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内,横生杀机。战栗公,创罪者,贯天行三名绝顶高手,同时夹杀赦天琴箕。
清绝信手一扬,磅礴刚劲强袭创罪者。
贯天行冲上前来,挡住创罪者:“你的对手是我。”几步冲上御清绝,欲一刀断弦。
眼前刚劲难接,贯天行身形如鹰,掠过长空,刀法异变,步踏虚影似幻,尽展凶狠。
心知创罪者在旁掠阵,面对贯天行攻势,御清绝敛一身刚劲,将发,未发,更使对手忌惮。
战场双分,赦天琴箕独对战栗公。
指抹幽咽成曲,战栗公忽感一股冷涩入耳。
琴音不辍,回荡四野。
战栗公身沉气稳,臂肩一抬,庞然力量骤聚,邪氛笼罩整个战场。
毁天灭地的一击,战栗公浑元一运,闇空闷雷窜动,形成盖世邪瘴。
琴箕见状,指挑船琴,即是:“阎王二更响,魂牵罪判。”
另一方,御清绝凝神伺敌。
贯天行手上山河崩殒,招招直取敌手要害。
仙品遗音琴身飞出,清绝紧跟其后,一掌击退贯天行。解决掉对手,清绝看琴箕有发狂迹象,喊了一声:“琴箕。”
就在清绝分神瞬间,创罪者同时有了动作,掌下生风,一招夺命而来。
清绝勾弦扫荡,退至琴箕身旁。
伏羲阎王合奏,阴柔绵力合至刚浩劲,瞬间突破至境,天地肃然一禁。无边大地,为之动荡。
面对双弦合奏之威,战栗公首当其冲,创罪者与贯天行亦是全力一挡,皆是负伤。
眼看不是御清绝与琴箕的对手,战栗公三人急急逃了。
琴箕狂笑不止,一句话不说,收起四病船琴也跑了。
清绝见她莫名举动,担心出事,立刻追去:“琴箕!”
寻至一处村落,清绝停下脚步,心下疑惑:遍寻琴箕已久,仍不得其行踪,莫非出事了。有弹琴的声音,去看看吧。
只见一群年轻人围着一名老先生,那位弹琴的先生是个盲人,指法有违乐理。但为何听他琴曲,却是如此入心?
待人群散去,清绝上前讨教:“先生,请留步。”
老人家抱着琴,头也没回:“有什么事吗?”
“先生指法特殊,敢问先生师承何处?”
“我的师父死很久了。”老人家语气不佳,似乎不大喜欢他的师父。
“哦。是御清绝唐突了。容我好奇问一句,为何先生这样弹琴?”
老人家这才转身,说话很冲:“有什么不对吗?”
“按乐理而言……”
老人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好了!够多了!我师父死前就是管天管地,我偏就不听他的话。我自己的琴,自己弹。自己的人生,自己走。”
清绝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
“所以,你说那什么乐理,我不懂。来。换我问你,你多久没敞开胸怀弹琴了?”
“这……”清绝也不记得多久了。
“管他什么道理,我只要开心就弹琴,只要弹琴我就开心,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清绝自己也曾跟纵横子谈过,弦乐亦与棋同,最终逃不过抒怀二字。“开心,抒怀。”
“没错。有时闭上眼,才能看到更多。”老人家见他不说话,“你看你,眉头紧锁,是个人都看的出你有心事。若放不下,这样弹琴怎能入耳乎?不跟你说了,我要走喽!”
“放下。”清绝不觉重复一遍。
***
千竹坞,白雪飘飘,竹叶随风舞。
天不孤独自在门前弹琴:“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语还休。新来瘦,非关病酒,独叹悲秋,念忆故人……”突然指下一弦崩断,心中一惊,“断弦?”
看着断了的琴弦,想起好友,他自问:“琴弦悲鸣,是你的天日,将临了吗?”
提笔,蘸墨,写下御清绝三字。
忆起御清绝,曾在门前饮酒,孤单的背影,那时虽无风雪,却自生寒。
“接回你三禁指,平衡你的伏羲刚劲,御清绝便能回到昔日风采。这对我,不难。”他当初,是真的想救他。
“有必要吗?天下,再也不需要御清绝这种人。”清绝将手里的酒坛扔给他。
他不喝酒,挡了回了。他走上前,站在他面前,找了个缘由:“医好你,是医者的责任。”
“心病难医。”清绝又饮了一口酒。
他见他灌酒的样子,大抵是心中郁结难解:“酒多伤身,慎喝,慎喝啊!”
“呵。叨扰数日,若有闲暇,请君一游凌烟阁。”
如今想来,往事历历在目。
他将竹牌挂在竹枝,又忍不住,摸一下字迹。“昔日西武林尸横遍野,故我挂上竹牌,谅你明白我的用意。”转而看琴,“你将离世,就代表此琴,注定孤独。”
***
云暝山涧内,琴箕抚琴为赮毕钵罗疗伤。而赮的伤势严重,难以痊愈。
一旁齐天变见赮流血:“他怎么样?没事吧?”
琴箕停指:“我已为他暂延断脉,护内腑之创。但他的伤势却是渐趋严重,驱毒之事须暂且按下。”
“他的伤,连琴箕你也无法治愈吗?”齐天变可是费了好大劲,跟着太罗古,才找到琴箕隐居的这个地方。
琴箕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赮:“他的伤事出突然,毫无征兆,亦不明原由。无可治愈,你还是去找素还真,让他前来查探。”
“嗯。我知道了。那这段时间,赮毕钵罗就劳烦你照顾了。我去去就来。”齐天变这就去找素还真。
***
纵横峰层云叠绕,近处云海翻腾,远处云卷云舒。唯有山顶一株丹枫,红的似火。
纵横子身着蓝色披风,闭着双目,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他身后的无名一刀斋说道:“天色有异。”
纵横子怅然,棋占应验了:“终究,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