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仁跟着狼女左拐右钻,不知道跑了多久,但知道离与廖化等人分开的地点已经好远,狼女经通躲避逃生之道,感官敏锐,是以很多时候,追兵就在边上也能化险躲过,但是此时天已大亮,很多早起的劳作人民已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两人满身是血,若给发现定会引起一阵骚乱,是以两人决定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能安全。
只是能藏在那里呢?城内董卓的左右两营拼命要抓住尹仁,吕布要证明清白,李傕要证明吕布的勾当,一切答案皆在尹仁身上,是以,尹仁关系左右两营的荣辱成败,而且当先抓住尹仁的人明显多一份把握控制他。
这样全城大规模的搜捕行动,长安已经历过多次了,只是这次搜捕的更为彻底和仔细,就是连平时借此机会抢砸民物的时间和精力也没,各个忙红了眼,只认尹仁和他的同伙。
尹仁双脚如灌沉铅,似已没了感觉,只是机械的跟着狼女身后,而且躲藏追捕,还要根据情形或站或立或蹲或靠,更加消耗双腿的行动力。
现在追兵越来越多,且天已大亮,两人被逼赶至一条巷道,眼见两头街道上的追兵要向这小巷而来,尹仁发现前方有个木门,忙跑上前去,只是双腿难迈,竟然被门前的小台阶绊了一下,失去了平衡,人便向门上扑倒,此时正好门开了,正好仆倒在一人的怀里,同时双眼一黑。
尹仁细看是仆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抬眼一看,赫然发现这人身披铠甲,头戴金盔,畜有短须,竟然是李傕。
尹仁着实吓了一跳,立即挣扎着站起身来,同时感觉狼女已经向他出手,匕首向李傕刺出,李傕身手灵敏,脚向后一滑,避开一击,右手拔出腰间佩刀,反劈了过去。
尹仁也失去了平衡,趴倒在地,磕的鼻血喷涌,忍住疼痛,忙跌撞着爬起,便挺剑档了劈向狼女的一刀,只觉虎口震动,赤比剑险些脱手而出。
虽然狼女和尹仁累极,但李傕一时还奈何不了他们,只是随即便冲进了很多李傕兵,尹仁知道无法幸免,向狼女叫道:“狼姐快走,快走你。”说着便向门口进来的李傕军冲去,势要给狼女杀出条血路来。
狼女被李傕逼的无法跟出,李傕哈哈大笑,道:“一个也别想走!”
尹仁只得重新杀回,又与李傕酣战一起,肢体也累的不协调,全凭下意识的出招接招,突觉后腰一痛,已被人刺了一枪,原本就已站立不住的身体,晃晃着就要摔倒。
李傕劈开狼女,见尹仁空门大开,左掌一伸,打在尹仁肩头,尹仁只觉肩头钻心疼痛传来,似已脱臼了,再也稳不住身体,向一边倒去。
边上的李傕军长枪长矛便向尹仁刺来,狼女大喊着“不要。”向尹仁扑去。
尹仁知道狼女要代自己,不知那里来的力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赤比剑剃出,扫下一轮铁器头,一个转身,剑身一转,从几人的胸前划过,几人未发一响,便倒地身亡。
狼女扑了空,立觉后背劲风袭来,知道李傕大刀劈到,忙着地一滚,眼前银光闪动,知道长枪就在面前。忙伸手去握,一扯之后,借力长腿横扫,正中那人耳边,那人脑中一昏,便倒地不醒,但更多长枪尾随而至。
尹仁见李傕面目狰狞,嘴角挂着狠毒的笑容,连环劈向狼女,一个健步忙上去,却似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尸体,脚下一滞,竟又扑到,同时眼里看到,李傕的刀和李傕军的十几把长枪刺中狼女。
尹仁只觉心胆剧烈,搅心的疼痛从心中迅速散发全身,声嘶力竭的喊道:“狼姐~~”
一个精致的地下室,简洁但应有尽有。
狼女坐在床边,知道尹仁刚睡着就做了噩梦,喊着她的名字,不知梦到了什么,紧紧的抓着狼女的手,几乎要将她的手捏断。
这是密室处于长安最著名的酒楼“居品楼阁”的酒窖之下,这酒楼虽没进去过,但狼女是听过的,里面装潢考究,不是达官贵族是不敢来此地消费的。
狼女拿了一个甜饼吃着,想起今早的事不禁捏了把冷汗,在就要被李傕军发现的时候,尹仁发现个后门,正要去敲门,却滑了一下,积劳之下,便昏迷不醒。而门被人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将两人迅速带到密室中,还拿了食物,让两人安心呆着。
看着躺在身边的尹仁睡的还算安稳,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做着噩梦,狼女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也闭目养神起来,但是她不能安然睡着,因为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也不知那人是敌是友,冒险救自己,有何目的呢?狼女从不相信助人为乐不图回报的事情,况且尹仁不是一般的小贼小犯,但是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噔噔”
狼女猛的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又睡着了,实在太累了,一闭眼就能睡着,但是却几次被来酒窖做事取酒的伙计弄醒,可这次听的很清楚,是敲门的声音,低头看看尹仁,还是平躺着,正带着疑惑的望着自己,左手已摸在了躺在身边的赤比剑。
狼女微微一笑,表示你醒了就好,然后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噔噔”又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便传来外面密室门开的声音,一阵响动之后,一人轻轻的说:“两位朋友,是我。”
密室有两层门,第一层门在酒窖墙边,酒窖本就暗,不仔细看也不容易看到,第二层门,也就是里面的门跟第一层有个小小的拱道,门是内锁的,要里面的人才能开,尹仁做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但还会引动疼痛。
狼女握了握尹仁的手,让他放宽心,便去开门。
只见一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手里端着木盘子,有酒有菜有肉,还有两碗黑腾腾冒着热气的汤药,想的确实很周到,浓浓的药香吞没了香郁的酒味,立即弥漫了整个密室。
尹仁第一次见山羊胡子,仔细的打量起他,身材中等偏高,眼睛不大,但给人感觉很诚信稳重,很好相处。
狼女接过盘子,说了声“谢谢”,将盘子放到桌上,捧起一碗汤药,转身送给尹仁。
山羊胡子见尹仁醒转,喜道:“哈哦,尹兄醒了呀,赶紧趁热吃药吧。”
尹仁对山羊胡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毫不奇怪,向山羊胡子说道:“多谢大哥救命之德。”说着接过狼女递过的汤药。
山羊胡子点头坐下说道:“尹兄千万不要客气,想你年纪轻轻,却心怀天下,为国除贼,我空长了一点岁数,却只有逆来顺受,此次能遇到尹兄,也算是我为黎民尽点绵力,何谢之有?举手之劳,相对与尹大人为民杀贼,何足道哉。”
尹仁讪笑道:“大哥过奖,尹仁不敢当,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山羊胡子回答道:“今晨时间紧迫未来得急相告,在下姓沈,单名一个重字。”早上发现尹仁两人的时候,安排两人入密室,立即出去应对搜查官兵。
尹仁礼貌的叫了声:“沈大哥。”
沈重摇手,笑道:“虚长几岁,虚长几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几天长安城中流行开一首歌谣。”
尹仁和狼女不知他话中意思,不知为何突然说道歌谣,都等着他继续说。
沈重接着说道:“长安城,来尹仁,带黑剑,不畏权,军千万,仍刺贼,忠义勇,美名颂。”沈重是开酒楼的,而酒楼历来是八卦新闻造谣窃秘的好出处。
尹仁心中欢喜,“这。。这。。。”却不知道怎么说好,狼女面露微笑,知道尹仁不好意思,道:“要凉了,先喝药吧。”
沈重继续说道:“你在百姓中如此声望,我岂能恬不知耻的占一个沈大哥。”说完从怀中一探,摸出一包物事,递给狼女说道:“这包龙膏粉对剑伤有奇效。”
不经意间,尹仁发现沈重右指修长粗壮,掌心隐约可见老茧,做酒店营生的不太可能会有这样。
狼女接过,点头说了声“谢谢。”转头向尹仁说道:“你把药喝了,我给你换下这个药。”
尹仁喝了药,苦涩难当,把碗放到桌上说道:“不急涂药,先吃饭吧,我饿死了。”
沈重给尹仁倒酒,尹仁一饮而尽,以减口中的汤药涩感,苦恼道:“我未能手刃此贼,愧对天下百姓之言,沈大哥莫要挤兑我。救命之恩,小弟铭记。”说着给沈重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满,举酒道:“沈大哥,叫我阿仁就行了,请。”
沈重哈哈一笑,说道:“如此我便占了这个便宜,来,阿仁。”
尹仁看了眼沈重,说道:“多谢大哥。”两人碰了一杯。
沈重喝完酒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夜也深了,你们有伤,早点休息,我便先走了,有何需要尽管跟我说。”说完便起身要走。
“噔噔”
外面竟又响起敲门声,如此宁静的夜晚更显得清脆清晰。
狼女和尹仁不约而同的瞧向沈重,只见他眼中惊异神色一闪而过,知道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