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治下不严,出了刘管家那样的可恶家仆,居然背着我私自联合我的副将,克扣军中军饷,今日罪臣去军营无意之间得知的!遂命家丁将他拿下严刑拷问,居然还招出了谢府满门的血腥惨案,居然也是他收买忘忧崖的杀手所为……”司马空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一脸的悲戚,看的欧阳翔等人心里是一阵的反胃,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哦?”
“臣不敢隐瞒,直接便命人锁了刘管家深夜进宫面圣,一则为了谢府的惊天血案居然是我靠山王府的管家收买杀手犯下的而震惊痛心,二则,主要是为了洗清贪墨的嫌疑,如此关键时刻,我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时痛心失手直接将副将砍杀已经是无心之失了,所以必须交出刘管家,听凭皇上发落!”司马空曙严肃的说着,一脸的大义凛然,仿佛他铁骨铮铮,一片丹心在大召。
景帝也是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的靠山王司马空曙言之凿凿的表演,既然已经被先发制人了,便只能这样收场了,司马空曙既然敢这样进宫面圣,必然也是做好了全面的准备,方方面面都设想到了的。与其打没有准备的战争,还不如退一步蓄势待发,还正好以此削弱靠山王的权力?想到这些,景帝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堵了!“还真是有此害群之马败坏靠山王的英名,所幸的是提早察觉,否则还真是会一世英名付之东流啊!”
“是啊!皇上所言极是。”司马空曙虽然觉得景帝的话听得怪怪的,可此刻他也只能附和着,唉声叹气。“一切,还请皇帝定夺!”
“你是靠山王府刘管家?”景帝双眼厉色的看向跪在司马空曙身子后面不远的面容白皙的中年男子。
“是,我对王爷所指控的那些,并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既然做了,我便敢当!”
“为何?”
“我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三年前一日,庙会上偶然碰见谢南山,上前主动打招呼,他居然不理不睬,让我在众多人面前丢脸,下不来台,我就想着哪天让他见阎王爷去。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偶然一次,结识了忘忧崖的一名小堂主,为了凑够杀手酬金,我便拖着王爷的副将去赌场!”
“后来,你便真的下此毒手了?”
“的确,副将赌输了很多钱,在我的撺掇下,便起来了贪墨军饷的念头,于是,我也跟着凑满了酬金,终于得偿所愿了!谢南山那老不死的,榆木脑袋,本就该死!”刘管家像是说着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事情一般,一脸的冷淡,一脸的无所谓。
旁边的欧阳翔甚至有冲上去便一刀解决了他的冲动,却是被乔吉拉住了。“买凶的事情肯定是刘管家经手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啪!”这个时候,靠山王司马空曙居然起身,直接给了刘管家一计响亮的巴掌,打的他嘴角顿时涌出了鲜血。“放肆!”
“罪臣驭下不严,还请皇上降罪!”
“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那么,明日午时,在斩妖台行刑,并昭告天下,还谢南山一个公道!”
“皇上圣明!”司马空曙闻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靠山王手下犯下如此大罪,朕若是不稍加惩治,怕是堵不住文武百官悠悠众口啊!这样吧,靠山王将手里兵符暂时交出由朕保管,过个一年半载待事情平息下去,再做打算,爱卿以为如何啊?”
“这,这,恐怕不妥吧?”司马空曙一听见景帝居然要自己交出好不容易抓得的兵符,控制着大昭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如今却要他交出去,怎么会舍得呢?
“这个,只是权宜之计,待得风声过了之后,朕定将亲手还与爱卿,爱卿莫非是不相信朕吗?”
“谨遵圣命!”既然保不住,还不如大方一点。司马空曙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亲手将系于腰间的兵符呈送到了景帝面前,恭敬的交了上去。
“就这样吧!明日的便由靠山王亲自监刑,都散了吧!”景帝无力的挥了挥手,瞬间觉得疲惫异常,又猛然咳嗽起来。
“皇上!”乔吉担忧的看着景帝,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住更多打击了,今日一刺激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皇上,你怎么了?”欧阳翔急切的看着景帝,紧皱着眉头,不解,怎么刚刚还好好的景帝,怎么就突然眩晕,咳嗽起来呢?
“散了吧!刘公公,你送靠山王出去……”
“是!”刘公公闻言,恭敬有礼的引着靠山王司马空曙往大殿外走去。
看着司马空曙消失不见,欧阳翔忍不住的问:“皇上,事情便就这样翻篇了呢?那靠山王爷太轻松的便过了这满门抄斩的一劫了!”
“事到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你们禁卫军还有暗影,务必要时刻无死角的监视靠山王府的一举一动,切不可再发生今日这样的措手不及的事情!”
“是!”
“乔吉遵命!”
从皇宫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的纵马朝沈相府的位置奔去,看着对方与自己相同的举动,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你是要去她那吗?”
“你也要去?”两人居然异口同声的问着同样的问题!
“是的,准备去给宁儿汇报一下。不过,既然你去了,我便不去了吧!”乔吉率先开口说道,说完便调转马头,朝红酒馆的方向准备出发。既然不去沈宁一那里了,当然也必须去林允臻那儿,将情况通报一下了。
“好!明日午时见!”欧阳翔朝乔吉感激的点点头,朝前方策马奔腾而去。
看着欧阳翔洒脱的身影,乔吉内心浮起一丝苦涩,谁又愿意将伊人拱手相让呢?只是两人同时出现在沈宁一,在夜间,会引起三人的尴尬,乔吉不想经历这样的尴尬而已!
此时的已过子时,沈宁一却依然倚在窗前的榻上,傻傻的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一边等待着什么。
“小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文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无视文兰的警告,直接劝说着沈宁一。
“恩,阿翔肯定会来找我的。再等等吧!”
“小姐,你先休息,等宝庆王世子来了,我便叫你,世子这么晚还没有来,或许,今晚不会过来了!”文念看着沈宁一的锲而不舍,心疼的劝说着。
“谁说我不来了啊?”欧阳翔远远的便听见文念如此说话,一时情急,便大声的解释着,疾步而来。“今晚事情有些变故,故而来晚了些。叫宁儿等得辛苦了啊!”
“你来了,便好。”看着欧阳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沈宁一忽略了之前的痴痴等待,心里涌出的是无尽的爱意。此刻她只想好好看看欧阳翔,享受着每一刻和他在一起的如此美妙的感觉。
文兰姐妹二人自觉的退了出去,并掩上了房门。
墙外,却是一闪而逝的黑影,无人注意到……
“果然是老奸巨猾!”沈宁一在欧阳翔告知她最终的接过时,气恼的说着,嘟起的嘴唇分外的诱人,勾引的欧阳翔有种想一亲方泽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的确,我们还是嫩了点。看来,靠山王在宫里肯定也是有众多暗线的,否则不会那么快便做出了应对措施,深刻的让我们知道了,打蛇必抓其七寸,先发务必制人!不过,他这次虽然保全了自己,却也是元气大伤的。”
“哦?如何说呢?“沈宁一一听,觉得甚是惊讶,明明都已经被他用替罪羊给瞒天过海过去了,怎么还元气大伤呢?只不过是折了区区一个小管家而已。
“今上,将他手中的兵符拿到手里了,此次,刘管家可一直是靠山王的心腹,暗中做的都是靠山王司马空曙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所以,我们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能让那老头子消停一段时间了!”
“唉!可怜了我那外祖父。我姨妈他们都知晓了么?”
“没有,明日自然会知道,明日午时斩妖台行刑,而且今上钦定由靠山王司马空曙自己监刑和宣读罪状,单是这点估计也会稍微寒了点他手下人的心,起码不是那么热忱的全心全意的追随了,至少也有兔死狐悲的效应了。”
沈宁一只是静静的倚在欧阳翔怀里,倾听着,半响,抬头冲着他莞尔一笑,说道:“这下,靠山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来,今上,也是个博弈高手啊!”
“那可不,不然,他如何能坐稳这大昭国江山?”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天下不太平呢?不出五年,必是有战乱之火。”
欧阳翔闻言,一震,心里蓦地想到了那日祖父无心失言的“红鸾星”以及“战乱”,难道,这些,天一大师都预测出来了?
天一大师的预知功力,是有目共睹的,都成功预测了几场瘟疫,还有小规模的战争,以及干旱,洪涝,所以就连官家都是以能结交到天一大师为荣的。
红鸾一出,天下大乱!
难道,自己的宁儿,便是祖父口里的“红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