“你刚才骂我的话,我可是听见了,总有一天,你别落在我手里,奉劝你一句,早早地离了这里,带着那小娼妇走得远远的,国公府岂是你们这些下贱的人能高攀的?”她讥笑了一声,带着人呼拉拉地走了出去,而门口,已经围了不少邻居在打探八卦。
我心里担忧着谷云烟,自然没有心思去理会门口的人,我也没有跑去关门,这院子刚被一通乱砸,我心烦得很,于是快步跑回后院去,至于那婆娘的警告,我当她放屁。
“你是在为我担心?”谷云烟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她身旁还放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显然才刚冲上的,这种时候还有心情享受说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她的神色却依然还是冷冷的,“就这么一些小手段,还真不像国公府的手笔。“
“你不要再跟国公府的大公子来往了,他再过一个月就要成亲了,你……”我不知为什么突然劝起了她来,倒像是听了那婆娘的话一样,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是说我破坏人家的家庭?乔曲,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偏偏要去当这种人!”谷云烟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讽刺,也不知是讥讽我还是她自己。
“我没有这样子说,我只是不想今天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他们有权有势,我担心你的安全。”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们是不是不要回去了?是不是不要生存了?”
“要生存下去有很多种方法,不……”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一下子站了起来,打断我说:“那你去挣个银两给我看!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目瞪口呆,我说风凉话,我说什么风凉话了?我来安慰你开解你还有错吗?我深呼吸了几口气,体谅她现在的心情,明白现在的她最听不得有人劝她,最后只好说道:“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说话。”也不要当你的出气筒。
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双腿交叉地躺着,花和叶间的缝隙有阳光洒落下来,一时间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谷云烟说得没错,我说的都是空话,我既没有挣钱的本事,又贪图现在的安逸,我凭什么去评论她的所作所为?而渐渐地心静下来,我才发觉我们从没有站在谷云烟的角度去为她着想,谁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呢?谁想让人找上门来算帐呢?谁又愿意整天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呢?谷云烟才是我们四个人之间最累的那个。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脑袋疼胀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