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你不知道米的香味有多么香,多么纯正。观音土、榆树皮虽然也能吃,但谈不上香。现在常吃的大鱼大肉,香里有一股邪恶,酒香绮靡。小米的香味像跟你说话,像盖一床被子,香里有爱。什么香水、古龙水,香得不要脸,花香隔世,奶香太富贵了;我被他说馋了,想抓一把米煮熟闻香。我怕我闻不到。对现今多数的孩子来说,遑论米香,甚至不知饥饿的滋味。看到当妈的百般劝孩子吃饭而孩子百般不吃,我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天下竟有不饿之人?竟有别人不饿劝别人吃饭之人?如果他们到灾区出演这一课目,恐怕早让人给掐死了。
这里,我没把“煮米闻香”当作奇闻写下来,这不是二百年前的事,是三十年前的事,改革开放还没有开始。我的朋友说,现今还能想起煮米的香味,记得这个事,觉得自己内心还有一点儿善良,不至于轻慢穷人,去琢磨那些超过温饱太远的没边儿的事。
米饭里透着一缕清香,那是生命的香味。
回家
洪玲
爹说:先子很狠心。
娘说:先子再也回不了家了。
先子年少时是过去那个年代。那时候,先子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区上中学,离家三十余里地,公共汽车要1角2分钱的车票。每个星期日,先子都要风雨无阻地乘车赶回来。每到那一天,先子的弟弟和妹妹,都会早早地站在家门口,等先子回来,好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一顿比平常略微好一点的饭菜,第二天,再让先子哥领上到郊外的小河滩里去玩去疯。
就有那么一回,爹对先子说:“先子,你……你以后不到过节,放长假,平常就不要回来了……”
爹说得挺犹豫。先子知道,爹每月工资46元,自己还有两个哥哥,都很爱自己,双双在外地上大学,娘又没工作。先子每个星期的来回路费2角4分钱,对这个家庭着实有些重要。
先子连着两个星期没回家。
又是一个星期六,天已经很晚了,风刮得很大。先子突然回来了。先子就气喘吁吁地说:“爹,娘,你们别不高兴,我没坐汽车,我是跑着回来的。”
爹和娘一时无语。
过后,娘赶忙给先子做饭,热几个掺菜叶的窝头,再做一锅玉米面疙瘩汤,想想,又狠了狠心放了一勺荤油,很幸福地看先子吃得很香的样子。
就这样,日子向前滑过很长的一段。又有这么一回,娘思虑很久,还是对先子说:“先子……孩子,这样还是不行啊,你看你的鞋,过去半年一双,现在两个月就得一双……”
先子又是几个星期没有回来。
先子再回来时,天寒地冻。娘老远就看见先子赤着双脚,一双鞋套在手上,一身寒风跑回来。
娘愣住了。爹愣住了。
先子看着爹娘,怯怯地说:“我没有穿鞋,我是光着脚跑回来的。”
娘猛地搂住先子,紧紧搂住,红着眼睛,流泪。爹转了身去,走到屋外,外面很冷,爹站在院里一动不动。
这些都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先子已近中年。现在的先子是一名警察。
每到周末,先子的父母家很是红火热闹。哥哥、弟弟和妹妹都会带着孩子来看爹娘,老少三辈十多口人,围着一张丰盛的大餐桌……亲情洋溢,其乐融融。
可先子却极少来,倒是先子的媳妇常领着女儿,拎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营养品来,说是先子让带来的。
有时候,娘忍不住问爹:“原先天再冷,光着脚走再远的路,先子也要回家。如今生活好了,先子怎么不回来了呢?”
爹就会对娘说:“你又不是不晓得,先子是警察,工作忙哩。”
后来,就有那么一回,在制止一次突发的暴力事件时,先子受了重伤,当时就有些不行了。送医院的路上,先子拉着战友的手,说:“我想回家,看我娘……我四个多月没能回家了……”说完,就真的不行了。
娘哭,爹也哭了。
亲戚朋友也都哭。后来,就不得不忍着悲痛劝花甲暮年的爹和娘,先子没给您二老丢脸,先子是烈士……爹呜咽:“先子是好样的,可先子再也回不成家了……”
娘却说:“不,先子永远回家了,再也不走了!”娘紧紧地抱着先子的遗像,泪珠儿滴滴掉在先子的脸上。
我们一生都行走在路上。无论我们我们走到哪里,走多远,家永远是我们休憩的港湾,家里那盏灯永远照亮着我们回家的路。
怕败者败
邓笛
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纽约观看了萨洛米·贝的演唱会,当时萨洛米·贝还是一个新秀,这是她第一次开个人演唱会。她的歌声舒展柔美,如行云流水。我陶醉其中。我当时才刚刚尝试写作,很想对她做一个采访。为了防止碰壁,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像一个专业作家。
“贝小姐,我是诺拉·普罗菲特。我打算给《幽香》杂志写一篇文章,介绍你的歌唱成就。我有没有可能约请你谈一谈呢?”瞧我说了些什么?《幽香》杂志是一个畅销的大杂志,我有自知之明,过去从来没有敢向它投过稿,此外,我对萨洛米·贝的歌唱成就也一无所知。
“行呀。”贝说,“我正在录制新唱片,那就请你到我的工作室来吧,你还可以把你的摄影师带来。”带我的摄影师?哦,我连有傻瓜相机的人都认识不了几个。这回我要出丑了。我的那点儿热情立即烟消云散。
“到时候,”贝继续说,“我还可以介绍你认识大名鼎鼎的高尔特·麦克德莫特,也就是《头发、公子和高速路》唱片的制作人。这样吧,下周二见,好吗?”
放下电话,我感到自己就像陷入了流沙之中,马上就要被吞没了似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泡在图书馆,了解高尔特·麦克德莫特到底是何许人。而且总算找到了我的一个中学同学,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和我一起去采访。
星期二的采访中,我紧张,惶恐,不堪回首……采访结束了,我长舒一口气,回到家里时有一种安全脱险的感觉。我开始写稿。在写作时,我头脑里不断响起一个声音:你不要自欺欺人,你没有写作经验,你的文章连小报都不会刊载,更不要说《幽香》这样的名杂志了!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7天,推掉了一切事务,终于整理出一篇采访稿。我将采访稿打印出来装进一个信封,又在里面塞进了一个贴了邮票并写上自己名字的空信封(这是当时的惯常做法,以便文章不采用时编辑退稿)。当我把信投进邮箱时,心中想,要过多久我就会收到编辑的“退稿函”呢?
编辑没有让我等太久。三周后,我收到了《幽香》杂志寄来的信,信封是我自备的那个信封,里面装着我的稿子。我感到自己被当众羞辱了一样。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自量力。我还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吗?我毅然做了决定,没有看那些陈词滥调的退稿理由,而是将整封信丢进了抽屉,想尽快将这一切忘掉,重新选择我的事业。
五年后,我要搬到加利福尼亚的萨克拉门托,接受一个推销员的职位。搬家前,我收拾房间时,看到了一封写给我的信,而信封上的字迹是我自己的。我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写信呢?于是,我好奇地打开信封,这样我看到了《幽香》杂志编辑写给我的信:昔罗菲特女士:
你写的有关萨洛米·贝的文章太精彩了。我们还需要加上一些别人曾经对她的评论。请补充后,立即将文章寄给我们。以便我们在下一期刊载。
我顿时怔住了。害怕失败的心理让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的心血白费了,快要到手的500美元的稿酬泡汤了,更重要的是,这使我推迟了好多年才享受到写作的快乐。
害怕失败比失败本身更糟糕。
一张很好的唱片
佚名
卡姆和弗雷德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却是好朋友,也许是弗雷德那双灵巧的手吸引了卡姆。弗雷德善于制作各种东西,他制成的每一样杰作都是那样完美逼真,有时真让卡姆忌妒。
比如,要是有人打碎了一只花瓶,碎得一塌糊涂,弗雷德却能把它重新拼粘起来,甚至连专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卡姆属于那种好高骛远、志大才疏而异常懒散的人,工作之余,唯一感兴趣的是欣赏一段古典音乐。他收集了一大堆唱片,整天从早到晚,他都在想快点回家,听一曲交响乐或协奏曲。
卡姆也试图使弗雷德对音乐感兴趣。当卡姆激情大发的时候,能够滔滔不绝地讲上几个小时,大谈音乐之美。而弗雷德却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壁炉上的那只黑色猴子雕像。卡姆怀疑他什么也没听进去。弗雷德说:“我真希望哪一天也能制成那样一件工艺品。”
一个星期六下午,卡姆比往常回家得早。逃离办公室回家是他的一大爱好,这是他唯一动作利索的时候。这天卡姆更是超出以往的速度,因为他刚买到一张新唱片,是舒曼的钢琴协奏曲。卡姆简直迫不及待了。
当卡姆听完两遍的时候,弗雷德来了,也许是音乐的魔力,卡姆比以前更高兴见到他。卡姆激动地跟他谈起这张唱片。它是多么动人,多么美妙,弗雷德也多么应该听一听。弗雷德一声不吭,坐稳后却问卡姆把那只小黑猴子弄到哪儿去了。卡姆不耐烦地说:“佣人不小心碰到地上摔碎了,我早把它扔了。”弗雷德大叫:“太可惜了!”
卡姆不理弗雷德,重新把唱片放上,命令他好好听音乐。卡姆确信他肯定会喜欢。等卡姆端着茶水从厨房回来的时候,第二乐章刚刚开始,他立刻随着唱片大声唱了起来。
等唱完了,卡姆才突然想起自己让弗雷德听的是舒曼的钢琴协奏曲,而不是他的伴唱。
卡姆回头看看弗雷德,把茶杯递给他,猛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异常,眼睛里闪着一种好奇的眼神,好像刚刚意识到了什么,甚至有一会儿他竟然咧嘴笑了。天哪,弗雷德终于在听音乐啦!
等卡姆把茶盘送到厨房再转回来的时候,发现弗雷德竟然在捧着那张唱片。如此娇贵的东西被他那双又大又粗糙的手抚弄着,卡姆真想告诉他小心别弄坏了唱片,可心里太高兴了,不忍心破坏他的情绪。
“你喜欢它吗?”卡姆急切地问。
“噢,是的……是的……”
卡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占据了自己的心,竟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弗雷德又惊又喜:“真的?给我唱片?不,不,我不能要……”
“拿去吧!”卡姆慷慨地说。
“太谢谢你了。”弗雷德兴奋地走了。
几天后,弗雷德来了,胳膊下夹着个盒子。他笑嘻嘻地把那盒子递给卡姆,神秘地说道:“一件小礼物。”
卡姆把盒子打开,惊讶地看到了那只被自己摔碎并扔掉了的小黑猴子,一模一样。
“这是你自己制作的吗?”卡姆简直不敢相信。
“正是。”弗雷德开心地笑了。
“怎么做的?”卡姆问。
“噢,非常容易,”弗雷德说,“我从一本杂志上得到的启发,你只要把一张唱片熔化,就可以塑造出你想要的任何形状的东西!”
每个人都专情于自己热爱的事物。
人生在零度也能沸腾
佚名
日本现有上万个麦当劳店,一年的营业总额突破40亿美元大关。拥有这两个数据的主人是一个叫藤田田的日本老人,日本麦当劳社名誉社长。
藤田田1965年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经济系,毕业后在一家大电器公司打工。1971年,他开始创立自己的事业,经营麦当劳生意。麦当劳是闻名全球的连锁快餐公司,采用的是特许经营资格经营机制,而要取得特许经营资格是需要具备相当财力和特殊资历的。藤田田当时却只是一个才出校门几年、毫无家族资本支持的打工一族,根本就无法具备麦当劳总部要求的75万美元现款和一家中等规模以上银行信用支持的苛刻条件。
只有不到5万美元存款的藤田田,看准美国连锁快餐文化在日本的巨大发展潜力,决意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日本创立麦当劳事业,于是绞尽脑汁,东挪西借起来。事情进展并不顺利,五个月下来,他只借到了4万美元。面对巨大的资金落差,要是一般人,也许早就心灰意冷,前功尽弃了,然而,藤田田却偏有对困难说不的勇气和锐气。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走进了住友银行总裁办公室。藤田田以极其诚恳的态度,向对方表明了他的创业计划和求助心愿。在耐心细致地听完他的表述之后,银行总裁说:“你先回去吧,让我再考虑考虑。”
藤田田听后,心里即刻掠过一丝失望,但他马上镇定下来,恳切地对总裁说了一句:“先生,可否让我告诉你我那5万美元存款的来历呢?”
回答是:“可以。”
“那是我六年来按月存款的收获。”藤田田说道,“六年里,我每月坚持存下1/3的工资奖金,雷打不动。六年里,无数次面对过度紧张或手痒难耐的尴尬局面,我都咬紧牙关,克制欲望,硬挺了过来。有时候,碰到意外事故需要额外用钱,我也照存不误,甚至不惜厚着脸皮四处告贷,以增加存款。我必须这样做,因为在跨出大学门槛的那一天我就立下宏愿,要以十年为期,存够10万美元,然后自创事业,出人头地。现在机会来了,我要提早开创事业……”
藤田田一气儿讲了10分钟,总裁越听神情越严肃,并向藤田田问明了他存钱的那家银行的地址,然后对藤田田说:“好吧,年轻人,我下午就会给你答复。”
送走藤田田后,总裁立即驱车前往那家银行,亲自了解藤田田的存钱情况。柜台小姐了解总裁来意后,说:“哦,是问藤田田先生,他可是我接触过的最有毅力、最有礼貌的一个年轻人。六年来,他真正做到了风雨无阻地准时来我这里存钱。老实说,这么严谨的人,我真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听完柜台小姐的介绍后,总裁大为动容,立即拨通了藤田田家的电话,告诉他住友银行可以毫无条件地支持他创建麦当劳事业。藤田田追问了一句:“请问,您为什么决定支持我呢?”
总裁在电话那端感慨万端地说:“我今年已经58岁了,再有两年就要退休,论年龄,我是你的两倍,论收入,我是你的30倍,可是,直到今天,我的存款还没有你多……光说这一点,我就自愧不如、对你敬佩有加了。年轻人,好好干吧,我敢保证,你会很有出息的!”
果然,藤田田成功了,而且取得的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大成功。
藤田田最着名的一句名言是:“人生在零度也能沸腾!”
没有做不到,只怕想不到;没有做不好,只怕不去做。
发现自己的位置
佚名
有位女性出国留学一年之后再回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留学美国前的她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也不注重修饰打扮。但是,只一年的留学就使她发生了180度的变化:肌肤变成茶褐色,眉毛修得细细的,眼线化妆得浓粗浓粗,眼睛上面搽着蓝色的眼影,因而看上去就像印第安人一样,不过她却是切切实实地完全成为一个美人了。
怎么会变得那么漂亮?
从她对大家谈起的留学体验中还是发现了个中的缘由。她说就在赴美留学后不久,一位美国女同学邀请她去家里吃晚饭,同学的母亲不住地凝视着她的脸孔,后来她才发现同学的父亲、哥哥、姐姐等,全家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为什么?她有些不安,难道东方人就那么稀奇吗?第二天,女同学这样对她说:“家里人全都大吃一惊,说是从没有见到过这样漂亮的人。”就因为这个而自豪?在场的所有人一定心里都这样想,不过我却强烈地有一种认同感:“原来如此。”她的“自豪”还在继续着:她特别受到男同学的青睐,当然女同学也毫不掩饰地向她表示“喜欢”,还曾经有四位男生同时提出要与她谈朋友。美国人性格非常直率,不住地称赞她“漂亮、美……”
所有的人一下子都默不作声,他们一定在想着同样的事情:“咦——这样的脸孔在那边也算得上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