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苍穹之下，九蛟拉车，霸然横行。此外，还有七十二个一身白衣，手抱长剑的童子踏着虚空跟在蛟车前后。无形间，好似天地所有的光芒都被蛟车所夺；无声间，仿若有梵天歌谣伴唱。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
怎样的霸气，才能让强大的蛟龙拉车？怎样的强大，才能让七十二个能够踏空而行的强者做侍剑童子？
虽然还未见过车内神秘宗主一面，但是所有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折服，看着蛟车双目喷涌着仿若火山喷发般的崇敬火热以及深深的崇拜。不只是因为这震撼的排场，还因为他们神秘的宗主在宇宙之中也有着响当当的名气，是为当代万界瞩目的天骄妖孽。
天山宗，宇宙霸主级宗派之一，跺一跺脚万界都要震三震，统御一方星域。宗内天才辈出，天骄无数，妖孽不绝。其中年轻一代最为强大的七人会被封以天山七剑的名号，万众瞩目，名达寰宇。而当代七剑之首的天剑更是被称为天山宗万年以来的第一人，天资纵横，冠绝当代，年龄不大，创造的传说却是不少，时常为人茶饭之时的谈资。
天剑宗更是破前所未有之例赏还是弟子的他一颗星球，该星上充沛资源任其拿取，上亿居民供其支配，这奖励不可谓不大。
他在该星做的第一件事是建立了一个势力，强绝该星，是为该星第一势力。这颗星叫做蓝絮，这个势力叫做天剑宗。
这个天山宗七剑之首的妖孽，也是天剑宗的宗主，叫做——段天涯。
“段天涯，搞这么大排场，你还是那么爱臭显摆！慢悠悠的，当真符合你缩头乌龟的名号，让本座在此一番好等，还不速速死来！”
万里晴好的天空骤然间被黑云笼罩，在黑云之中无数狰狞鬼魂起起伏伏，飘飘荡荡，阴风号号，好不吓人，就连气势磅礴，破天直上的天剑山在黑云之下好似都矮小了下来。在黑云之下，一个一身黑袍，面容阴白俊朗的男子傲然踏空而立，更诡异的是其还有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摄人心魂，让人不敢直视。
“鬼残，他是鬼残！天啊，他怎么会来我蓝絮星！”
“鬼残？他就是那个万鬼谷年轻一辈三鬼之一的鬼残？”
“没错，就是他！”
“完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鬼残名号所有人脸色变得苍白，仰望着空中那道黑色的身影，双目无不惊恐。人群骚动，隐有逃离之意。
“尘大，他就是那个一夜之间屠尽一国上上下下数亿人口，连妇女儿童都不放过的鬼残吗？“莫虚小脸苍白，咽了口口水道。
莫尘脸色也是微微苍白，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了！为了炼制一件灵器就屠灭了一国数亿人口，丧尽天良，残忍之极！“
“尘大，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逃吧！“莫虚小声而恐惧道。
莫尘摇了摇头，道：“虚大，凭我们在他面前不可能逃走的。“
就连嘴唇都发白了，莫虚有些绝望道：“尘大，那我们岂不是完了！“
莫尘又摇了摇头，脸色虽白，却是淡淡一笑，看向远方蛟车，道：“鬼残虽强，但是我们的宗主也不弱吧！这下，只能看天山宗的天剑和万鬼谷的鬼残谁更强了。”莫尘双眸微微一亮，竟是有着期待，道：“虚大，说不定我们还能见到这两个传说中的天骄强者对决呢！”
莫虚一听脸色好了不少，眼中没有了逃跑之意，认真观看起上空局面。
莫尘莫虚的淡然倒是与骚动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旁的药玉冰惊异看了二人一眼，然后目光悄然在莫尘身上，深深看了一眼。
不着痕迹，药玉冰移开目光看向远方蛟车，像是穿过了那道古朴厚重的车门看见了车内那个传说中的男子，没有崇敬，没有仰慕，药玉冰俏脸莫名一白，双手微握，眼中清冷静谭动荡了少许，惊起淡淡涟漪。
九条蛟龙和侍剑童子在黑云外停了下来，与鬼残形成了对峙之势，接着一道刚正厚重的声音从蛟车内传出。
“鬼残，你从洪荒大陆追我到此，倒是追得远啊！”
“哼，你个缩头乌龟要逃，本座自然只能追了。“
“逃？笑话！“
“既然不是逃，为什么你不敢接我的挑战？天山宗的天剑想来不过浪得虚名！“
“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狂妄！“
黑云涌动，阴风狂舞，鬼残黑袍咧咧。血红双眼血光大发，一杆大旗凭空出现，被鬼残满是黑色长指甲的手握住。这旗帜旗杆呈黑色，旗面为血红色，上面有上百形态各异的鬼怪，阴气森森，栩栩如生，逼人眼球，慑人心魂。
“本座最近新练成一法，正好缺个主魂，段天涯你的魂魄倒是适合得很！等我收了你的魂魄，再灭尽你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灵。到那时，本座倒要看看你还如何给我狂！“
旗帜翻动飘舞，红光耀眼，上面的鬼怪图形眨眼之间消失不见。黑云静止了片刻，然后沸腾不已，上百狰狞鬼怪出现在黑云之中，手握各种武器，对着天地放声咆哮。顿时间，鬼声阵阵，阴风萧萧，天地之间，仿若地狱景象。
“百鬼夜行！“
踏着幽冥的步伐，黑云涌动，百鬼向着蛟车行去。仿若地狱的死神，百鬼纵横天地间，收割着万物灵魂。
没有针对，百鬼不过散发出的威势而已，下方众人都感到头脑晕眩，有种灵魂快要出窍之感，不少人更是身子晃动，摇摇欲坠。
“哼！“
一声冷哼从蛟车中传出，好似大钟在脑中响荡，安定下不稳的心魂，众人顿感全身轻松，看着蛟车更是崇敬火热。
“鬼残，原来你已神魄破极，难怪有自信敢向我挑战。“
“挑战？你错了。我是要杀了你，再收了你的魂魄，生生世世被我奴役，哈哈哈哈……“
“邪门歪道，不堪一击，也有脸在此张狂，谁给你的胆子！“
“段天涯，你找死！“
百鬼步伐加快，黑云已经将蛟车上方笼罩，遮挡住了所有的光芒。在黑云之下，蛟车给人种海中小舟，在狂风暴雨中随时会崩散零落的感觉。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蛟车车前。
只见段天涯一身剑袍，身形高大伟岸，容貌刚毅俊朗，双目炯炯有神，站在那里，好似一把擎天之剑，天塌下来他也能抗住一般。
“七十二天罡剑，破天式！“
段天涯双手迅速结了几个印记，最后一手指地，一手刺天。
“仓啷！“
七十二侍剑童子怀中长剑赫然出窍。
七十二把长剑聚在一起，在空中飞舞旋转，富有规律，组成了一个奇妙剑阵，转瞬之间一道粗大的剑气龙卷风暴在天地之间肆虐，向着百鬼袭去。
剑气龙卷与夜行百鬼始一接触当头的鬼怪便瞬间消融，接着，势如破竹，剑气龙卷一路所过百鬼不能阻其脚步分毫。没有想象中的长久对抗，几乎几个呼吸之间，百鬼夜行被粉碎殆尽。
“咔咔！”
鬼残手中旗帜浮现如蛛网般的裂痕，密密麻麻，好似下一刻便会破碎一地。旗帜破裂的声音仿佛也是某个人心灵的破碎声，鬼残脸色苍白，满脸呆木，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不知名处，愣愣出神。
没有停休，剑气龙卷直冲高天，将黑云捅破。大地重见天日，灿烂的阳光直直落下，将九蛟龙车、七十二侍剑童子与段天涯笼罩，那么耀眼夺目。
尤其是段天涯，身子安然不动如泰山，风姿烁烁醒目似天神。其沐浴在阳光之中，明明并不刺眼，却让人无法直视。高高在上，让人仰望，却难以望其项背。
捅破黑云之后剑气龙卷转了个弯向着鬼残袭去，其还未临近鬼残，剑风嗖嗖，便将鬼残俊俏脸庞割裂出了一道血痕，惊醒了犹自发呆的鬼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已经神魄破极，练成了百鬼夜行，又收数亿魂魄炼制成了百鬼幡，两相配合，威能增倍，就是对上蜕凡境也有一战之力，你怎么可能一招便破我百鬼夜行？不可能，不可能……难道……难道你已经三位破极！不可能，不可能，你才不过迈入神魂境几年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快便三位破极！我不信——“
三位破极！？
短短的四个字像是九天雷霆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响，将所有人轰得蒙了。
当今之世，修道分为九大境界，这九大境界不仅是相差一个境界实力天差地别，就是每一个境界中实力还被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层次。个体实力除去心境、灵器、武学、天地奇宝等因素，大致由体魄、神魄、灵魄三大标准决定。
体魄不言而喻指的是肉体力量，神魄则是精神力量，灵魄则是指一个人能够容纳元灵的数量质量，决定这一因素的大致是个人的体质。
这三大标准在每一境界中也被划分为天地玄黄四大层次，并由他们的综合层次来区别一个人的实力。比如药玉冰的体神灵三魄皆在第三境天启境天位，所以是天启境天位强者。
当然，若是说天位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层次，那便是传说中的层次境界——极境！体魄神魄灵魄三大标准无论哪一个迈入了极境都可号称同境界无敌，甚至还可越境挑战。能破入极境者，无一不是亿万无一的绝世天才。
破入极境可不简单，稍有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破入极境失败即便不是必死，也高达六七成的死亡率。所以敢尝试破入极境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目前整个蓝絮星也只知道药玉冰一人破入过极境，不过只是在第一境入灵境与第二境凝神境破入过神魄极境，目前在天启境的她还没有破入极境的征兆，即便如此，其也是整个蓝絮星千百年来第一人。
而段天涯在入灵境凝神境天启境时众所周知皆三位破极，如今，不过迈入第四境神魂境数年的他也已经三位破极，这等天赋，何止用震撼人心能够形容，简直妖孽！
还有传说，当三大标准都达到极境之后，能够有一次窥探天机的机会，有一丝的可能凝结“道果”。至于这传说中的道果是什么书上记录不详，莫尘莫虚在药玉冰的书籍中也只找到只言片语。
至于段天涯有没有能够凝结成道果可能除了他无人知道吧。
“井底之蛙，你不敢相信的东西太多了。”
段天涯淡淡的话语像是嘲讽的利剑刺进鬼残心中，苍白的面孔涌上不正常的红润，鬼残一口鲜血喷出，咬牙切齿，道：“段天涯，你给本座等着，这笔账本座迟早会找回来的！“
鬼残手中旗帜轰然爆碎，随之无数怨鬼冤魂挤满整个天空，其中上有古稀老人，下有奶气婴儿，密密麻麻，难以计数。这方世界，怨念冲天，鬼气森森，阴气弥漫，仿若地狱。
“段天涯，本座就不陪你玩了，这数亿冤魂厉鬼你就好好品尝品尝吧！”
鬼残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往了何处。数亿冤魂在天地之间游荡，不少冲向了段天涯，更多的扑向了下面天剑宗众人。
无数鬼魂挤满天空，扑涌而来，画面壮观而震撼，恐怖而惊魂。待到鬼魂临近，恐怕不消片刻便可以将整个天剑宗众人淹没殆尽，此时，无一人不流露出惊恐之色，更有甚者瘫倒在地，腿间流湿。
莫尘莫虚满脸发白，身子颤抖不已，双眼溢满了天上狰狞鬼魂，战栗的双腿连跑动的勇气都被剥夺了。在这两个传说中的天骄妖孽之下，他俩仿若蝼蚁，身居泥尘，无人在意，不堪一击！
“想跑？”
段天涯剑诀一分，三十六把剑冲破漫天鬼魂，直冲高天而去，余下的三十六把剑下冲守在天剑宗众人身前。这三十六把剑各居一处，形成了一个玄妙的剑阵。剑身上剑光闪耀，无数剑气频频激发。转瞬之间剑气便遮掩了天空，纷纷刺进漫天鬼魂之中。
有冤魂悲鸣，有怨魄不甘，有厉鬼咆哮，无数鬼魂被净化的凄厉声音响荡天地。
不久后，鬼声消失，鬼影不见，天地重复乾坤朗朗。阳光那么明媚，蓝天那么晴好，先前的一切仿然若梦，感觉有些不真实。
“咚！”
一根断臂落进人群，就在莫尘莫虚不远处的位置，以致二人看得很清楚。这是只肤色阴白，指甲长而黑的手臂，正是鬼残的手臂。
“段天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不知何处传来了鬼残凄厉的咆哮。
下一刻，安静待在原地的七十二侍剑童子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势，齐齐踏空一跺，整齐喝道：“犯我师尊者，虽远必诛！”
在天际的远方，好似星光的剑芒激耀了一下。
“啊——”远方传来鬼残痛吼的声音，“七十二侍剑童子，很好，很好——”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世界那么安静，只看到空中有着一个黑点在落下，近处一看却是鬼残的一条大腿。
“咚！”
大腿砸落尘间，清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随之段天涯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天际之上，让人目眩神驰，那么向往，却感觉那么遥远，那么高不可攀。
何等的强大才能一招打败传说中的鬼残？何等的强大才能使鬼残放弃收集数亿魂魄苦心炼制的本命灵器而逃跑？何等的强大才能断逃跑的鬼残一手一腿？
段天涯，此刻人们看着这个男子就像神的子民仰望膜拜他们的神一般，那么虔诚而狂热！
“宗主神威盖世，天下无敌！”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接着吼声如潮叠起。
“宗主神威盖世，天下无敌！”
“宗主神威盖世，天下无敌！”
“……”
“吼！”
九条蛟龙跟着仰天吼叫。
声威赫赫，振聋发聩。
段天涯缓缓落下天空，站在人前，无声无言。人们开始半跪而下，还有人双膝跪下，像是信徒一般跪在信仰的神明面前，虔诚而激动。
莫尘莫虚也在其中，低着头，半跪着，用眼角的余光崇拜望着不远处那个好似天神的男子。小小的内心之中还为能够如此近距离看到这个传说中的男子而激动，而骄傲。
咦？
莫尘眼角瞥见身旁的纤纤身影似乎没有跪下，缓缓抬头向药玉冰望去。目光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紧握拳头以致关节发白，指甲微陷的玉手，这双玉手，甚至还有微微颤抖。再抬头，从侧面望见药玉冰那绝美的半边容颜，泛着苍白。那清冷的眸中，还有着莫尘从未见过的情绪，那是慌乱，那是恐惧。
没有看众人一眼，段天涯目光从始至终就定格在了众人皆跪，唯其一人独立的药玉冰身上。迈开那沉稳的步伐，向着前方那个美丽的娇人行去，逼去。
不时有人悄悄抬头望向药玉冰，这个平时让众人惊为天人、只敢远观而没有勇气近看的人儿，此刻在众人眼中流露出的却是不解。不解为什么她不向宗主，这个如神般的男子下跪，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停下脚步，段天涯站在药玉冰身前，露出温厚的笑容，道：“你就是药玉冰？”
是谁的呼吸那么沉重？是谁的心灵剧烈动荡？
药玉冰嘴唇一白，道：“是。”
“很好，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你可愿做我三妻之一？”
大山砸进了那清冷而平静的幽潭，掀起滔天波澜。只有莫尘注意到了，那紧握成拳的玉手指缝间，流淌着一抹鲜红，深深印入莫尘眼帘。
今夜无星，孤月高悬，弯弯成钩，冷冷泛寒。
溪畔草地上，药玉冰一手抱着双膝，一手拿着酒壶，披头散发，不时长饮一口。平时纤细高挑的身姿，此刻看来是那么脆弱，好似零落的孤叶，无根无依，任风飘摇，任风作弄。
在药玉冰身后不远处，莫尘莫虚并肩站立，担忧看着药玉冰，却不知能做什么，能说什么。既然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二人只好在这里安静陪伴在她身边，哪怕能给她一点点温暖依靠，也是好的。
其实莫尘莫虚不懂，不仅他们，就是全天剑宗的人都不懂。能做段天涯的伴侣这不知是无限浩宇中多少女子的梦想，即便是药玉冰能够做段天涯的妾在众人看来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天大的幸运了，更何况段天涯还是让她做他的三妻之一。这般身份，就是宇宙中许多名门望族之女也是梦寐以求。
按理说，听到这个消息药玉冰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却不知为什么她流露出的没有丝毫喜悦，而是那流淌不绝的哀愁与不愿呢？
“小尘小虚，来陪我喝一杯吧！”
从没有听过药玉冰这么柔弱的声音，柔弱之中还夹杂着浓愁伤绪，莫尘莫虚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坐在药玉冰身旁，莫尘率先接过酒壶长饮了一口，然后将酒壶递给了莫虚。酒过喉间清清凉凉，然而到了腹中却腾起火热辣烈。
“咳咳！”
这火辣来得突然莫尘忍不住咳了起来，莫虚也差不多，二人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脸色红晕，小小脸蛋儿看起来可爱非常。
药玉冰一笑，只是这笑容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双手紧抱双膝，药玉冰抬头望向弯月，月光照亮了那一张醉后飘着红霞的美丽面庞。
这美丽，就好像秋日的红枫，虽然美丽，飞舞着的，却是愁伤。
“仙女姐姐，为什么你能做宗主的伴侣却不高兴呢？”
可能是借着酒劲吧，莫虚问道。
仿若有着无声的一叹在荡漾，药玉冰道：“你们也认为我该感到高兴吗？”
沉默了片刻，莫尘莫虚老实点了点头。
淡淡一笑，不知嘲笑着什么。随后笑容消失，药玉冰望向天际，不知想着什么，想得那么入迷，也不知是跟莫尘莫虚在说话，还是喃喃自语，道：“哪个女子又会想自己的另一半还有着许多其他的伴？哪个女子又不想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只陪伴自己一生一世？不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爱，那还是爱吗？”
有柔风拂来，将这轻柔的话语吹远，飘飘忽忽，难以捉摸。莫尘莫虚皱眉苦思，一幅全然不解的模样。
药玉冰轻轻一笑，道：“你们不懂吗？”
在这个世界中强者可以有三妻四妾，亦可以有男宠万千，这种事就是莫尘莫虚也知道，感觉那么正常不过。不明白，为什么药玉冰的观念却不一样呢？
莫尘莫虚沉沉思考片刻，确实不懂，摇了摇头。
笑容不在，药玉冰目光望着黑暗的天空，那么深远，道：“以后你们或许会懂吧！”
拿过莫虚手中的酒壶，药玉冰举壶高饮，没有在意莫尘莫虚刚才才对嘴喝过。如丝绸般的喉咙不断咕噜起伏，良久才放下。哈出一口气，药玉冰俏脸越发红润，就是双眸都有了淡淡的迷离。
将酒壶径直递给莫尘，药玉冰语气有点飘忽道：“小尘小虚你们也来一口吧！”
接过酒壶，莫尘眼中露出豁出去的神色，长饮了一口，然后递给莫虚长饮了一口，接着二人同时长长哈出一口气。身子发着热，双眼开始迷离，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平时在意的此刻可以完全不去在意，平时不敢的此刻可以有勇气去做，莫尘莫虚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仙女姐姐，既然你不愿意为什么要答应呢？既然你在这里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开呢？”莫尘满是不解问出了早就想问却没有敢问的问题。
有冷风拍面，吹散了脸上少许红霞，吹开了双眸淡淡迷离，药玉冰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不答应，怎能离开呢？”
“师傅！仙女姐姐你有师傅？”莫尘莫虚不约而同惊呼道。
看着安静溪流中的弯月，药玉冰陷入回忆，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跟你们一样从小就是个孤儿！”
莫尘莫虚又是一惊，只听药玉冰接着道：“从有意识开始我就是个孤儿，不知家人是谁，不知家在何方，漫无目的地流浪，随着人群逃避战乱奔波四方。小时候我身子不好，抢不过他人，也打不过野狗，所以常常挨饿。”
“下雨的时候别人将我赶出屋檐，冬天的时候别人将我挤出破庙，那时候我最讨厌雨天与冬天了，因为那时候好冷，又冷又饿，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路边的尸体一样永远的睡着，不会再醒来了。”
“那时候没有人对我好，直到我遇到了师傅。师傅给我衣服穿，给我饭吃，还教我修炼，传我道法，甚至连绝学炼丹之术也没有保留教给了我。师傅待我就像待女儿一般，而我也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父亲了。”
“后来段天涯建立了天剑宗，师傅带我进入了天剑宗，受到了很好的待遇，一切本是很好的。可是，有一天突然副宗主说师傅犯下了大罪，将师傅发配到了群魔星。群魔星是恶人聚集的星球，在那里危机重重，师傅那么善良又怎么可能待得下去？”
“于是，我开始发奋修炼，刻苦学习炼丹，渐渐地，我的天资开始展露，为宗门做出许多贡献希翼能早日救回师傅。后来我意外知道了原来师傅并没有犯罪，只是因为副宗主垂涎于我想让师傅将我许与他作为小妾，却被师傅拒绝了，所以恼羞成怒的陷害了师傅。”
“那时候我修为已有小成，副宗主奈何不了我，而我也奈何不了他，无论我为宗门做多少贡献都救不回师傅的。但是，只要我和段天涯……就可以惩戒副宗主，救回师傅了。”
“所以，我只能答应，不能离开……”
世界静悄悄的，无风无鸣，安静听着这个平日清冷的女子不为人知的困苦柔弱一面。故事不长，很快就说完了，莫尘莫虚却还沉浸在里面。
老秀才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们脑海，彼此望了一眼，他们在想老秀才或是二人彼此中的一个也跟药玉冰师傅一样，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得到了答案，所以莫尘莫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药玉冰。只能举壶长饮，陪伴在她左右。
一口一口，莫尘莫虚满脸通红，躺在草地上，眼睛闭闭合合，昏昏欲睡。药玉冰也是俏丽飞红霞，满眼迷离。
“曾经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决定前方道路，能够掌握自身命运，没想到，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啊……”
“怎样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怎样才能够握住天地乾坤呢？”
“怎样才能够活出……自我呢？”
忽有狂风骤起，吹乱了那如瀑黑发，吹散了这喃喃心声，远方树林沙沙乱响，混杂了视听，使得这声音更是隐约不真切了，仿若梦呓。
不在耳边，只在梦中心间荡漾。
莫尘莫虚闭上了眼，万事不省。
瘦弱的身子无力倒下，躺在草地上，一流湿润顺着俏脸滚落而下，滴在绿草上，闪耀着一瞬晶莹。
酒壶脱手滚进溪流中，惹起涟漪阵阵，扰乱了那溪中弯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