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川问:“小成呢?”
赵强说:“这孩子看书看得头疼,刚刚来了,又坐不住,周德江带着他出去遛着玩去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欧阳川说:“小成这几天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没有?”
赵强疑惑道:“反常?对了,他说他不想去老师那里了。”
欧阳川看看赵强说:“赵强,我跟你说个事情……”
赵强问:“什么事情?”
欧阳川问:“你看看这几天你家里少了什么没有?比如说,钱。”
赵强愣住:“你说,钱?”
欧阳川说:“钱。”
赵强怔了一下,跑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他翻出了钱包,数了数,他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欧阳川:“怎么会是这样呢?小成啊,他缺钱应该跟我说啊?”他怔了一下,又笑了:“算了,一个孩子,大概是缺什么东西了,不好意思跟我张口,就拿去了。”
欧阳川皱眉道:“赵强,我是怕他买了不应该买的东西啊……”
赵强惊了:“你是说……”
欧阳川点点头。他站起身说:“我先走了,小成回来给我打个电话。算了,他今天一定去德江家。”
赵强懵懵地点点头,送欧阳川走了。
赵强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他拿起电话:“德江啊……”
周德江正拉着一个客人在街上行驶着。朱小成也坐在车上。周德江接了电话:“赵强,是我啊,在我车上啊。我一会儿就回去。什么,一会你过去。好。”
客人喝多了,他放在身后的手提包引起了在车上的朱小成的注意。朱小成把手伸过去,悄悄地打开了提包。
客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周德江乱扯着:“师傅,您这车开了几年了?”
周德江笑道:“您猜猜看。”
客人笑道:“我看有十几年了吧?”
周德江笑道:“我这人不爱收拾,不瞒您说,这车也就六年。您看,让我开成这样子?
朱小成在车后边已经打开了客人的提包,他从里边拿出了一叠钱。很快地装进了衣兜里。他然后想着出去。
周德江的车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朱小成突然说:“周叔叔,我想上厕所。”
周德江皱眉:“这孩子,也不看看时候。现在停车,让警察抓住,可得罚款了。”
朱小成说:“我憋不住了。”
周德江说:“那你动作快点。”
朱小成下车,对周德江说:“周叔叔,您不用等我了,我一会就回去。”朱小成下车走了。
周德江对客人说:“这孩子,就是事多啊。”
周德江看到绿灯,继续开车。
欧阳川开着车在街上行驶着,他在一个商店门口放下一个客人,客人算账,把钱给了欧阳川。欧阳川掏出电话打给周德江:“德江啊,小成在你车上吗?什么,他下车走了。他说自己回去。行了,没什么,明天见面再说吧。”他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打电话:“怡虹吗?你在家吗?你看看咱家的钱少了没有?你别管什么事。什么,没有。好。什么事儿?等我回去再说吧。”
欧阳川刚刚要开车走,一个顾客打开他的车门就进来坐下了,嘴里说:“去和平里。”
欧阳川笑道:“先生,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今天有事,就不拉活了。”
顾客瞪了欧阳川一眼:“你拒载啊?”
欧阳川摆摆手:“谈不上,谈不上。我今天有点事情。”
顾客瞪了欧阳川一眼:“行,我得上出租车公司反映你。”顾客怒冲冲地下了车,走了。欧阳川望着顾客的背影,苦笑了。那顾客还狠狠地看了欧阳川的车牌一眼。
欧阳川开车走了。
周德江收车进了家门,进门就问:“小成回来了没有?”
周妻坐在沙发上没吭气。
周德江愣了一下:“你怎么了?罢工?好,我去做饭。”他刚刚要进厨房,周妻喊了他一句:“德江,有事,你先坐下。我跟你说。”
周德江笑了:“什么事情啊,看你,挺神秘的,你别吓着我。”
周妻说:“我是得吓吓你了,小成出事了……”
周德江愣住:“出什么事儿了?”
周妻说:“家里的钱少了。”
周德江松了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儿呢?钱不就在抽屉里吗?我是不是拿了忘记跟你说了。你别……”
周妻急了:“我说的不是你,是小成。”
周德江看着周妻,摇头说:“春平,你可别没证据瞎说啊,小成这孩子挺老实的……”
周妻瞪了周德江一眼:“我怎么说你呢……”
这时,有人敲门,周德江忙拦住周妻:“别说了,小成回来了。”周德江去开门,进来的却是楼长(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笑笑:“德江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早。”
周德江笑道:“您坐。”
周妻笑道:“大妈,您坐。”
楼长说:“我不坐了,法院给春平送了传票,交给我了。刚刚那会春平不在家。”
周德江和周妻都愣住了。周妻说:“大妈,是不是搞错了,法院找我干什么啊?”
楼长说:“听法院的人说,是工商所把你告了,还有好几个人呢,说是还有欧阳满仓,还有……”
又有人敲门,周德江开门,是警察小高和小李。二人进来,看看周德江。
周德江问:“有事啊?”
小高和小李相互看看,小高说:“周师傅,你跟我们到所里去一趟。”
周德江讷闷:“有什么事情,在这儿说不行吗?”
小高说:“不行,我们邰所长让你去一趟。”
周德江说:“行。”
派出所里,邰立明和周德江坐着。邰立明说:“你真不知道?”
周德江急道:“邰立明,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啊,我怎么可能拿顾客的东西呢?”邰立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停住步子,问道:“那搭车的人说就在你车上丢的啊。”
周德江一下子明白了:“行了,我明白了。”
邰立明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周德江摇头长叹:“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也太多了,只能是他。”
邰立明看着周德江:“你说是谁啊?”
欧阳川把车停在楼下。他锁了车,上了楼回家。欧阳川掏出钥匙开门。贺怡虹迎出来。
贺怡虹问:“什么事儿啊?听你的话音挺急的。”
欧阳川说:“屋里说。”二人进了客厅。
欧阳川坐在沙发上,对贺怡虹说:“怡虹,小成出了点事,我总感觉心里发慌。”
贺怡虹问:“什么事儿?”
欧阳川说:“他偷了家教老师家里的钱。”
贺怡虹怔了怔:“他拿钱干什么?”
欧阳川说:“我是怕他沾上粉儿。”
贺怡虹长出一口气:“其实我早就有点想法,我昨天见小成,我看他的脸色不大好。我心里就有点怀疑,朱和平临死前,家里可是一分钱也没有。我总感觉不对,朱和平的钱不能一分也没有吧。我还想过,这件事情朱和平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有对你和赵强说。”
欧阳川说:“我看小成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咱们还是先上派出所去报个信吧,我现在就去。”
贺怡虹拦住他说:“对了,还是我去吧,你先回去,工商所的张所长把咱爸告了。”欧阳川一怔:“为什么?”
贺怡虹苦笑道:“为什么,还不是陶光宇在后边支使的,连周德江两口子也告了,说是妨碍公务。过两天就开庭。”
欧阳川眼道:“真是不像话了。行了,我先问问吧,不知道爸又要闹什么事儿呢,这件事还不得把他气炸了啊。”
夫妻俩兵分两路。
欧阳秋家,餐桌上是简单的饭菜。欧阳满仓没有心思吃饭,正在看传票。他骂道:“什么东西,他倒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欧阳秋不急不慌道:“你嚷嚷什么,有理到法院去讲。”
欧阳满仓说:“我是得上法院去讲了。他们这叫欺侮人。”
欧阳秋说:“满仓啊,我说你啊,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遇到事你就不能沉住点气,点火就着,就你啊,有理也得弄个没理。”
欧阳川走进来:“爸,听说工商所把你告了?”
欧阳满仓说:“是啊,工商所把我给告了,说我妨碍他们执行公务了。真是太不讲理了。”
欧阳川问:“还是那天的事情?”
欧阳满仓苦笑道:“咱家算是热闹了,这是唱得哪出戏啊?邰建国告咱们,还没开庭呢,现在又来这么一下子。”
欧阳秋说:“怕什么?你欧阳满仓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那天我喊你回来,是不让你在那里跟他们吵吵,是怕他们丟人,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你跟他打官司就是了,你先吃饭。你总不能连饭也不吃了吧。大川啊,吃饭。”
欧阳川摆摆手说:“爷爷,我吃过了。”
贺怡虹开着汽车进了派出所。一个警察过来:“贺经理,您有事啊?”
贺怡虹说:“我想报个案。”
警察说:“到屋里来说吧。”
贺怡虹随警察到了屋子里,一个警察看贺怡虹进来了,笑道:“贺经理来了,有什么事儿啊?”
贺怡虹说:“我想让你们调查一个人。”
鳘察疑问:“什么人?”
贺怡虹说:“我丈夫的工友的孩子,叫朱小成,在周德江和我家住着……”
警察忙拦住贺怡虹:“等等,贺经理,怎么我越听越乱啊?怎么叫在你家和周德江家住着呢?说清楚。”
贺怡虹说:“是这样……”
里边的门一开,邰立明送周德江出来,周德江一怔:“怡虹,你怎么来了?”
邰立明看看贺怡虹,也愣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贺怡虹说:“我来报个案。”
周德江怔了一下:“报什么案?”
贺怡虹说:“是朱小成的事儿。”
邰立明忙说:“德江,你也坐下听听。”
街上。朱小成与几个年轻的男女走过。一个女孩子喊朱小成:“走吧。”朱小成迟疑了一下,跟着女孩子走了。朱小成问:“你见过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吗?”
女孩子看看朱小成:“没见过。”
朱小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派出所里,贺怡虹不高兴道:“怎么,我还没说明白啊,你们怎么才能听明白啊?”邰立明笑道:“我是说你们怎么不/j4、,把孩子弄丢了,再说,朱小成也不是小孩子了,都是高中生了……”
贺怡虹生气了,她跟邰立明顶牛:“邰所长,我可是来报案的,不是让你训我的。我是纳税人,是养着你们的。”
邰立明被贺怡虹顶的厉害,很无奈地说:”大嫂,你怎么说话的?”
贺怡虹也急了:“你说我怎么说话的?我问你,你是不是人民瞀察,你如果不是,我这大晚上的找你干什么?”
邰立明摆摆手:“行了行了,大嫂啊,我惹不起你还不行吗?行了,说说具体情况吧。”
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一个警察接了,他笑道:“邰所长啊?在,我喊他。”
警察把电话交给邰立明:“邰所长电话。”
邰立明接了电话:“我是邰立明啊,什么事情?什么?我知道了,我现在正问这事儿呢,好,好,我知道了。”
邰立明放了电话,脸上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对贺怡虹说:“大嫂,慢慢说,你先给我说说这个朱小成平常的活动。”
旁边的周德、江也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