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牧师”
马尔萨斯被英国工人称为“江湖牧师”,原因在于他是极端仇视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的反动牧师。作为牧师,他在欺骗人、麻醉人方面还是十分称职的。他不在教堂里布道,而且还把牧师的那一套手法用在他的著作中,真可谓是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反动牧师。
马尔萨斯从自然神学出发,认为一切动植物都有其存在的目的,人类也一样。人类为了维持生存,具有两个共同的欲望:第一是饮食,第二是结婚;满足了前一欲望之后,后一欲望就极其强烈。但情欲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理智。支配理智的是效用,从而效用也是支配道德的力量,因为道德和理智是一致的。
马尔萨斯从神学观点出发,表示希望最大多数人得到幸福,宁肯多数人中的每一个人有少量的幸福,而不愿少数人中的每一个人有大量的幸福。他认为,造物者是有意地为他的生灵创造幸福的,人的理智必须认真地实践造物者的规划和安排。同时神要求人类抑制情欲,这样做不仅使个人得到幸福,也可以使人类的大多数获得幸福。但是马尔萨斯不同意任何一个国家的幸福是由它的人民的数量来衡量的说法,认为人口增加的确是幸福和国家昌盛的象征,但是在幸福的日子里随意增加人口,其结果将是灾难。由此,他伪善地表示,希望在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中,几乎看不到赤贫和过依赖生活的人。如果这个愿望得到实现,也就是实现了他所幻想的“人间天堂”。但是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马尔萨斯所倾心维护的资本主义剥削制度就不存在了。如何实现这个“人间天堂”?马尔萨斯从清除罪恶和建立美德着手。在他的“美德”中,对人口的“道德抑制”被称为一项完美无缺的美德,主要依靠它来清除人口过剩的“罪恶”。由此看来,他所要清除的,只是一种“罪恶”——人口过剩,而不是清除每一种罪恶,更不是清除真正的罪恶:人剥削人的制度。
在他臆想的社会里,人口虽然随着食物的增加而有所增加,但是人口必须始终限制在食物所允许的范围内,即人口必须始终与生活资料相适应。这样,工资所代表的价值可能按正常轨道而提高,“所有赤贫现象会从社会上消除,或者至少会限制在少数堕入了不幸的人当中”。他把这些“不幸的人”归之于自然的原因,不是社会制度的原因。因此他坚决反对贫困是社会制度和法律的责任。
由此,马尔萨斯要人们听命于大自然的安排,以取得幸福,否则就是违反自然的规律,必然受到惩罚。他还冷酷地说,在大自然的盛大的筵席上没有为多余的新来者安排席位。所以他认为“救贫法”是违反自然的。假如穷人知道他不可能从救贫区得到赈济,那么他就会自己帮助自己。国家对穷人只能给予一些医药的帮助,如果给予面包和奶油那就是坏事了;更不可以对成年的健全男女施赠物品,那只会鼓励存心懒惰的人。另一方面,国家应该用教育这种礼物去扶持真正无能力的人,以及真正缺乏知识的人,如此可以消除无知,使弱者变强,以便使他们能够获得就业机会和从过剩人口转变成非过剩人口,有利于维持正常的社会秩序。后面这一点,也就是马尔萨斯所说的用“教育这种礼物”去帮助劳动群众摆脱贫困,应该说具有一定的进步性。
为了防止发生革命,马尔萨斯提出:更大的幸福是安全,而不是财富本身;不安全比贫穷更坏。他竭力维护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度,捍卫传统的英国社会阶级结构,声称一定要保持法律的、社会的和传统的经济现状。当时英国社会在争论“济贫法”、“谷物法”以及如何维持“有效需求”等问题,他的论点总是趋于保守,甚至趋于反动。
??职业剽窃者
马尔萨斯是个剽窃“专家”,他的《人口原理》的基本理论,并没有什么新鲜货色,基本上是直接剽窃别人的成果堆砌而成的。马克思在《剩余价值论》一书中论及马尔萨斯著作的反动作用和剽窃性质时指出:“马尔萨斯的《人口原理》是一本攻击法国革命和与它同时代的英国改革思想(葛德文等)的小册子。它对工人阶级的贫困进行辩解。理论是从唐森等人那里剽窃来的。”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二十三章中说:“他这本书最初的版本不过是对笛福、詹姆斯·斯图亚特爵士、唐森、富兰克林、华莱士等人的小学生般肤浅的和牧师般拿腔做调的剽窃,其中没有一个他独自思考出来的命题。这本小册子所以轰动一时,完全是由党派利益引起的。”马克思还说:“马尔萨斯的《人口原理》这部著作是‘靠牺牲’原著而剽窃成功的最明显的写作例子之一。”
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首先剽窃于英国传教士和统计学家华莱士(Robert。Wallace,1697-1771)的著作。华莱士在他的《关于上古和近代人类数目的论争》一书中,提出了人口按几何级数增加的思想。他认为,近代各国的人口,之所以远远低于应有的数字,是由于种种原因阻碍了人口增长:一是自然的原因,如气候变化、土地贫瘠、地震等等,使人口增长受到了抑制。华莱士在研究共产主义前途问题的《纵横未来》一书中,认为共产主义社会虽然能够消灭贫困,增进人民的幸福,但这种幸福的制度将会引起人口的大量增加(即按几何级数增加),所以共产主义社会终将以不能提供增加的大量人口所需要的生活资料而失败。华莱士的上述观点,原封不动地被马尔萨斯照抄照搬,作为他的《人口原理》的主要理论来源之一。马克思说:“马尔萨斯的理论正好建立在他用华莱士关于人类繁殖的几何级数同幻想的动植物的算术级数相对立上面。”
马尔萨斯人口理论的另一个主要来源是英国牧师唐森(Townsend Joseph,1739-1816)的两本著作中的观点。一是唐森在《西班牙旅行记》中提出的人口增长依赖于生活资料的增长,而生活资料的增长赶不上人口增长的论断。二是唐森《论济贫法》一书中关于国家对贫民不应救济的论断。唐森说:用法律来强制劳动,会引起过多的麻烦、暴力和叫嚣,而饥饿不仅是和平的、无声的和持续不断的压力,而且是刺激勤勉和劳动的最自然的动力,会唤起最大的干劲。在唐森看来,为了使无产阶级俯首贴耳听命于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唯一的办法就是使无产阶级永远处于贫困、饥饿状态之中,“雇佣工人应当经常挨饿”,工人阶级饥饿永久化,这是人口规律安排好了的,所以只要让人口规律发挥作用就可以了。为了生活必然有一些人要去担任社会上最卑微、最肮脏和最下贱的工作。于是,人类的幸福基金就会大大增加,比较高雅的人们解除了烦恼,可以不受干扰地从事比较高贵的职务。唐森认为,这就是上帝和自然给资本主义制度所创立的和谐、优美、匀称和秩序,因此主张取消济贫法。这些论述,被马尔萨斯卑鄙可耻地进行了剽窃。所以马克思说:“马尔萨斯本来就是一个职业剽窃者。只要把他论人口的著作第一版同我以前引用过的唐森牧师的著作对比一下,就会相信,马尔萨斯不是作为具有自由创作思想的人来加工唐森的著作,而是作为盲从的剽窃者照抄和转述唐森的著作,同时没有一个地方提到唐森,隐匿了唐森的存在。”
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还来源于詹姆斯·斯图亚特(Sis James Stauart,1712-1780)的著作。在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第一版发表之前,英国经济学家斯图亚特在《政治经济学原理研究》一书中就已经详细地论述了人口问题。他认为,一切动物——包括人类——增殖的基本原理首先是生殖,其次是食物,生殖创造新的生命,食物则维持生命的生存。动物数量的多少是存在着规律的,它要和土地提供的食物成比例。自然赋予生物很强的生殖能力,使生物数量超过它与食物之间的比例关系。这样就会发生疾病等,夺去很多生命,减少人口数量。其结果,生存下来的人又会获得更多的食物,他们的生殖能力又会增强,使人口达到以前水平。斯图亚特认为,人的生殖能力如同载有重量的弹簧,它的伸张总是与阻力的增减成反比。当食物暂时没有减少时,生殖数量会尽可能提高;如果以后食物减少,弹簧被压得过重,生殖力就会缩到零点以下,人口至少将按照超重的比例减少。另一方面,如果食物增加了,在零点的弹簧就会随着阻力的减小而伸张;人们开始吃得较好,人口随之增加,食物就会按照人口增加的比例重新变为不足。斯图亚特的这些观点实际上为马尔萨斯所利用,成为他的著作的主题。
至于人口按几何级数增加,每25年就会翻一番,这一点富兰克林在18世纪中期就曾提出,他认为,美国人口增加很快,大约不到25年就增加了一倍,而马尔萨斯在谈到人口是按几何级数增加时,就是以美国为例。
此外马尔萨斯的人口原理还抄袭了英国的著作家和政治家笛福(即小说《鲁宾逊漂流记》的作者)等人的著作。
马克思把马尔萨斯称为职业的剽窃者的原因不仅是马尔萨斯在从《原理》中抄袭别人的观点,而且在几乎他所有的著作和论文中都大量存在抄袭的事实。马克思说:“他的《地租论》是一本彻底维护地主而反对产业革命资本的小册子。理论是从安德森那里剽窃来的。”“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是一本维护资本家利益而反对工人,维护贵族、教会、食税者、谄媚者等等的利益而反对资本家的小册子。理论是亚·斯密那里抄袭来的。至于他自己有所发明的地方,真是可怜之至。在进一步阐述理论时,西斯蒙第又成了依据”(马克思《剩余价值论》第3册,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6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