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小姐都照顾不好,我看你们是在安利侯府做起老爷来了不CD给我拖下去发卖了,护不了主人的奴仆,还拿来作甚!”安利侯转眼望见身旁战战兢兢的仆从,咬牙喝道!
“还有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快去请府医来!我女儿的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们偿命!”做惯了皇帝手中的利刃,杀的人数不胜数,本来戾气就极重,吓得身后的仆从连滚带爬地滚出了舒兰阁。
“大小姐饶命啊,老爷饶命啊。”被拖下去的奴仆苦苦挣扎着,摆着一副歃血阎王脸的安利侯理也不理。
看着众仆从快要被安利侯的手下拖出舒兰阁的时候,沈安然挣扎着起来。
“女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快躺下。”安利侯焦急地道。
“阿爹,那些下人只是护卫不利而已,他们会改的,您就放过他们吧,阿爹,求求您了。”沈安然抓着安利侯的衣摆祈求道。
“你这又何必?”
最终安利侯没有拗过沈安然,答应了放过那些下人。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皆被施以杖责。
不管沈安然现在是有多丑,但此刻却是这些奴仆心中的仙子,他们感恩戴德,认为安然大小姐简直就是善良高洁的代笔,同时也恨毒了骄纵闹事的四小姐沈雨荷。
这下,沈安然不仅获得了沈父的爱怜,同时在被郭氏管理得如同铁桶一般的安利侯府成功地培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下人,当然,闹事的沈雨荷,她也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沈父安顿好了他心里最宠爱的女儿,通过院子里丫鬟的嘴里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气得顺手砸了梧桐架上的青花曲瓷。
“孽女!孽女!不服管教!目无尊长!心性狭隘!真是丢进了我安利侯府的脸面!”安利侯双眼赤红,怒火攻心,眉间越发阴狠。
若是从前还有些怜爱这个惯会在自己面前撒娇卖痴的女儿,在加上苏姨娘的温润可人,但如今这般的形象可是在安利侯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不堪痕迹,更何况薛嬷嬷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沈雨荷的丢脸行为,那怒火简直荒原燎火一般席卷了过来。
可不是!安利侯最是注重脸面!
沈安然遭此横祸,自是在旁边楚楚可怜的煽风点火。就算沈安然再会忍,但她也不是泥塑的性子,任人拿捏!
她根本就是火掌的性子,要想摘她的花,她非得扎得你浑身刺儿,好么!
这段时日,本来安利侯就因为杨氏,他心爱的女人,沈安然生身母亲的事儿,觉得格外地对不住这对母女,偏沈雨荷正撞上气口上!
沈雨荷此时还在她苏姨娘的院子里听训,面上镇静反省,心里却直不以为然。就连苏姨娘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自己的女儿,要真是放在了眼里,她怕是早就跪在安利侯那处请罪去了。
这时候竟听闻老爷的传唤,苏姨娘这心里咯噔一声。
暗道!
坏了!
沈雨荷这时才觉得不对,气氛有些凝滞紧张,加上岁数也不大,一时之间心里竟也失了主意,直愣愣望着自己的姨娘。
“林布,老爷找雨荷是有何事?若是不急,也让雨荷准备准备,你看怎样?”苏姨娘仍旧镇静地问道。
林布跟在老爷身边,早就将主人的心思摸了个通透,自是知道哪个是心头宝,哪个是地上草。但苏姨娘平时惯会做人,便也卖个面子,压了压声音道:“姨娘这个时候可得好生注意着,老爷正发脾气呢,安然小姐又成了哪个样子,怕是不好善了啊,”说完,回头朝着一旁喏喏不语,身子有些紧绷的四小姐道:“老爷哪儿怕是还有事儿,四小姐还是快点到书房才好,小的就先退下了。”
直到屋子里只剩苏姨娘母女二人时,沈雨荷直接恍然问道,声音发着颤抖:“姨娘,这,这可如是好?阿爹,阿爹他——”
苏姨娘现在也有些头疼了,越是觉得自家女儿不争气,轻易就给人抓住了把柄:“还能怎样!看你惹的祸事!这次怕是不能够轻易善了,你那潜伏的大姐姐终是要露出爪牙了。你什么都不用做,你那榆木疙瘩的脑袋能够做个甚?给我哭!使劲地哭!进了书房就给我跪在哪儿,给你阿爹请罪,再是不行,就给我跪到沈安然那里去!”看着女儿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苏姨娘就气打不出一处来,“还不快过去,还等着沈安然那小贱人再给你安排个不孝的罪名不成?”
说完,又快速地命大丫鬟赶去通知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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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你这些年的女诫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就这样对你嫡姐?性子如此恶毒,蛇蝎心肠,教养嬷嬷是怎么做事的?”说着,顺手抄起案几上的松竹玉石砚台往沈雨荷方向砸去。
霎时!书房里传来一声刺耳的撞击声。随即,砚台滚到了沈雨荷脚边,碎成了好几瓣,里面的带着清幽香味的墨水还未干,有几滴溅在了沈雨荷的襦裙裙摆上,晕染出一片墨黑。
沈雨荷僵了僵,连哭声都变得微弱了起来,只剩下细微的呜咽声。
“你这孽女!我沈利和怎么会有你这种——”
“老爷这是作甚?发这么大的脾气,府里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的,唯恐说错话,做错事。”郭氏推门而入,打断了安利侯的话。
安利侯放下手中的雕花毫笔,虽有些被打断的不悦,但至少脸色好看了些:“夫人来这里作甚?这府里上上上下下的都由夫人安排,夫人这些年也受苦了,这孽女,为夫今天得好好教教,别让外人看清了安利侯府,让人有那夫人管教不严的借口!”
苏姨娘早早地便跪在了地上,埋着头,头上没有平常的华丽簪饰,只一根瑟瑟绽放的芍药素钗露了出来,不言不语。
这根素钗便是苏姨娘当年刚入侯府,沈利和所赠,这时候拿出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希望他能够看在当年那点绵薄的情谊,别苛待了自己的女儿。
沈利和冷清的性子,她也是摸得极准的,怒到深处,暂时送庙庵养养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到时候,女儿还有什么好去处?
“妾身要是还不来,老爷莫不是要打死雨荷?小姑娘还算年幼,做错事情,已经忏悔了,也还是有补救的余地的,老爷现在怒头上,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最心疼的还不是老爷?”郭氏劝慰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语调清冷中带着点心疼之意。
“唉,夫人就是太惯着她了,谁家的庶女是像咱们府里这样娇宠却又任性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