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沐瑶的死讯,季夜柏的心里其实很复杂。毕竟,就像她说的,她跟在瀚城身边十几年了,与他也是相识多年。
这些年他看着沐瑶从一个不谙情事、善良淳朴的孩子一步步演变为如今这样一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女人,虽然他也曾劝过她,但显然,她并没有把他的忠告放在心上,不然这几年也不会让事态愈演愈烈。
“夜柏,你在想什么呢?”曲瀚城将轮椅缓缓驶向季夜柏。
季夜柏看似平静地注视着湖水,看到几条红鲤游了过来,撒下几粒鱼饵,神情恍惚。
“啊?嗯——”季夜柏偏头看着曲瀚城。这家伙又这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旁边,托他的福,他季夜柏还真是被吓大的。
“瀚城,沐瑶死了,但我却没什么高兴的感觉,总觉着自己的心里很沉重。她曾是我疼爱的妹妹,可当她爱上了你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来越贪婪、越来越狠毒,她的心理早已扭曲。”季夜柏苦笑。
“她根本不知道,这次你会决定收拾她不是因为她对褚小姐的无礼,是因为她在继云洁、飘雪之后又对心兰下手了,她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有姐妹之情了。”季夜柏又往湖里心不在焉地扔了几粒饵,面上的表情竟没有什么讥讽,有的是心痛。
“夜柏~~”曲瀚城低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季夜柏的后背,“别再想她了,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你又何苦庸人自扰。”
季夜柏挑挑眉,松了松自己的面部,又恢复成往日里的翩翩公子哥儿,“瀚城——”
那嗓音只把曲瀚城惊得抖落了一地的的鸡皮疙瘩,连忙移开了轮椅。
季夜柏喊完那声刚想侧身唤瀚城,却发现曲瀚城的身影早已移出了老远。他丫这男人才刚安慰了一句就又抛弃了他。
季夜白的脑海里跑过了千千万万只***,那幽怨的样子就差没在原地画圈圈了。
“季夜柏,愣着干嘛!既然已经满血复活了,还不快跑过来!咱们去尚武堂聊聊人生、聊聊‘理想’。”曲瀚城停下来,朝季夜柏招了招手,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季夜柏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跟上了曲瀚城的步伐。
“瀚城,你在想什么,露出这么****的笑容?”季夜柏有种不祥的预感。
“想你。”曲瀚城不改被季夜柏称作YD的笑容。
“……”(汗!)季夜柏抹了把虚汗,“这不好吧。”
“想怎么虐你。”曲瀚城对季夜柏的话置若罔闻。
“……”(狂汗!!)季夜柏干笑两声,“呵呵,这个——这个——”
“想怎么把你儿子也虐死了。”曲瀚城决定将无视进行到底。
“……”(成吉思汗!!!)别说儿子了,他到现在连个妻妾都没有,哪儿来的儿子给他虐?季夜柏恶寒,无语地看着曲瀚城。
“好了,逗你玩的。你小子到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儿子呢。”曲瀚城展现迷之微笑。
“行了行了,你自己不也才有了个媳妇儿嘛!”季夜柏朝天翻了个白眼。
曲瀚城给了他一个“我有媳妇儿我骄傲”的眼神,让季夜柏突然很想抽他。
“行了,别啰哩吧嗦的,今儿陪我练练,尚武堂咱俩可是好久没去了。”曲瀚城看着季夜柏的反应,加深了笑容,与此同时,突然往后退了两步,迅速抓住了季夜柏的的手臂,一下就回了拱门的位置,然后又拉着他向南院方向而去。
“瀚城,你的这招幻影移形使得真是出神入化啊,好像速度又快了不少嘛!”季夜柏压抑着心头的不安,笑得灿烂(欠扁)。
“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得力’的属下呢?天天想着法儿挨揍,为此,身为主子的我自然是要满足他如此‘伟大’的愿望,只好练出更多的手段来满足他喽。”季夜柏笑得灿烂,曲瀚城偏回了他个更灿烂的笑容。
于是乎,拥有‘伟大’愿望的季夜柏季大公子石化了,深深地忧郁了,敢情人家这功夫是越揍越精通啊,他要不要也找个人来试试呢?恩……找谁好呢?就找洛弋吧。
守候在不远处的洛弋打了个喷嚏,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捏了捏鼻子,继续站岗。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开打吧。”将季夜柏拽至目的地的曲瀚城松开了他的手,退出两米,警戒地看着他,双拳紧握。
“哎——瀚城,你看我都和你打了那么多次了,已经很难有提升的空间了,要不,你找别人去吧?”季夜柏连连摆手。
笑话,又不是没和他“切磋”过,都和他“切磋”了十几年了,哪一次不是他被“切”得火里来、“磋”得水里去的,他傻了才会答应他要和他切磋。
曲瀚城从腰间抽出了他最顺手的鞭子——逐浪,在空中甩了两下,温和地劈向季夜柏,“王都里还有谁已经达到了你这水平?”
季夜柏一个后空翻,堪堪躲过攻击,稳住身子,不假思索地回应,“有啊,东颖的东溯月不是已经来到了王都吗?你可以找他比试比试。”
“东溯月?”曲瀚城手中一顿,怀疑地看着季夜柏,“他已经来到王都了?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洪三说看到他现在住在慕容家里。”季夜柏见曲瀚城攻势一收,又是一派悠闲的模样,真真是一个欠扁到极致的人。
曲瀚城用皮鞭敲打着左手,脸上却仍是与之不相符的笑容,“他现在在城南,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好用。”
“啊?”季夜柏呆萌地眨眨眼,这是不肯放过他的意思吗?
“今儿我心情好,你只要借我七十鞭就好了。”曲瀚城突然露齿一笑。
心情好?骗谁呢你!上次你说心情好,让我接了“无比美妙”的五十鞭,现在你又说心情好要我接七十鞭,小爷告你娘的,@#CN……季夜柏嘴角无懈可击的弧度塌了下来,但却不敢说什么,谁知道这抽风的主子会不会把七十鞭改成一百鞭?
季夜柏调整了呼吸,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主动迎了上去。
这一主动倒是让曲瀚城一愣,他丫这是被打出经验了,知道逐浪只适合远战,不宜进攻。但他曲瀚城会让他这么轻松地躲过七十鞭吗?哼哼,别以为刚才他拿脏手擦衣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曲瀚城手往前挪了几分,正好握住正中的位置,一甩鞭柄,袭向季夜柏的腰身。
季夜柏连忙左躲右闪,往旁边闪避开去。
曲瀚城见一击不得手,忙再补一击,左手挥舞着鞭子攻向他的上盘,右手则挥着鞭柄进攻他的下盘。
这下季夜柏护住了他的上盘就难以护住他的下盘了,这不,曲瀚城的那一鞭子被他躲过了,那本应击中他腰际的一棍因他的躲闪,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他腰——的下侧。
“嗷——”季夜柏表情扭曲地弯下腰,惨痛的叫声让门外的守卫人冷冷打了个寒颤。
“TM曲瀚城你是想要老子断子绝孙吧你!”季夜柏蹲在地上,发际出现了冷汗。
“谁让你躲得如此‘及时’呢!要不我通知东溯月来给你看看?”曲瀚城无声地划了过来,面上的笑意是收敛得干干净净了,但语气里还是满满的笑意。他保证,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不用了!我还好。”季夜柏狠狠地一咬牙,忍着胯下的剧痛,扶着旁边的白墙就硬撑着站了起来。
开玩笑,男儿流血不流泪,更何况伤的还是这么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他还混得下去吗?!
“当真不用?我怕你以后会断子绝孙没有孩子给我和阿袖的孩子玩哎。”曲瀚城异常认真地说着不怎么认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