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被清晰灵脆的鸟叫声叫醒了。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丝刺眼的光线,像多日沒见过阳光的人一样,我马上又闭上了眼睛。而身体沉重得几乎不像我自己的,我连动个手指头都难,我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掉到水里,而不知搁浅到什么地方,因为我的脚还浸着水,而身上的衣服头发都是湿的。
渐渐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而身体也稍微有了知觉,我用了半天的力气才艰难地坐了起来。我浑身都觉得痛和乏力,口也感到干干的,身上的衣服划破了几道口子,我想我受伤的地方一定不少,而要命的是我的脚,一个划痕长长的从小腿廷伸到脚踝,那是真的肉在外翻,水潭边上还留有一些血迹,我动都不能动,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这个水潭极大,大到我看不见它的全貌,我想我应该是顺水而下,现在这个地方不会是我昨晚掉下的那里。而我周围除了树和石头什么都没有,湖水很绿很清而极深,深到看不见底,不远处还有一个像水帘洞的洞口,黑黑的,我看一眼都怕。
别看我是一个考古的人,其实考古的人未必胆子都大,以前都是一拨人一起,各自分工,再加上那是一份让我觉得神圣的工作,有人陪着,有知识文料作底子,自然不会觉得多怕。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在这不知名的地方,人迹全无,鸟鸣在这谷底更显出了这个地方的偏僻幽靜,我不由觉得心发慌。
现在是白天,还能看得见周围的环境,就算心慌还有些希望,我不敢想像到了晚上,只依靠着一轮孤月的夜景,会有多么疹人。我无助地看了下周围,心想他们顺流而下来找我,应该不难找到。想到这里我稍微安了下心,脑袋也逐渐清晰起來。我扯了袖子上划破的衣料来包扎脚上的伤口,又把乱糟糟的头发照着清水随意拿布绑了一下,我看见水中的自己的脸,左颊上划伤了皮,不禁叹了口气,这两天真是糟糕透了,从头到脚都沒有一处是好的。
不知祁奚她们怎么样?太子找到了吗?我看着潭水,微微有些出神。
突然觉得水里好像有动静,我睁眼去看,吓得一下子后退了两下,脚也缩了回来,那是一条有一米长的水蛇,扭着身子在水中游动,我最怕这种软绵绵又黏又湿匍匐而行的东西。这地方不能再呆了,这里这么潮湿阴暗,那真是蛇虫鼠蚁的最佳居处,我怎么可能呆得下去?
我不顾一切地站了起來,根本忘记了自已脚受伤的事情,可是刚试着站了一下,痛得立即跌了下去。我根本走不了。一瞬间,我又是痛又是无助又是害怕,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浸湿眼眶,“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我一下子就慌了,哭着喊道。
我从昨天下午直到现在滴水未进,声音是嘶啞的,喊了几下嗓子就疼。这一瞬间,听着寂静的空间里鸟的啼鸣,我觉得世界未日也不过如此,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像一个人流落到荒岛,周围的环境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我无助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