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越来越严峻。幸运的是美国建筑界与艺术界是厚道的,主张学术公正。他们为了平息争论,决定再度审阅一次全部1441件大赛作品。全体评委再次表决,大家仍然一致认为林璎的作品确实是最好的。可是,他们为了调和强烈的反对声音,也是为了让这样一个天才的、杰出的作品能够问世,最后同意了在纪念碑附近再建一个“三个战士铜塑”以及一面美国国旗。1982年10月,纪念碑建成,碑面上镌刻着58132名美军越战阵亡者的名字。
竣工的日子举行了隆重的揭幕仪式,人们在纪念碑上寻找着自己在越战中死去的朋友或亲人的名字,献上鲜花和礼品,寄托哀思。但是,在典礼上居然没有任何人提到林璎的名字!在典礼的节目单上,也只印着另一个人设计的“三个战士铜塑”。
争论的热潮尚未完全平静,林璎已离开了热潮的中心——华盛顿,开始了继续求学之路。
这种宠辱不惊、踏实努力的品格让人一下子就想到她的家庭。她的父亲是陶瓷专家,美国俄亥俄州美术学院院长,母亲是俄亥俄州英语文学教授。姑父是中国建筑大师梁思成,姑母就是林徽因。家庭的影响,亲属的熏陶,个人所受的教育,成就了林璎。几年后,她获得了耶鲁大学硕士学位,接下来又获得了耶鲁大学博士学位。正直的美国人没有忘记林璎的贡献,在纪念碑落成后的几年,大量的荣誉和奖励接踵而至,1984年她获得了美国建筑方面的权威奖项——美国建筑学院设计奖,随后又获得了总统设计奖。她被美国杂志评为“20世纪最重要的100位美国人”之一。
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林璎的纪念碑已经成为最具观赏性的场所之一。当人们在纪念碑上找到自己朋友或亲人的名字时,他们在怀念和忧伤中思考和反省生命的代价和死亡的原因。一个真正的艺术家的作品就应该具有这样的力量。
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只有坚守自己的心灵,他的作品才能感动世人,超越时代。
生命属于音乐的歌手
罗治台
周围都是阳光女孩。鹂站在她们中间,犹如一只火鸡站在鹤群里,是那样地扎眼。恰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蹭到鹂的面前很客气地问:大姐,您也是陪女儿来应试的吧。问话的妇女旁边站着一位甜甜的小女生。鹂见对方一脸的善意,便友好地摇了摇头说,不,我也是参赛的。那女人便好奇地“哦”了一声,之后便被她的小女生拉走了。
此时,轮到鹂上场了,鹂的心倒平静了许多,正如超女广告所说的,想唱就唱。鹂对着镜子稍稍整了整装,就从容地走到了前台。鹂没有多余的言语,上台便向三位评委行了鞠躬礼,然后说,我可以开始了吗?评委们点了点头。于是鹂定了定神,随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唱了起来。因为是清唱,而且只有1分钟的时间,所以鹂选择了一首难度不是很大的民歌。可是,在这短暂的1分钟时间里,鹂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她刚19岁,百灵鸟似的,歌不离口。本来嘛,鹂在师范学院攻的就是声乐。那时,鹂的偶像就是才旦卓玛、王玉珍等顶级民歌手。
鹂的清唱还是让主评老师眼睛一亮,主评老师对鹂又重新审视了一遍,便客气地问道,大姐您是干什么工作的。鹏回答说,我没工作。主评便“哦”了一声接着问,您以前学过声乐吗?学过,20多年前在师范学院学的。因为后来的一次意外,被汽车撞了,成了植物人才终止了学业。是妈妈用音乐把我唤醒的,我不省人事之时妈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用录音机反复播放国内着名歌唱家的歌,有才旦卓玛的,还有王玉珍、郭兰英的。从小妈妈就知道我喜欢她们的歌。终于在20年之后的一天,我伴着音乐的旋律醒过来了。再后来我就在音乐声中慢慢地恢复了一些记忆,身体也一天天康复起来,所以今天我就来了,想圆一圆我以前的梦。
鹂一口气说了很多,却把事故的原因给省略了。她是在某中学实习时,为了保护横过马路被一辆失控的汽车冲撞的小朋友而失去了知觉,也失去了成名的机会。
这段话深深地震撼着也是评委的美女歌唱家莺。几分钟前,莺对这位面相有点儿呆滞的中年妇女也来应试“超级女声”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想嘲讽几句。如今倒使她生出了几分敬重,她破例地走到钢琴旁,亲切地对鹂说:您会唱《雪山哈达》吗?鹂点了点头。于是,宽广的高原旋律从莺娴熟的纤纤玉手中丁丁东东地跳了出来,而鹂的歌喉也在钢琴的伴奏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莺首先献出了掌声。观众席也爆发出掌声。
这时,主评老师很老练地对鹂说,大姐您先退下,我们三位评委商议一下再给您答复好不好?鹂便很听话地退了下去。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二比一。鹂进入前50名。
复试的结果又出来了:鹂又进入到前20名。
鹂却未能进入前10名,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鹂也很知足,尽管被阻挡在前10名之外,她还是流下了幸福和感动的泪。她朝着现场评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双眼四处搜寻着,她是在寻找评委老师莺,她不明白今天评委席上为什么没有莺老师呢?
鹂怎能知道呢?
莺老师在她进入前20名之后,就自愿退出有丰厚报酬的评委席了,因为作为评委的她非常清楚当今粉丝们要的是什么,更清楚电视台和赞助商们要的是什么,而这一切鹂都没有——因为她的一次长睡,一切都已错过了。
莺老师是怕伤害一位生命属于音乐的歌手啊!
“音乐是天使的演讲”,这句话形容得妙极。
飞越疯人院
羽毛
南京某咖啡馆老板兼画家郭海平有一段时间对艺术非常痴迷,日子过得颠三倒四:别人睡了他醒着,拿着画笔狂热作画,别人上班他却倒床睡了,一直睡到太阳下山。画得不顺畅的时候,他会摔东西,关着门大吼大叫。
邻居开始窃窃私语,看他的眼光,犹如他已经疯掉。
郭海平却满不在乎:“你们知道割掉耳朵的凡·高,在精神病院自杀的蒙克吗?他们都是大艺术家,画作惊世骇俗,我打算那样疯掉,还不够格呢。”
同时,郭海平也觉得郁闷:“凭什么我的生活和你们不一样,就被贴上‘精神病’的标签,就要被你们怜悯、俯视?”
于是,这个42岁的男人突做惊人之举,关掉咖啡馆,决定搬到精神病院去住。他想走近精神病人,探讨那个异乎常人的世界。他甚至想教他们画画,探讨天才和疯癫之间的距离。
带着画笔画架,背着被褥行李,郭海平来到了南京祖堂山精神病院,却被拒之门外。哪有正常人要住精神病院的?
郭海平的执着顽强超乎人们的想象,10个月后,他终于走进了那扇大门,领到了一套蓝条纹的病号服,住进了精神病院。
熟悉情况之后,郭海平在医院的支持下,开办了一间专门的艺术活动室。
第一天,活动室来了一百多号病人。面对油画、水彩、彩色铅笔、油画棒、陶土等艺术工具,有的病人转身就走,有的则拿拿捏捏,大感兴趣。
郭海平鼓励病人们拿起画笔,随便画点什么。一个小伙子每天只画三幅小画,解释说:“我喜欢‘3’这个数字。‘3’很有灵魂,甚至很有激情!”另一位姑娘自从爱上绘画,就梳理好乱蓬蓬的头发,穿戴漂亮,神采奕奕地赴约似的来活动室。
就在这类人里,郭海平还发现了两个大师级的人物。
一个叫张玉宝,32岁。他给自己的每幅画都取了名字:《怒吼》《挣扎》
《分裂》……《挣扎》的底色是耀眼的橘红色,无数粗大的黑点环绕着中间表情呆滞的人头,让人印象深刻。他画得随心所欲,却能轻易传达出情绪。
还有一个叫王军,无论画“第一次看见的火车”,还是“自家门前的三座大山”,都是画俯视图。王军说:“从天上去看,火车和山,就是这个样子的。”对此,郭海平目瞪口呆。他后来对记者说:“精神病人的精神世界真正自由。他爱画俯视图,因为他认为自己就在天上飞翔。”
这群绝大多数不曾有过绘画经验的病人,在3个月里,共完成了三百多幅作品。这些作品让医生护士们叹为观止。郭海平最终离开精神病院时,很多病人与他拥抱告别,又让医生护士大为惊奇。
去年年底,郭海平带着这些不同寻常的画作,出版了《癫狂的艺术》一书,并且在北京798艺术工场画廊举办展览。
展览当日,郭海平遭受各种质疑:说他作秀,妄想炒作出名;骂他没事找事,拿精神病人寻开心;批评他对艺术的理解太浅薄,一群疯子的涂鸦之作也来开画展……郭海平始终平静,面带微笑。面对一位锋芒毕露的年轻记者的追问,他说:“我还将筹建精神病人艺术馆。我不在乎外界的争议和辱骂,我只在乎我所做的,是否能让他们真正受益。我只在乎我们能否摆脱偏见,重新审视精神病人群体——他们有时的确值得我们仰视,而不是歧视。”
郭海平走后,艺术活动室一直开着,病人们仍然爱去那里画画,游玩,消磨时光。他们不时拿起画作自我欣赏,露出甜蜜满足的笑容——画室里留下的尊敬和理解,正如春花芬芳,温柔地吻合着他们的伤口。
飞越疯人院——有时只需一支画笔,一个没有歧视的爱的眼神。
乞丐也需要努力
向上
每天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来到地铁站,时间长了,车上的乘客便成为老相识。而其中的常客是一个乞丐,穿得破破烂烂,拖着一条残腿,样子很可怜。他踏进车厢,必先掏出一根竹笛,吹出《敖包相会》曲子的前半段,然后一拐一拐地沿着车厢往前走,同时唱出那曲子的后半段。最初,我几乎每次都给他一些钱,不过发现其他给钱的人却很少,渐渐地,对他那每日重复乏味的曲子不感兴趣了,我也给得少了,有时就不想给了。这样,他最近走过一节车厢时,甚至分文无收。
这使我想起留学生活工作了近12年的异国城市的一个乞丐。也几乎是每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在那美丽的地铁小站口,总能看见他熟悉的身影。他的身体也有残疾,也是一边演奏一边唱,不同的是,他每天变换乐器和曲目。有时弹奏他的旧吉他,有时拉起他那已经掉色的小提琴;节假日时他往往来一段欢快的曲子,天气不好时他的曲子则可能婉转悠扬。别以为他是卖艺者,其实他是乞丐,每天睡在公园的纸箱子里,属于地地道道的无家可归者。可每次总能看见不少人中途驻足,或给他些钱,或欣赏他的曲子,他那盒子里的钱也总比其他乞丐多。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这样每天变换乐器和曲目难道不累吗?”
“如果不努力,今后日子会更难过的。”
优秀的人才靠的是努力,优秀的企业靠的是努力,先进的国家靠的是努力,即使乞丐也需要努力。
天使爱“美丽”
姜钦峰
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田径赛场上,女子100米短跑决赛即将开始,万众瞩目,人们都在拭目以待,准备亲眼见证“世界第一女飞人”的诞生。
起跑线上,一名黑人女运动员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她叫乔伊娜,来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在几个月前的奥运会预选赛上,她一鸣惊人,以10秒49的成绩打破了100米世界纪录。除此之外,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乔伊娜一身奇特的装扮:身着红色运动服,鲜艳夺目,款式奇特,长发披肩,十指上还留着长长的指甲,色彩斑斓。
发令枪响,乔伊娜长发飘扬,奋力奔跑,像一团火红的烈焰,第一个到达终点,在这届奥运会上,她共收获了女子100米、200米、4×100米接力比赛三枚金牌,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女飞人”。而她那耀眼的装扮,同样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并由此获得了“花蝴蝶”的美称。
乔伊娜永远是赛场上的焦点,除了别人望尘莫及的速度,还有她那与众不同的服饰。训练之余,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服装设计,尤其对色彩和样式有着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就连专业服装设计师也时常为之惊叹。每次参加比赛,乔伊娜只穿自己设计的运动服,惊艳登场,技压四座。以至于她每次出场的服装造型,都成了比赛中的一大看点。
在乔伊娜的运动生涯中,先后创造了多项世界纪录,其中两项至今无人超越。人们记住了这只美丽的“花蝴蝶”,但从来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对服装设计情有独钟?女人爱美,天性使然,实在不足为奇。
直到乔伊娜退役之后,忽然有人问她:“为何你每次比赛都喜欢穿奇装异服?”这个问题看似有点弱智。乔伊娜嫣然一笑,终于道出了其中的秘密:“赛场上必须争分夺秒,如果对手多关注我0.1秒.我就有可能领先0.1秒,这对我来说非常宝贵。”
在此之前,人们只知道,乔伊娜是天才运动员,却很少有人清楚她的另一个身份——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学学士。天才的想象,总是与众不同。
智慧,开始属于拥有它的人,最后属于运用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