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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仓惶撤出东三省

东北战局日趋明朗,敌人纷纷料理后事,寻机撤离。因解放军未及时卡住营口海路,敌五十二军乘虚逃走。杜聿明又苦心调动葫芦岛各部一一登舟遁去,组织了一场颇有戏剧性的大撤退。

27日,敌“东进兵团”爬上了塔山,见解放军第四、第十一纵队去向不明,欲组织搜索追击。杜聿明从北平赴沈途中在葫芦岛做短暂停留,他告诉各军长、师长:

“情况变了,廖耀湘兵团可能完了,共军弄不好近日就要打锦西、葫芦岛。各部队立即回原阵地,坚守待命。”

众将领这才恍然大悟,再也不提“追击”二字了。

杜聿明抵达沈阳后,卫立煌正心急火燎地在司令部里转圈子,一见杜聿明进来就气愤地说:

“我早告诉老蒋,部队出了沈阳要全军覆灭,你看让我说中了吧。现在主力都打光了,怎么守沈阳!”

东北“剿总”连夜开会研讨下步行动。卫立煌说已电告第二〇七师和第五十二军撤回沈阳,增加城防力量。众人认为二〇七师离沈阳近,撤回来还可以。第五十二军从营口来则可能遭共军围歼,不如原地固守营口,把住一条海路,实在不行时还可撤到关里去。卫立煌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28日上午,新一军军长潘裕昆和新三军军长龙天武只身逃回沈阳,廖耀湘兵团被歼的消息终于确实了。卫立煌非常失望,深叹不已。杜聿明也预感到沈阳不久会遭到围攻,建议卫立煌的总部也要依据战局变化,及时决策去留。然后他自己急忙登机南去,赶回葫芦岛部署防御和撤退。

30日上午,蒋介石派飞机到锦西机场,带来一封亲笔信,命杜聿明去沈阳督促周福成调整好沈阳城防。杜聿明当即登机前往,快要飞抵沈阳上空时,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从空中呼叫:

“光亭兄,沈阳战场已乱,千万不要降落,待我向老头子请示后再定。”

不久,王叔铭又来电说蒋介石要杜聿明不去沈阳,仍回葫芦岛。杜聿明在沈阳上空已看到下面一片混乱,解放军部队已炮轰沈阳机场,即决定飞到北平面见蒋介石,催促其下决心撤退葫芦岛的部队。中午时分,杜聿明飞达北平西苑机场,只见蒋介石身披一件黑斗篷,老脸涨得通红,正准备上飞机回南京。他一见杜聿明匆匆而来,以为葫芦岛也出了问题,急忙走过来询问。杜聿明报告了他在沈阳上空的所见所闻,请蒋介石当机立断,否则葫芦岛的部队也可能撤不出来。蒋介石当着部属的面却不愿服输,梗着脖了说:

“怕什么!你先回葫芦岛待命。”

这天晚上,沈阳“剿总”的高级官员卫立煌、赵家骧、潘裕昆、龙天武等挤在一架飞机舱里逃到葫芦岛。卫立煌下飞机的第一句话就是:

“唉,差一点与诸位见不上面喽!”

11月1日,蒋介石又电告杜聿明:

“卫立煌于30日逃走,沈阳只剩下周福成兵团孤守待援。你部应相机策应周福成战斗。”

杜聿明看完电报,苦笑地摇摇头,感到蒋介石在这种一败千里的形势下,还一味地意气用事、硬抗到底,甚至还想打回沈阳去,真是老糊涂了!

2日,沈阳解放的消息传来,蒋介石才下令允许葫芦岛的部队向关内撤退。但究竟怎么撤?他和身边的几位“高参”都没有个具体方案。弄得锦西葫芦岛一线的11个师终日惶惶不安,许多军官迫不及待地向杜聿明哭诉,自称本部有重要的机密档案、新式武器装备等等,要求先安排撤离。这个说走陆路快,那个讲走海路安全,吵得杜聿明大怒,喝令他们回部队待命。吓得大伙都吐了舌头。最后,只剩下侯镜如仍然唠叨说:

“船走得太慢,是不是指挥部队从山海关打出去?”

杜聿明不耐烦地说:

“老兄,十几个师一字长蛇阵摆开,又会被共军吃掉的。我这里早有计划,等船来了,先送你的部队走。”

3日,海军的船只按照杜聿明的方案赶来了,葫芦岛之敌开始分批登船。第六十二、第九十二和独立第九十五师仍回华北总部归建。第三十九、第五十二和第五十四军分别撤往上海、南京地区。杜聿明担心部队一撤开,留下后走的部队会军心浮动,解放军赶来会无力抵抗。所以,杜聿明对部队下撤退令是在极其机密的条件下进行的,公开不许讲撤退,只说向海边转移阵地,直到1个军登船完毕后,才发给军长船到达的地点。就这样,葫芦岛之敌十几万人撤退组织得较为从容。到12月8日,最后一批船靠岸,部队全部登船启锚后,杜聿明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和随行人员乘飞机逃往北平。

10日,东野第三纵队第九师进抵锦西、葫芦岛时,仅消灭了敌留守的警戒部队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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