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城寨的木屋中,隐藏在废弃木屋之中的一老一小透过木屋的上的弹孔紧盯着天空中那个起伏着的身影,听着越来越大的闷响,神色紧张。
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街道上烟尘四起,自天上下落的高大老人立于他在街道上砸出的坑中,面带微笑望着前方街道尽头,像一个老猎人望着自己即将得手的猎物。
前方的街道尽头隆起了一个土堆,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自土堆中挣扎着爬了出来,却仍没有松开把住肩上女子的一边手,他一手撑地,大声咳嗽着,向面前的土地上喷出了点点粉红色的血沫子。
“用土遁术带人强行潜那么久,有被我逼着硬憋不敢出来换气,肺部伤了很正常。”老人背着双手,缓缓向疫鸦那头踱着步。
对面长街上的疫鸦止住了咳嗽,他的长袍早在刚才救雨鸦的时候丢掉,失去了黄袍的遮盖的身体缠满了老旧泛黄的绷带,活像一只远东沙漠地区游走的木乃伊。
一股股黑而黏的液体从他的身上的黑色绷带中渗了出来,他脱力似的跪在在地上,抬头看着缓缓走向他的高大老人,苍白的面上露出了略带些疯狂意味的微笑。
“请前辈赐教。”
走向疫鸦的高大老人双手升腾起金色的火焰来。
……
那团金色的火焰落入了躲在木屋里往外偷望的王启年眼中……让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来,有些焦躁,甚至……有些愤怒。
王启年扭头,正好对上了老图鲁看向他的眼睛,两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困惑。
“你们的人?”老图鲁问道
王启年愣了一下,用劲摇了摇头。
………………
破落城寨,长街,街尾一个男人浑身渗透出的黑水将他所跪坐的一小片土地染至黑色,街头一个老人缓缓踱步而来,手中所燃金色火焰跃动,越窜越高。
战斗一触即发,似乎一切都被即将要发生的战斗所震慑,一时间长街寂静,唯余下行进中老人空空的脚步身。
忽然又有一个声音被掺杂了进来,不大,却很怪异的声音,像极了孩子们玩的那种皮球在地面上跳动所发出的声音。
是一颗脑袋,是一颗在地面上不断自己跳动的干瘪脑袋。
这是一颗明显被某中法术炼制过的脑袋,被拴在了在一旁昏迷的雨鸦的腰上,正在往一个方向努力的跳着,但是因为被绳索系住,所以才不断发出这种怪异的声响。
那颗头颅所条动的方向,是一片狼藉的棚室,似乎有谁在不久前以此地作为战场,被雨水浇灭的干草堆中还隐隐约约冒出了些许的烟。
棚市里的竹棚都没个遮挡,唯一能四面不透风的建筑,是棚市中央那座布满铅弹弹孔的小黑屋。
疫鸦在一瞬间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他暗暗咬了咬牙,地上那片被浸染出的黑色又向外扩张了几分。
高大老人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那个跳动的头颅思索了一阵,随后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老人微笑着大神说道“为何不出来相见,木屋里那些……北凉的朋友。”
……
木屋的门打开了,一个老人走了出来,双手将一柄连鞘北凉刀横持在背后,也同样的缓缓踱着步。
他负在背后的手指做了比划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仍藏在木屋的王启年看着老人的手势,握紧了手中持着的长刀。
……
草原牧民般的老图鲁背着手笑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才和两只小巫鸦打了一架……有些狼狈……没好意思出来啊……哈哈哈哈”
“没事……没事……我也一样……刚才也才和两个小巫鸦打了一架……也很狼狈啊……哈哈哈”高大老人笑声极为爽朗,甚至还带出了自己的家乡口音“我跟侬讲哦,现在这些小年轻,不得鸟唻”
两个老人,一高一矮,爽朗地笑着,向彼此的方向缓缓踱步,仿佛此刻不是在一片狼藉的废弃城寨,而是在清晨的菜市场,两个自小熟识的老街坊在彼此亲热地打着招呼。
疫鸦被他们夹在中间,绝望地看着这两个他打不过也跑不过的老人向他走过来。
此刻……疫鸦的内心是崩溃的。
两个老头还在笑啊笑啊……彼此的笑声回荡在这寂静空旷的街道上,两张老脸笑成了两朵花。
然后便有了花。
火花,千万朵金色的火花,忽然凭空出现,遍布长街。
刀痕,千万道劈出的刀痕,出现在千万朵火花的面前。
一花一劈刀,千万花,千万劈。
火花绽放,刀光下劈,于是碰撞,爆炸,炸出一片金色的火光来
如无数巨大的金色菊花猛然于虚空中盛放!!!长街一片金色……
一个黑影猛地撞向了虚空中那片盛放的花……而后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疫鸦的本能救了自己和雨鸦的命。
金花瞬间凋谢,长街重归寂静,两个老人看都没有看逃走的疫鸦一眼,只是站在长街两端,彼此对峙着。
高大老人身上金光跃动,老图鲁腰间旧刀出鞘。
“好霸气的无名火”老图鲁缓缓开口道“不知是审判殿中神静八荒中的哪一位?”
“日荒,修野”名叫修野的高大老人也问道“好狠的乱披风……不知是北凉“猪狗鸡牛“中哪一位司刀?”
“老狗,图鲁”
“久仰……”修野身上的金色光芒越发刺眼了起来。
“久仰……”图鲁前后脚分开站定,双膝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