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我脚下的石头还钻出了一条体形硕大的蜈蚣,黑乎乎的长满了脚,爬得极快,险些就要爬上我的脚,我更是彻底崩了溃。连连后退了几下,竟发现自己连坐都无处安身了。
我哭得很大声,几乎是尖叫,我害怕极了。
“别哭了,我背你出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道声音在我头上响起,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见到人的那一刻,我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是劫后余生,是黑暗见到了光明,是绝望看见了未来,那一刻,我从来没有觉得世上有一个人是那么的高大闪光,我抓住了他的手,像一下子在生命里找到了重心。
当我终于安全了后,我趴在那个人背上,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但我一直记得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令我觉得是这么安心。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床上的帐子是天蓝色的,被褥是手感极好的蜀锦,我虚弱地咳了一声,有人就走过来撩开帐子,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叫人去通知二爷。”她很欢快地转身走了出去。
我以为她口中的二爷是俞元清,因为是他找到了我背我回来的,我的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隐隐带了些期盼和莫名的愉悦。所以当我见到匆匆而来的邵晋潇的俊脸时,我心里突然有了种叫失落的感觉。
但这种失落瞬间即逝,所以卲晋潇并没有察觉到。他坐在床边放着的凳子上,担忧地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眼神里关切之情真诚。
我摇了摇头,心思复杂,低声问他:“这是你的府上?”
他看着我,笑了笑,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说道:“你受了伤,又发高烧,而且你的腿骨折了,只能先让你住在这里。”
我听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要问:“祈奚找到了吗?太子怎么样?谷云烟放回去了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祈奚找到了,她现在住在太子府里,谷姑娘也放回去了,你不用担心,安心养伤。”
“祈奚住在太子府?“我吃了一惊,“为什么?“
“她救了太子,跟你一样,也受了些伤,你不用太担心。“他语气柔软了不少,眼神也有些炙热,连举止也似乎比平日稳重些,这个他,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摸了下额头,果然有些发烧,像我这种如蟑螂体质一样有顽强生命力的人居然发烧了,那足以说明当时的我有多害怕无助和我身上受的伤有多不轻,我脑海里闪过俞元清站在我头上时的神情。
我的脚夹了板块来固定,动不得但也并没觉得多痛,现在让我为难的是我竟然住在邵晋潇的府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家里人说的,但我一个姑娘家住在一个男人家里头,总会让人以为有另一种含意,尽管我是现代人,但我现在生活在古代,这让我不得不介怀,何况不管是古代还现代,我也不会这么随便住进别人家。
“现在天也晚了,你早点睡,”邵晋潇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眼神里似是多了丝落莫的情绪,但还是微微笑着,好脾气地跟我说:“好好在这里养伤,你这个脚是伤上加伤,如果不好好医治,以后想好可就难了。”
我躺了下去,他默默帮我把被子掖好,看我不自在地看着他,他又轻笑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这个他,真的让我觉得十分为难,我想我应该拒绝,可看见他低头照顾我的模样,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好于心不安地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