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们真回去了,会不会特别舍不得这里?”我一边走一边说,心里确实有些感伤,因为我想我爸妈了,一年没有回去,音信全无,两位老人家该有多心苦。
祁奚没有说话,只拿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我们都那么想要回到现代,却又觉得这里的生活也不错,一边想走一边不舍得,但不管怎样,等到真找到回去的办法,我是没有借口不回去的。”
祁奚垂了垂眼,有些出神的模样,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不该对她发这些唠骚,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怎么就忘了祁奚也许根本就不想回去呢?
“对不起,我今天是有些感慨,因为今天刚好满一年,刚才去菜市场又被人刺激了一下。”我还想说些什么,祁奚却打断了我,“我没事,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心想,你要是真不记得就不会现在这副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这些糟糕事早该要放下了。我又跟她说了我对谷云烟的顾虑,怕她给情感牵绊。
祁奚却说谷云烟性格是要断则断的那种人,绝不会犹豫不决,让她动心的男人必定是要十分优秀的,所以为情牵绊的可能性很少,反而是孟季,那就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性,为情所困是必然的,留在这里的可能性更大,然后……她居然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我此时思想的话,她说,我才是最令人担扰的那个。
“为什么是我?”我回过神后,不服气地道,心想我现在可是连跟男人接触都不肯呢,不接触男人我怎么反而成了让她最担忧的那个呢?
她眼睛看着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说:“假如我们能在两年内回去,也许你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个,因为你对现代最有归念,也告诫自己不能动情。但你平时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其实用情才是最深的。一旦你动了心,你将要在两者之间作出痛苦的决择,所以,乔曲,你比起孟季来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孟季是没心没肺的,只为爱情而活,而你却是为了别人而活。”
祁奚似乎特别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么长的话。
可我不太相信她的话,我自己还不了解自己吗?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我才不会去自讨苦吃喜欢这里的男人呢。所以我对她的话很不以为然,我有心要问她怎么不说她自己,却又怕伤害她,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心里在想,今天真是个不好的日子,怎么碰上的每个人都对我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走了两步,我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谷云烟不回去,你也不回去,孟季也不回去,那我一个人回去,中途要是再把我送错地方,鬼才知道我去了哪里?”这是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祁奚愣了愣,显然对我这个问题很吃惊,她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个可能性。也是,就连我自己也才刚刚想到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很严重,如果再送到不知名的地方,我真是宁愿死了,直接灵魂回现代好了。
但这个问题还很遥远,是个未知数,我担忧也没用,于是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