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行为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傻,用现代人的方式来跟她一个以规矩严厉礼仪不容出错的古代人打招呼,连我自己也觉得别扭,何况她们。
那林乐师早在给她行礼完后就自动退出了我的院子,这人刚才看着虽痴又愗,但真正憨的人只有我,他比我会看风头多了,而碧云也半曲着腰行了礼,接着就去端茶送水了。
我打完招呼,就跟她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这滋味可真不好受的。“我腿脚不便,就不能给您行礼了,您请过来坐吧。”我把刚才林乐师坐过的椅子推向前一些,想着我先打破气氛,你们总不能无动于衷吧。
那李夫人微微扫了一眼那椅子,半晌不吭声,不知是我的缘故还是这椅子的缘故。我心想,总不会因为林乐师坐过她就不坐吧,这应该不至于吧。幸好她终于动了,走上前两步,端然地坐在上面。
这让我看得她更清楚了,这人当真是能跟谷云烟一拼呢,无论是皮肤、样貌、气质俨然就是第二个万人迷嘛。只不过谷云烟是风情万种的调调吸引得男人心痒痒想要上前靠近,而她的冷高艳傲,是叫为她美貌惊艳的人想要亲近却只能望而却步了。
“姑娘是何处人氏,怒我直言,你的行为不像是个大家闺秀。”她现在跟我说话,反而不再看我了,好让我觉得我自己不过是个无关重要的人,她欣赏着我的住处,声音是略微有些沉徊的、少了谷云烟特有的媚酥,但自有一番吸引人的音质,她的手上涂了艳丽精致的蔻丹,此时正漫不经心地用一只手抚摩另一只手。
这让我下意识地觉得一阵怪异,是不是她们这些美得绝艳的女人都对自己的手或指甲有着特殊的癖好,还是她们认为自己已经这样美貌了,所以对自己的手更加的呵护关爱,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嘛,因为看指甲很方便,所以总是会很习惯地弄自己指甲玩。
我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思量这句话该怎么回答,这看似普通的问话,可如果我答不好,也是要惹麻烦的。
因为我刚才吹奏的乐器,是云南那边才有的一种乐器,我若说我是云南的,这自然是个很好的说辞,但禁不住推敲,我既不会那边的话也对那边的人文地理了解不是很多,这很容易出现前言不对后语。但我若说我是其他的地方的,就说我自己的故乡,那么我怎么会吹这乐器就是一个现成的问题,而且就算是我的故乡,也禁不住她们认真的查,这是个异世界,我那故乡既使真有这个地方,那也绝对没有我这个人,不过,我也无需想这么多,她们应该不会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才对,真浪费了才真是把我看重了,我想我应该没有这个能耐。
“我是广东人。自小便跟着父母各地奔波讨食,虽说祖籍是广东的,但其实那边的话我也已经不大会说了,反而是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地方的文言和技巧。”这番话是几番思考后才想出来的,亦真亦假,又有胡绉的在各地生活过的人生经历,这样一来,不仅乐器有了说辞,连故乡语言的漏洞也能禁得起猜疑了。
“广东?南蛮之地。”她斜眼看着我,我这才发觉她的眉眼当真是十分冷艳,嘴巴轻轻开合,似乎连多一分表情也不愿表露,但她似乎对我能这么坦白的自报出处有些意外,“你倒是老实,连自己的身世背景都报了出来,只不过你认为,你的身分能进我邵家的大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