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母老虎的孩子?早着呢!”提起褚红袖,季夜柏就毫不犹豫地把内心对她的评价说了出来。
曲瀚城扫了一眼季夜柏的下体,弄得季夜白裆部一紧。“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补上一鞭,好让你彻底断子绝孙?”
季夜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护住了裆部,挤出一抹讨好的笑,“不是,瀚城,你忘了东溯月讲过的话了吗?如果你有了孩子,势必会把你身体里的毒过到他的身上,你真的想这样?”
说完这话,季夜柏发现曲瀚城迟迟没有搭话,才明白自己说的这几句话终究是伤了他,可他这说的也是实话啊。哎,真是太纠结了。
“……”曲瀚城如一尊木刻的雕塑,一下子就失去了之前神色淡然(幸灾乐祸)的模样。
就在季夜柏打定主意要安慰他的时候,曲瀚城再次开口,“我相信……溯月会有办法的。”
季夜柏此时心里也是满满的懊悔,他该知道的,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挥不去的阴霾,他不应该戳他心里的痛处的。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这一答,声音沙哑,尽是疲累。
语罢,双手死死抠进轮椅的扶手,指甲断裂却浑似不知。
“瀚城……”季夜柏担心地开口。
这种黑暗消极的情绪,仿佛又带他回到了七年前,当他被擅长医术的东溯月诊断双腿再也不能复原后,那绝望与沮丧,仿若被处以极刑的死囚犯,死亡的气息将他完全笼罩。
“出去!”语气隐忍,愤怒,不甘。
季夜柏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那年那个满目悲伤的少年仿佛与眼前人重合起来,那时的他也是这般赶他出去,将自己关在房内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却以如今这般温润的面貌出现在了世人面前。今日一提,不知他又该花多久才能让他再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季夜柏关上了门,吩咐了守候在左右两侧的人去别的地方守着,自己一提衣摆,潇洒地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微风微醺似醉,熏得人儿疲累。季夜柏的背斜靠在柱子上,左腿伸直,右腿曲起,右手手肘曲起,搭在右腿上,头枕在自己的手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
季夜柏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繁星满天,赶走了第二波来请示上菜的厨房总管刘权成。
“吱呀——”一声,门应声打开。
曲瀚城面色如常,季夜柏却注意到他的眼眶微红,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衫。
季夜柏迅速扫除了眼中的阴霾,脸上噙起一抹笑,装作不知,“刚刚厨房总管可是发了波人过来询问你是否用膳,你现在可要用膳?”
“恩,让厨房把饭菜端到偏厅吧,我在那儿用膳。”
曲瀚城也是噙着笑回答,可惜笑不及眼底,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强颜,“让权成把地窖里的‘不醉不归’取出来吧,你也去偏厅陪我喝两杯。”
“我去跟权成说一声,你先去偏厅等着吧。”
“绮月,快随小姐我赶去安阳山,要不可就来不及教他们些什么了。”褚红袖一直耐着性子陪林君仪聊天,这会儿得了解放,立刻风风火火地就想往外冲。
“哟,大姐姐打扮得如此精致是要去哪儿啊?不会是知道五皇子来咱们家就赶着去见他吧?”老二褚依莲很不巧的出现在了念缘亭,一见着褚红袖,连忙高声呼喊,弄得全府的人都为之侧目。
对啊,这大小姐可是很痴迷于五皇子殿下的,打扮得这么精致肯定是赶着去见他,众仆人恍然大悟。
褚红袖面带着笑容,心里却有n只caonima呼啸而过:TM这妆容是我要这么弄的吗?这是我娘刚刚拉着我非得给我弄的好吗?五皇子,那是什么东西?值得我费心思去讨好他么?
看到褚依莲不善的脸色,褚红袖便心知今日安阳山之行势必要去迟了,索性也不着急,定下了步子,“哦?五皇子再次?大姐我还真不知道,我刚刚才从母亲那儿问安出来,哪知道这事儿啊?倒是二妹你的消息可灵通的很呐!打扮得这么明艳,是要去见五皇子吧?也是,五皇子殿下丰神俊朗,二妹你倾心于他也实属正常。”
“大姐……你胡说什么呢!”褚依莲看似气愤得握起了粉拳,但脸上的红潮却出卖了她心底的女儿心思。
“哦~,看来二妹是无意于五皇子殿下啰。五皇子殿下,既已至这风雅苑门口,何故伫立良久,莫不是在听我姐妹二人的体己话?”褚红袖笑对着褚依莲,突然拔高了声音。
“九皇婶的观察力真是敏锐啊。”着一袭白衣的曲翼寒让褚红袖只想到了两个字:装B。再加上他故作潇洒的笑容,让她随即又联想到了另外两个字:傻B。
“臣女见过五皇子殿下,”尽管他很沙马特,但人家皇子的身份还摆在那里不是,褚红袖也只得耐着心中的烦躁,对他福了福身子,“臣女尚未嫁与镇国王爷,五皇子的这声‘九皇婶’可折煞臣女了,恐怕与礼不合吧。”
不想曲翼寒一听这话,又误会了褚红袖对他余情未了,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伎俩,因而笑含三分嘲弄,“长幼之节不可废,九皇婶纵然现在还不是我皇室中人,但大婚之日可是不到一月了,提前称呼小姐为九皇婶也不能说错,皇婶就莫要如此在意了。”
“算了,五皇子殿下爱怎么叫怎么叫,臣女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二妹,照顾好五皇子,莫要怠慢了殿下。”看着曲翼寒那张嘲讽的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定是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故而褚红袖也失了逗弄他和褚依莲的兴致,随便客套了两句便准备告退。
“月圆、紫萝,快扶我回去歇着,不知怎的,小姐我突然感觉身体疲乏,想必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快些离开这里吧。”说完,真的就好像脱力了般就着花好和紫萝的搀扶,朝着苑门走去。
“你……”曲翼寒为之气结,这“不干净的东西”指的不就是他吗?好她个褚红袖,不痴傻后的她竟然骂人都不带个脏字儿了,好好好,真是能耐!
“殿下不必客气,相信二妹会好生招待你的。”褚红袖精气十足地回头冲他一笑。
说完,转过头去,又是一副体弱无力的样子,“月圆、紫萝,还愣着作甚?快、快扶我出去,小姐我实在是感到不舒服啊,我感觉到那污秽之物又在对我说话了……哎哟哟……”
褚红袖突然惊叫一声,似乎真有撞鬼这回事一般,看似她被花好紫萝搀扶着,实则她拉着她们,飞速出了风雅苑。
一出风雅苑,褚红袖的神色立刻就活跃了起来,甩开紫萝和月圆的手,哪还有半点刚才身体抱恙的状态。
“小姐以前不是很喜欢五皇子殿下吗,这回见着了他怎么反倒躲了开去?”月圆瞅着褚红袖的脸色,心里是极其不明白。
“花好,你可知刚刚小姐我若再多呆一刻会发生什么事?”褚红袖活动了一下手踝,笑着看向月圆。
月圆迟疑地摇了摇头。
“既然不知,我就与你说道说道。首先,会有传言说我褚红袖即将成为镇国王妃,却仍对五皇子殿下念念不忘,其次,就会有人说我不守妇道,朝秦暮楚,借机诋毁我的名声。最后,王爷就会上门来找我退婚,我就成了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你们说我这一逃险不险?”褚红袖松了口气。
“啊?”紫萝讶然,被褚红袖的言论给吓到了,“小姐,幸好我们躲得快,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啊,小姐,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我看那五皇子的表情好像要吃了小姐似的,真是可怕。”月圆搭腔搭得也是极快,回想起临出门前曲翼寒的表现,她就涌起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