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大家都向自己的课桌跑去,威严的教师即将推门而入。小男孩也坐了下来,但他没有按照一贯的要求把手背到背后去。当然,他也像别人那样挺起胸膛,尽量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来。不过,那眼光却闪烁不定,瞟一眼教室的门,又向课桌下边瞟上一眼。在他的大腿上,他同时伸出了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那眼光就在四根手指上扫来扫去。中指比食指长,就好比一条腿比另一条腿长。小男孩用指尖按住大腿,让这四条“腿”直立了起来。他试着“走”了“走”,有点困难。当中指“腿”踩实,食指“腿”迈步向前走时,总有一种踩空了的惊心动魄之感,而且中指“腿”也不得不屈就着弯曲起自己来。但他不管这些,让食指“腿”和中指“腿”同时跳起想象中的迪斯科来。在他的两条大腿之上,两个瘸腿的人跳起舞来……
良好的品德就像是用玉石为购买去天堂的翅膀。
绝境里的机会
感动
智利北部有一个叫丘恩贡果的小村子,这里西临太平洋,北靠阿塔卡玛沙漠。特殊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多雾的气候。可浓雾也丝毫无益于这片干涸的土地,因为白天强烈的日晒会使浓雾很快蒸发殆尽。
一直以来,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看不到绿色。
加拿大一位名叫罗伯特的物理学家来到这里。除了村子里的人,他没有发现多少生命迹象。但他有一个重要发现,那就是这里处处蛛网密布。
为什么只有蜘蛛能在如此干旱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呢?罗伯特把目光锁定在这些蜘蛛网上。借助电子显微镜,他发现这些蜘蛛丝具有很强的亲水性,极易吸收雾气中的水分。而这些水分,正是蜘蛛能在这里生生不息的源泉。
人类为什么不能像蜘蛛织网那样截雾取水呢?罗伯特研制出一种人造纤维网,选择当地雾气最浓的地段排成网阵。这样,穿行其间的雾气被反复拦截,形成大的水滴,这些水滴滴到网下的流槽里,就成了新的水源。
如今,罗伯特的人造蜘蛛网平均每天可截水10580升,而在浓雾季节,每天可截水131000升,不仅满足了当地居民生活之需,而且还可以灌溉土地,这里已长出了百年不见的鲜花和青绿的蔬菜。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绝境,有的只是绝望的思维。
沙漠变绿洲
亚当·可汗译/萧善匀
当保罗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他在犹他州的家附近有一个旧式的炼铜厂。从炼钢厂里排出的二氧化硫把原本美丽的森林变成了一片荒凉的废墟。
一天,保罗家的一位小客人扫了一眼那片荒地,看见上面一无所有: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绿草,没有灌木,没有小鸟,什么都没有,只有4万英亩漆黑的、臭气冲天的不毛之地。那小孩看了看那片土地后说:“这地方可真富饶啊。”保罗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觉得受到了侮辱。他举目四顾,一个念头在内心萌生: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许多年后,依然留在本地的保罗来到炼铜厂的办公室,问厂方有没有重新植树的计划。回答是“没有”。他问他们能否允许他来努力一下,回答是“不行”。保罗意识到,他需要更多的知识,才能让他人愿意倾听他的意见,于是他重回学校研修植物学。
在大学里,他遇到了一位生态学专家。这位专家遗憾地对保罗说,那块荒地已经毫无希望了。他认为保罗的计划是痴人说梦。即使他种上树,即使树能成活生长,没有鸟类或松鼠帮忙传种,风也只能在附近40英尺内传播树种。种下的树要结出树种再次开始结籽传种,又需要30年,以此类推,大约两万年的时间才能让那片土地地貌得以恢复。老师们说他的计划只是白白浪费生命,是不可能成功的。
于是,他继续自己的生活。他找了一份工作,结婚,生子。但他的梦想还在。他继续研究课题,冥思苦想。然后一天晚上,他从床上起来,采取行动。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保罗不再把心思用来思索,而是着眼于他面前触手可及的机会。在夜幕的掩护下,他背着满满一包树苗悄悄溜进那片荒地,动手种下去。几小时后,他大功告成。
此后每周,他都悄悄潜进荒地种树植草。但其中多数植物夭折。他这样足足干了15年。当他种下的整片山谷的冷杉苗因为一个粗心的牧羊人而被火灾夷为废墟的时候,保罗如雷轰顶,黯然泪下。然后,他振作起来,继续种。
寒冬酷暑,塌方、洪水、火灾,一次又一次地毁坏他的成果。但他继续不停地种。一天晚上,高速公路建筑工人来取走了数吨泥土拿去做路基,他在那片地区辛苦种下的植物全部毁于一旦。但他只是继续不停地种。
周复一周,年复一年,不顾权威的置疑,不顾道路施工人员的破坏,不顾狂风暴雨炎热的肆虐,甚至不顾世俗的偏见,他只是不停地种。慢慢地,非常非常慢地,树开始生根了。然后土拨鼠出现了,然后是兔子,接着是豪猪。
随着时代变迁和官方对环境保护措施的加强,炼铜厂终于对保罗亮出了绿灯,正式雇用保罗做他一直在做的事。他们给他提供机器设备和工作人员,工程的速度大大加快了。现在,有1.4万英亩的土地已经遍地青草绿树,到处都有灌木丛,满眼的麇鹿和老鹰。而保罗——几乎获得了犹他州所有的环境奖。
保罗说:“我想只要我起个头,到我死后,人们就能看到我的誓言成真了。我本以为我是不能活着亲眼看到的。”为实现孩提时似乎不可能的誓言,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努力,直到现在白发苍苍,他还在不停地种着。
为实现孩提时似乎不可能的誓言,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努力,直到现在白发苍苍,他还在不停地种着。
与女儿共舞
凯西·埃里森
我知道自己的双脚也许和别人不同,但并不丑陋,也应该像别人一样享受爱情和亲情。
我19个月大的女儿爱玛踮起脚尖在跳舞,两手弯弯举起,姿态优雅。我内心高兴不已。
为人父母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了不起,我的自豪感却是甘苦参半。我生下来就患马蹄内翻足(即畸形足),童年经常进出医院接受外科矫形手术。即使双脚没有裹着石膏,不用坐轮椅或撑拐杖,我古怪的走路姿势、腿脚上丑陋的疤痕,都使我和别的孩子不同。
体育课是噩梦,我因为和其他人不同,被排斥于局外,感到屈辱,内心痛苦非常。肢体畸形的痛苦毁了我的自尊,令我感到自己永远是个局外人。七年级的时候,我赢得演讲比赛,正为自己的成就开心,班上一个同学却一盆冷水浇过来,说我得奖不过是因为评委同情我。
十年级时,我们举家迁往安大略省的小镇史密斯维尔。我生平第一次活在从没见过我坐轮椅的人之间。一个朋友悄悄告诉我,她的男友觉得我走路的姿势很性感,我听了不禁愕然:我一拐一拐的步调忽然变得迷人了?
后来我第一次和男朋友约会,又尝过初吻,明白了一条不简单的道理:观感可以改变。我发觉,有些人见“异常”则走避,有些却珍惜。这帮助我找到了自我的价值。
我在史密斯维尔只住了10个月,但仿佛从此脱胎换骨。我知道自己双足也许和别人不同,但我并不丑陋,也不会因此而比别人差,或因此而不该像别人一样享受爱情。
两年后,我的男朋友吻了我脚上的疤痕,使我大为感动,决定要和他长相厮守,生儿育女。他后来成为我的丈夫。
生孩子需要非常大的勇气,我担心畸形足会遗传给孩子,所以十分烦恼。爱玛生下来的时候,我第一个问题是:“她双脚完好吗?”
助产护士笑着回答:“那双脚要花不少钱呢。”她掀开裹着爱玛的毛毯,给我看十只完整的脚趾,“你看,又长又纤细,你得花很多钱给她买鞋子。”
我想起当年因为不能穿漂亮的凉鞋而羞愧。有一次,我在一家鞋店试穿雅致的夏天凉鞋,却没有一双合脚的,最后售货员拿出一双笨重丑陋的鞋子,我当场饮泣起来,央求母亲买一双漂亮的鞋子给我。她见我哭得可怜,就买了。新鞋子的皮带擦破我脚上的伤疤,流出血来,但我还是要穿,渴望那双漂亮鞋子可以改变我。
我庆幸爱玛将来想做什么都可以,跳芭蕾舞也好、跑步也好。我现在患了骨关节炎,走路时常感到痛楚,但还是和女儿一起走路、远足、跳舞。我们随着比莉·哈乐黛和尼娜·西蒙的歌声在客厅起舞,心中无限欢欣,足下也无限欢欣。
观感可以改变。我发觉,有些人见“异常”则走避,有些却珍惜。这帮助我找到了自我的价值。
伟大的理想
林中洋
多年以前一个夏日的黄昏,晚饭后坐在我的好友蕾娜特家的走廊前闲聊,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理想上去了。我问她当时只有16岁的女儿卡罗琳,中学毕业后打不打算读大学,她说打算啊。“那你想读什么专业呢?”我又问,以为她可能还没想好,会一下子答不上来;谁知她不假思索地说:“想学聋哑人的语言与交流。”我听后很吃惊,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个答案,而且我还从不知道在大学里还能学这个专业。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从容地解释说,德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所大学设有这个专业,在北德地区只有汉堡有,所以她也会去汉堡读大学。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甚至还大概讲了德国在这一领域的现状和不足,讲得有条有理,显然是经过了详细的了解和充分的思考,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盯住蕾娜特,想知道这是不是她的主意;蕾娜特赶紧解释说,这完全是卡罗琳自己的想法,她根本没有参与过。当我问卡罗琳何以会有这个理想时,她说起因其实很简单,她一年多以前的暑假在一所残疾人小学做过一次社会实践,在那里,她接触了很多聋哑儿童,发现这些小孩大都天资聪颖,如果不是因为语言交流障碍,完全可以和正常小孩一样,所以她认为正规哑语的教学应该从学龄前就开始,而且,聋哑人的情况各个不同,譬如很多都是只聋不哑,只要通过特殊的语言训练,他们完全有掌握说话能力的可能。但是,她认为,德国在聋哑人的早期语言教育等方面做得还很不够,为此她很想能在这一领域尽一份力,帮助聋哑人过上正常的生活。
如今很多年过去,卡罗琳也快大学毕业了,不久前遇见正忙于准备论文的她,问她是否已在注意工作职位,她说当然,可是目前经济不景气,找工作很难;我说你是特殊人才啊,怎么就会找不到工作,她说她学的是冷门,本身需求量就有限,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说理想与现实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吗?她笑了,说:“我决不后悔,而且,世界很大,聋哑人到处都有,我不会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的。”望着眼前这个青春飞扬的、从容自信的卡罗琳,比她大快10岁的,曾经有着“伟大理想”的我,不禁汗颜。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
22岁的骑师
林鹭
他的家乡在黑龙江与内蒙古交界处,也许是受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的剽悍性格熏陶,他从小就对马儿有着独特的喜爱。
但他自幼跟随军营出身、戎马一生的父母漂泊不定,无规律的生活使他比同龄人个子矮、身体弱。为了将他锻炼成真正的男子汉,7岁那年,父亲送他到少林寺武校,学习中华传统武术。从此,他开始离家独自生活,体会什么是残酷、什么是汗水如注。就在他渐渐忘却童年的往事,真正开始以“武”为家、以“术”为业时,一次偶然的香港之行改变了他的人生方向。
学校到香港做友好交流。正赶上赛马,他们被邀请到马场参观。容纳6万多人的赛场中,连过道上都挤满了观众。骑师们戴着黑色头盔、穿着色彩不同的骑师装,停在比赛线前,当比赛的哨声吹响的刹那,他仿佛回到了童年:骏马奔腾,万人喝彩,掌声雷鸣,激动的观众跳着、喊着,一切和过去那么相似,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情此景,唯有用心去感受、去聆听马蹄所带来的震撼。
回到酒店,他的心仍然停留在赛场,耳朵里充斥着“咚咚”的马蹄声。校规严令禁止学生单独外出,但他实在忍不住,天黑后,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出来,没钱坐车,就一路跑了十几公里,气喘吁吁赶到沙田马场。因为个子小,他跟在大人后面顺利混进场内。半个小时的比赛很快就过去了,他仍意犹未尽地回想着夺冠的那匹纯种血马。
他溜进驯马场,想亲眼看看那匹叫“骏河”的冠军马,抚摸一下它黝黑锃亮的马鬃。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跟马儿接触,当他亲密地将脸贴在“骏河”的马鬃上摩挲时,它不仅没有生气,还很高兴地配合着他的抚摸。他高兴地搂着“骏河”,低声地夸奖它,“骏河”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兴奋地刨着前蹄,仰头高声嘶叫。这一幕令鱼贯而入的骑师们惊呆了:脾气暴躁的“骏河”很难被驯服,就连职业骑师,被它甩下去的也不在少数。
一位黄头发、蓝眼睛的骑师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有些害怕,想挣脱跑掉,突然间回过味来:这不是刚才夺冠的骑师吗?激动战胜了恐惧,他大着胆子说明自己的来历,并且知道了,站在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世界级着名骑师安东尼。
沉浸在兴奋中的他,回到酒店才明白等着自己的是严惩。他趴在地上,软鞭狠狠抽打在背部,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可他紧紧咬住牙关,直到最后,教练问他是否承认错误时,他憋足了口气,大吼了一声:“我要去学赛马。”同学们惊呆了,没人敢反对教练,更没人敢中途离校,可是他们不明白,马儿在他心目中所占的分量。
喊出了自己的心愿,他仿佛大病初愈,再也没有力气解释。但他知道,那一刻,自己成为了男子汉,没有在沉默中死亡,而是爆发在怒吼中。
16岁,他离开生活了9年的武校,报名参加骑师训练班。报名的800多人中,最后被录取了7人,他是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一个。
第一年的训练极其艰苦。早晨5点起床,替马匹擦身、清理粪便。然后集体做俯卧撑、蹲马步,然后在马背上开始一天的训练。每天不少于6小时,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狂风暴雨,都不能延误或取消。一年365天,没有休息日。这犹如地狱式的训练,对他却不足为奇,比起武校的散打、九节鞭、枪剑绳镖的训练,骑师班要轻松多了。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其他同学累得只想睡觉,他却跑到马厩里,细心地给马儿进行护理,每天雷打不动给马匹量两次体温,洗澡,细心地擦干,自己才回宿舍休息。
他知道,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师,光会骑马技术远远不够,还要有对马儿的情感投入,以及打心底里透出的呵护和爱惜,因为马的智商和人相近,它不仅能接受训导,还能学习模仿,与人交流感情。
从见习骑师到正式骑师。要经过3年,赢得40场头马。而他,仅仅用了1年,便赢得178场头马,提前晋级为正式骑师,那年,他22岁。
如果没有年少时的奋力之争,现在他的职业生涯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态度
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