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是盛松良的妻子吕清,两人结婚至今已经31年,共育一子盛子杰,是目前盛世集团内外都认定的接班人。看的出吕清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女人了,由于保养的好,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举手头足间掩饰不住的风情,加上久居名门望族的历练,越发有一股让人倾心的魅力。
自从进了盛家,她最厌恶三个人。
一个就是刚刚离开的严实,明明只是一个仆人,却仗着从小和盛松良一块儿长大,处处刁难自己。另一个自然是狐狸精颜夕真,要不是自己手腕高明,说不定盛家正主的地位都被她翘走,那么现在客死他乡的就会是自己了。
最让吕清牙痒痒的,是那个浪荡子盛子豪!他那狐狸精母亲虽然死了,但还是处心积虑把儿子给塞回了盛家,给她和儿子带来了巨大的威胁。丈夫盛松良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人,可自从儿子盛子杰出了那次意外以后,就铁了心要把盛子豪接回来,任她怎么威逼利诱,要死要活都不改变主意。
想到儿子的意外,吕清的心像被刀剐了一下,疼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辈子太顺遂,连老天都嫉妒,伤害不了她,却偏偏伤了自己最珍爱的儿子。
虽然子杰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但现在的科技无比发达,她会不惜钱财倾力为他治疗,只要有钱,在这世上除了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没有什么不可以!
儿子的治疗倒是来日方长,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盛子豪那个孽种给赶出盛家,这样她们母子才能安心。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坐在长凳上怒气冲冲的盛松良,强颜欢笑靠了上去。
“松良,怎么生这么大气?医生可是说了,你不能动怒,对身体不好。”
“没事。”
“没事你那么大声讲话。是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又上演了精彩节目了?”
吕清话语间满是不屑,自从盛子豪进门以后,面对丈夫,她总把丈夫和颜夕真的孽种称为“你的宝贝儿子”,把自己的儿子叫做“我的子杰”。
“你有完没完,大清早的就给我找不痛快。”
“盛松良,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看你心情不好特地过来安慰你。可你呢,对我呼来喝去,你要记得我可是你的妻子!不是使唤的丫头!”
话音还没落,盛松良便挥了挥手打断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让吕清彻底抓了狂。
“盛松良!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子杰?他也是你的儿子,可你呢?事情发生以后你没有安慰他一句,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一样。你算什么父亲!什么丈夫!”
开口不过三两句,吕清的话语里就已满是哭腔,说到末了眼泪早已噗梭梭流了满面,泣不成声。盛松良铁青的脸抽搐了几下,暗自深呼吸了几声,咬牙站了起来。
“小清,你不要每次都说这些,让子杰听到怎么办?你不替我想,也要考虑儿子的感受。”
“亏你还记得还有子杰这个儿子。”
“当然记得。”
盛松良说着用手搂住吕清,又轻声安慰了几句,吕清总算是安静下来,他暗暗松了口气,随着年龄增大,最让他头疼的除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这位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妻子了。
“松良,我听说和龙腾合作的计划失败了?”
“嗯。”盛松良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另找合作伙伴吧。”
吕清摇了摇头:“短时期估计很难找到像郭世雄这么合适的冤大头,我们需要他的现金解决困难,他需要盛世的名声转型升级。”
“本来想着让那个不肖子和郭家小姐订婚,想不到郭家小姐居然冒出个未婚夫,现在的年轻人,唉……”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怪你的宝贝儿子,难道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盛松良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确实不像话,但主要还是郭雅婷自己私定婚事……”
“我可是听到一些消息,”吕清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盛松良询问的眼神,她满意地笑了一下,“我有一位朋友的女儿是郭雅婷在普林斯顿的同学,据她说郭雅婷知道要和盛家公子定亲,本来还挺开心,后来知道是盛家二公子盛子豪,再找人稍作了一些了解立马就对你那宝贝儿子死了心,所以才临时找了个备胎上位……”
“我们和龙腾定亲的事情也是临时起意,郭雅婷这么短时间从哪找备胎?”
“这你就不懂了,像郭家小姐这样的身世,追她的人肯定是从普林斯顿排到中国了,别说找一个,随便找十个、一百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找人了解过了,郭雅婷的未婚夫家庭出身很是一般,她不可能为了躲避我们盛家而随便找个这样的人,也太草率了吧?”
“这才能说明你宝贝儿子有多吓人了,人家专门找了个可以随时甩掉的人,只为了逃避他。”吕清冷笑了一声。
“那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盛松良又来了气。
“自然是有用!”
盛松良没有搭腔,用眼神询问着吕清,这么多年来他太了解妻子了,往往在临危或是做重大决定的时候,有别于常人的决断和想法。所以即便自己不喜欢她的诡计多端,但心底还是佩服,甚至有几分害怕的。
“郭雅婷找备胎的目的只是为了躲避盛子豪,而不是躲避盛家。”吕清意味深长道。
“你的意思是?”
“让子杰出马,和郭雅婷定亲。”
“你开什么玩笑!郭雅婷已经公开了婚事,怎么可能悔婚。”盛松良开始佩服妻子的异想天开了。
“我没有开玩笑,公开婚事又怎样,结婚都还能离,更何况还没结婚。只要一天没结婚,一天就能改变。”
“你有什么把握子杰能够让郭雅婷变心?”
“我们子杰你还不了解?只要他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哪一次不成功的?再说,凭他的长相、才华、身世,配郭雅婷只能算是便宜郭家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吕清一脸不屑。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都火烧眉毛了你可是!”
盛松良沉默了许久还是开了口:“可是子杰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毁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吗?”
此话一出,吕清整个人都僵硬在当场,她惊慌地把眼神投入离盛松良不远处的柱子后,看到柱子后的年轻人瞬间把身子往后缩,那副受伤的样子让吕清痛彻心扉。
“有什么毁不毁的,子杰只是有点身体不适,只要找到名医就一定会成功治好,你说这话还配当父亲吗?”
吕清的声音第一次变的冷漠,语气里没有了半点此前的演戏成分,看得出这次她动了真怒。盛松良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了起来。
吕清一抬手:“松良,你什么都别说了。如果不是为了盛家,我不会让子杰受这种奇耻大辱,堂堂盛家的继承人要去讨好暴发户家的女儿,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我们夫妻一场,你也没必要隐瞒,去年盛世的在资本市场投资过大,到现在本金还没收回来。为了快速回笼资金,又动用了大量资本投注原油市场,目前初步估计已经蒸发了百分之四十七,再这么下去,别说血本无归,能不能生存都是个问题。”
盛松良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他知道妻子说的是对的。
“所以我们拖不起,每拖一天都增加了盛世覆灭的风险,你真忍心祖辈留下的产业毁在你我二人手上?”
盛松良重重叹了口气,吕清看火候差不多,使出了杀手锏。
“松良,外人不知道,其实是我们需要龙腾比龙腾需要我们迫切的多。可是真相能隐瞒多久?郭世雄虽然是个土财主,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察觉了不对劲,我们就丧失主动权了。”
盛松良看了看妻子,无言反驳:“那子杰会愿意吗?”
“子杰的工作我去做,身为盛家的接班人,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吕清重重强调了接班人三个字,盛松良无奈地点了点头,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相互起身拥着朝屋子走去。
临走前,吕清回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躲藏在柱子后的年轻人,心里的兴奋盖过了伤感。
而柱子后的年轻人并没有半分兴奋,原本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郁,看着走远的父母,他伸手种种在石柱上打了一拳,血丝从拳指间渗了出来,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痛意,眼中满是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