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上完大学的机会,几次招工机会也被他父亲单位烧阴阳火予以阻拦,一直耿耿于怀。他父亲的问题也有冤屈。在当时,如何说得清楚。
一天晚上,家里来了几个耀武扬威的家伙,把他父子俩从床上喊起来带走,关在厂部私设的牢房里。
他母亲急得天天在家哭,我带着不足一岁的大女儿在家里陪伴他妈。
在这“火红”的年代,我总是逃脱不了那恶魔的纠缠,老是做噩梦。惊涛骇浪一个接一个地无情地冲击着我和丈夫刚建造不久的爱情的扁舟,在娘家,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来到婆家,苦难还是有增无减。
我不顾一切抱着孩子天天到他们单位的所谓“亮相”干部家里,质问他们为什么把我丈夫抓走,犯了哪一条法?有的说,他为父亲翻案。有的说,这是“群众运动”,要正确对待。
丈夫的事情,我几乎全知道,根本不存在“翻案”的事实。他们那些胡言乱语被我驳得一点也站不住脚。
我每天带着孩子陪着丈夫坐牢。十五天后,他被先释放出来了,而父亲还要继续关押。大概他们没有精力去管理那些坐牢的人吧!左调查,右分析,也找不出什么新的历史问题,被抓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出身不好,或在工作当中有点小毛病的工人和干部,几天之后,都陆续放出来了。这种无视法纪、侵犯人权的荒唐行为,在当时是很普遍的。
发电船从1962年成立以来,从未大型检修过,单位决定送靖港造船厂进行大检修。派了几名职工守船,我丈夫奉命随船来到靖港做饭,给守船人吃。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造反派抓到厂防空洞内关起来,说是要彻底清查他的历史。外调干部一批接一批地去醴陵老家调查,说他父亲是旧社会圈子会的红旗五爷,是地主份子,当过保长,有重大历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