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还没歇息啊?”怀柔低着头,不敢动。
“快点进来!杵在那儿干什么呢?”
“是。”怀柔搓着衣角,扭扭捏捏向前挪。她偷偷用眼角瞄苏玺,发现苏玺并不搭理她,只是忙着手中的活儿,知道坏事了,于是从后面抱住苏玺开始撒娇:“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这么晚回来。可是,女儿也是想多卖点银子嘛!你放心,女儿绝对没有暴露我天香国色的美貌!”苏玺不搭理她,继续揉面。
“哎呀娘!这样的粗活就交给女儿吧,母亲大人不能操劳的!”怀柔袖口一挽,把银子塞到苏玺口袋里,“喏,全都给母亲大人!”说着抢过苏玺手中的粗瓷盆,像模像样和起面来。苏玺拿她没法,食指宠溺地在她脑门上按了下:“你呀!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你没事就好。真是闺女大了不由娘啊!你李毅哥哥今天又送来好多菜,你……”怀柔知道她又要提到李毅的事,忙把苏玺往里屋推,“娘,知道啦!你忙活了一天,快点歇息吧!”
“哎、哎,你这闺女……”
和完面之后,她来到怀安房里。怀安睡得真香,嘴里说着梦话:“肉?肉,你别跑!等我怀安来吃你……终于吃到你啦!…唔,真好吃!”怀柔心一阵抽痛:弟弟,姐姐一定会让你吃到肉的!她毅然走出房间,发现苏玺熟睡之后,开始练田疏芳教她的舞,练到三更,方才停下。她拖着又肿又痛的脚,走进屋里。
“好痛啊!”怀柔想碰有不敢碰,只草草洗了便睡。
次日,怀柔又是一大早出去,很晚才归家。接连几日都是这样。苏玺不免起了疑心。于是第五日,悄悄跟踪怀柔,发现她竟然和另一个女子一起进入了郁千楼,并且待了很久。等她们一出来,便上前拦住怀柔:“站住!你这个不孝女,还想去哪儿?”
“娘?娘你怎么来了!”怀柔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见。
“伯母,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田疏芳把怀柔揽到身后。
“我不听!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到底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药?不行,我今天……哎、哎,你给我站住!”
田疏芳拉着怀柔满大街跑,苏玺跟在后面追。她左一绕由一拐,很快不见了踪影。苏玺被挤在人堆里,眼看着追不上了,便十分气恼地回了家。她就在家里等着,不信那个死丫头不回来!那时才要好好教训她!
俩人在一条巷口喘着粗气。田疏芳看了看身后,还好苏玺没有跟来,“怎么样?我厉害吧!”“……哎,我不行了。”怀柔瘫软在地上,“你这哪里是帮我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晚上回去可就惨了!”怀柔欲哭无泪。
田疏芳一想,也是,光想着眼前了。便安慰怀柔:“这样,你今天回去早一点,跟伯母撒个娇,道个歉,想必也是没什么的。”
“也只能这样了。疏芳姐姐,我们开始吧。”怀柔站起来,“哎呀!”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脚有点疼。不用管我。”怀柔脸色发白,勉强露出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好点。
疏芳哪里肯听她说,把她裤脚往上拉了点,发现腿肿的跟大象腿似的,又看了她的脚,通红通红的,不疼才怪呢!要不要这么拼命啊?选不上就选不上呗,别累坏了身子啊。“疼吗?”疏芳关切地问。
“不、不疼。”怀柔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虽然她称她为姐姐,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点别扭。
“拿着!”疏芳往怀柔手里塞了个小瓷瓶,“这是我家祖传的药酒,回去你要好好擦一擦,今天不要练了。”
疏芳姐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还祖传?听起来好霸气啊!“谢谢疏芳姐,但,我还要练!”怀柔咬咬牙,舞动衣袖。
“你为什么就这么倔呢?”疏芳摇摇头。
“疏芳姐姐,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我只想能够让我娘和我弟弟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怀柔露出一口白牙。
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这个!之前还以为她和大多数女子一样,是为了上位,为了当上妃子。自己真的是小看她了!“怀柔,那我陪你!”疏芳的眼神充满温柔。整条小巷都是二人的欢声笑语。
“娘,娘,怀柔回来了!”怀柔人还在院外就喊了起来。等她进了门,苏玺一下子将门紧闭,手里拿着个荆条,厉声道,“跪下!”
从未见过苏玺如此生气的样子,怀柔吓得闷声跪了下去。
“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荆条狠狠抽打着怀柔的背。怀柔紧咬着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女子是谁?她带你去的那是什么地方!真是家门不幸啊!”苏玺流着眼泪,又是狠狠的一鞭。
怀柔仍然不吭。她怕娘把气憋在心里难受,伤了身子。
“你这几日是不是都去了那里,你说,是不是?”苏玺更加气恼,又是一鞭子,心里一直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