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实力虽不如四方八域,名号却更为响亮,一切无他,盖其是供修士娱乐之所。吃喝嫖赌宿,样样具备。
新城内便有一座风雨楼分楼,楼分五层,底层是为满足修士口欲,吃喝的所在。
此时郭泣离开极南之地已有半月之久,到达新城,在风雨楼内,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落下来,再点几样小菜果腹。
新城离秋凉宗山脚尚有些距离,以他凡人之躯步行,倒是无碍,只是路途凶险,常有强人剪径。
此前半月他就被劫了不下数次,幸有符箓护体,只是一通下来,也剩不过两张。
郭泣身后正坐着两人,一个虎背熊腰,体态雄健,是个青年;另个疤瘌眼儿,一脸阴狠之相。
疤瘌眼儿瞥了一眼郭泣身旁的包袱,偷着与青年道:“赵虎兄弟,那小孩包袱内灵气充沛,品质上乘,料来全是上品灵石。为兄近来修为臻至界点,急需灵力突破,何不****一票?”
青年看了一眼郭泣,蹙眉道:“赵四大哥,那少年只凡人一个,何必对他一手,不妨另挑人选吧,兄弟一定奉陪。”
疤瘌眼儿道:“兄弟此言差矣,有道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柿子捡软的捏。’看在为兄面上,帮帮手,到时分你五成。”
青年沉吟片刻,暗想:“虽说我不缺这点灵石,拂我这本家大哥之意也不好,索性凑个热闹。”当即应允下来。
疤瘌眼儿大喜道:“兄弟够意思,碰一个。”说着举起酒杯与青年轻碰一下,一边喝酒,一面盯着郭泣。
郭泣吃了个半饱,正欲起身结账,忽然间不知从哪跑出个蓝色装束,白净面皮的少年,照桌上一拍,筷子盘碟一块跳起,说道:“小二哥,速速给我上几样贵重的荤菜,”一指郭泣道:“这位少爷会钞。”
郭泣被他弄了个不知所以,便要与小二说清,突然耳畔响起道声音:“你身后两人要劫你财物,若想保全,乖乖让我吃上一顿,我保你平安。”
郭泣闻言,轻蹙眉头,故意碰掉个杯子,趁捡杯子之际,向后一瞟,果见后座坐有两人,青年瞧着倒好,那疤瘌眼儿凶神恶煞,真个像是坏人。
他放好杯子,压低声道:“我如何知你所言是否属实。”话虽如此,心下已信了七成。
适值小二端了饭菜上来,道了声:“客官慢用。”转身走开。
那蓝衣少年道:“你若不信,大可起身就走,问我则甚?不过走前先了账钱,不然走不走得出风雨楼,我可说不准。”说罢夹了口翡翠玉珍鸡,吃得啧啧大赞。
郭泣闻言,哭笑不得,心道:“瞧他衣着华贵,不似骗吃骗喝之辈,想是某个氏族的公子哥出来匆忙,不及携带财物。”又想:“我身上灵符已是不多,前去秋凉宗还要些时日,不如招此人同路,收个保镖?”一念及此,便道:“尊驾想吃多少吃多少,但要依言保我平安。”
那蓝衫少年道:“我倒是想吃得多,无奈吃多该发胖了,到时……”话未说完,似是想起什么,改口道:“这是自然,本公……本公子素来以诚为本,定会保你的。”
郭泣微微一笑,两人互通姓名,及过一刻工夫,蓝衫少年取出条手帕拭嘴。郭泣看得奇怪,这手帕上头竟绣着花,忍不住笑道:“沫洋兄好雅致。”
蓝衣少年沫洋怔愣一响,也是发觉,打了个哈哈,说道:“此物乃是我一女伴相送,不忍舍弃。”郭泣笑而不语。沫洋干笑两声,起身道:“我用餐好了,郭兄要去哪,不妨动身吧。”郭泣轻轻颔首,招呼小二过来了了账钱。
另一头赵四先前见郭泣即将了帐,喜不自禁,却在这当儿杀出个蓝衣少年来,此人隐有灵气外泄,显是个修士,不由得心急如焚,暗骂不已。
转念想及对方不过一人修行,己方却有二人是修士,信心又增,暗中催着郭沫二人赶早出去,心里是愈来愈急了。
好不容易盼得他二人算过账,走出风雨楼,忙喊一声“兄弟”,先一步走出。赵虎后脚跟上。
双方人物一前一后,二赵不敢追紧,免得惹郭沫二人发觉,到时惹来城管可不大好。
殊不知郭泣、沫洋早发现他们踪迹。郭泣道:“沫兄,对方是两人,你可有把握应对?”
沫洋眉头一挑,道:“毛头小贼,何须惧他?往城外走,好教训教训他们。”郭泣心中稍定,也不免隐有担忧,但此时此刻,也只能随他去了。
两人出城刚过五里,疤瘌眼儿便已按奈不住,说道:“兄弟,我制住那白面皮的小子,你趁机去抢包袱。”不等赵虎答应,已自先掠出去,抖手打出道绿光。
郭沫二人早有准备,哪会被他打中,只见得沫洋扯过郭泣,绿光堪堪耳旁擦过。
跟着感觉沫洋反掌招出一条冰鞭,犹似矫龙出海,毒蛇出洞,卷赵四手腕。
赵四暗吃一惊,平地拔起,凌空虚踏几步,抢近沫洋身前。沫洋微微冷笑,冰鞭脱手,双手掐诀,喝道:“冰之蟒。”那冰鞭登时化作大蟒,血口大张,俯头向着赵四吞去。
赵四骇然失色,大惊道:“灵术化形!”权衡之下,还是性命更为要紧,咬破舌尖,施展身法秘术,绝尘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自赵四出手、遁走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赵虎兀自反应不及,苦笑一声,反手招出一把虎头刀,大叫:“吃我一刀!”唰唰身影数闪,一刀径斫向沫洋。
刀身未至,刀劲先出。拦腰劈向沫洋。沫洋冷哼道:“有点门道。较那胆小鬼好多了。”当下不敢大意,解了冰蟒之法,化作冰鞭,以免灵力消耗过多。抖手几鞭挥出,击散刀芒,直逼虎头刀而去。
赵虎突然大喝,一往直前,叮叮几响,顷刻间刀与鞭已碰了几下。但见场中鞭影无数,幻化万千。赵虎以刀芒护体,偶尔砍出几刀应敌。
却见他突然叫道:“不好!”一条鞭影斜刺里打来,在他身上抽出一条长长血痕,虎头刀同时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