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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4.古剑定光

月亮为什么有时圆圆的,有时弯弯的?它是否也隐藏了什么秘密在心中?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了那么多的秘密,就像每天都戴着面具生活。

司无祁沐浴着柔和的月光,心中却是无尽的痛苦。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圣洁的光辉,可是无论他将手伸得多长,始终都无法触碰得到,或许,他内心的阴影永远都无法被洗涤干净了吧!

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都会赶走所有的侍卫,独自出门散步。有月亮的时候,他就这样躺着看月亮,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那张稚嫩的小脸,听不到那凄厉的嚎哭。

“你是在和月亮说话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不悦的目光从他的凤眼中迸出。

从来没有人敢打扰他!

可当他看到那张笑得如樱花般绚烂的脸庞时,正欲拔剑的手却忽然一紧,用力地握着剑柄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说月亮会和我们一样孤独么?”那少女扬起脸,一脸好奇地望着月亮,眨巴眨巴着眼睛,脑勺后面一头栗色的长发在空气中微微轻晃,发稍那微微的卷曲揪得他的心生疼生疼的,那对微尖的双耳更是刺得他的心发慌。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幽深凌寒,他厌恶地别开头,低沉的嗓音中充满生疏和冷漠:“滚远些,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位少女正是念云踪,她转了好大一圈,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

那时,有个身影孤独地地倚在稻草堆上。

那张侧脸精致耀眼,从额头到眉,从眼到鼻,从唇到下腭,无一不是生得恰到好处。

初见的那一刹那,那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容颜竟让她误以为是天上仙女降临凡尘。

直至看到那隆起的喉结,她才怅然若失,为世间失去了一位拥有绝代芳华的仙女而惆怅。

再一细看,那男子头顶束发的玉冠在月光下流转着幽幽萤光,他身着六缎锦织就的紫色长袍,领口和袖口用金丝栩栩如生地绣着张牙舞爪、形态各异的龙。

那雍容华贵的衣着穿束和那豪华的车厢如出一辙,念云踪立刻认定他正是那位传说中的龙族世子——司无祁。

只可惜她特意设计好的登场方式,似乎并不怎么受欢迎。

即便司无祁下了逐客令,甚至恶言相向,念云踪也没有就此离开,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错过?

风吹过田野,拂过山林,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念云踪摸了摸胳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诧异地望了望四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呢?”

司无祁斜瞄了身边的女子一眼,脸上已笼罩着一层寒冰:“你再不走,可不要后悔……”

念云踪一头雾水,正待发问,突然几条红影如幽灵般从他们头顶掠过,山野中回荡着如泣似诉的呜咽声。待要细看细听,却又无踪迹可循,四周忽然涌起一阵淡淡的烟雾,只能依稀看到近处的景物。

念云踪似乎已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抓住司无祁紫袍的袖口,带着哭腔声音不自然地颤抖着:“你早知道这里会有事发生?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念云踪又哪里是这般胆小之人,她一开始扮深沉,以为能引起司无祁的共鸣,结果弄巧成拙。既然司无祁厌恶那一套,她便改变戏路,假装柔弱,试探一下是否能博得司无祁的怜香惜玉。

司无祁潇潇然站起,很认真地地弹去袍子上的稻草=:“有些东西,走到哪里都避不开的。”看到念云踪如小狗般揪住他袖口的两只手,他嫌恶地皱紧眉头,长剑忽地飞出,“唰”的一声将袖口割去半幅。

念云踪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那一块残袖,心中很是愕然,这男人做事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留余地?奇怪了,男人不是都有英雄情节,喜欢保护娇滴滴的弱女子么?扮深沉他不喜欢,扮柔弱他也不喜欢,究竟是他的口味有问题,还是她表演方法不到位?

司无祁手中的剑斜斜指着大地,剑身上散发着稳定而又强烈的火红色光芒。

念云踪的瞳孔微缩。她见到苏若眉的睚眦剑,当时已觉得那是她见过最好的剑,那绝世古剑自身附带的灵气对龙族剑士来说,简直是绝世无双的至宝。

而今日看到这柄的剑,散发着凌厉又刺眼的光芒,灵气之强烈简直是世所罕见。再一细想,司无祁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单看那马车上的摆设、他的衣着配饰,哪一样不是世间奇珍?执一把绝世古剑,又有何难?

她却不知这柄剑名曰定光,乃龙王司无忌十年前在风之海中力斗一只三尾鲨鱼怪时,历经千辛万苦才从鱼腹中取出的。这柄剑不知道怎样进了鱼腹,也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月才重见天日。而在司无祁十六岁成年礼上,龙王很是随意地将这柄绝世古剑送给了唯一的儿子。

司无祁脚踩玄位,剑指东南,人影闪掠间,剑气在空中如银钩般划出一个大大的“散”字,红色的“散”字如焰火般明亮耀眼,撼人心魄。

红字消失,烟雾退散,四处一切又恢复如初。

司无祁唇边掠过一声冷笑,毫不客气地讥诮道:“这种孩童的把戏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苗央姑姑,我说了这招对世子不起作用的,世子可是大剑师级别的人物,不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怎么留得住世子?”这个声音千娇百媚,像猫叫一样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可是司无祁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扭着纤纤柳腰向他们走来,红裙在足间翻滚时,竟若隐若现地露出雪白修长的小腿,散发着蛊惑的气息。

念云踪有些错愕,那红衣女子可不正是客栈里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么?原来她口中的贵客正是司无祁,她不愿意让其它客人留宿大概是不希望她和司无祁之间的私怨影响到别人或被别人影响。而司无祁,大概早已经知道这间客栈有问题。

红衣女子身后的中年妇人恭敬地点头答应:“是,圣姑,苗央不该自作主张,请圣姑出手擒下那贼子。”

“叶纾,这一路你不停地搔扰我,到底有完没完?!”司无祁冷颜冷语,他负手傲然挺立着,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贵气,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

原来那美女就是幻族圣姑叶纾?传说中的幻族第一美女?念云踪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不要说幻族了,即使在她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这位红衣女子的美貌若排第二,绝对没人可以排第一!端庄大气的苏若眉、温柔婉约的陆小臻、娇俏甜美的沐戎戎、淡静秀丽的许鸿君,随便哪一位的容貌拿出来都能独挡一方,但在这位叫叶纾的圣姑面前却都黯然失色!

可为何在司无祁眼中,这位美女却与地中的尘泥一般无二,究竟是他故意贬低敌人,还是他看腻了各色佳丽,抑或是他的眼光着实是太过与众不同?

叶纾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司无祁,一脸的柔情万种:“难道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你都忘记了么……”

那绝美的笑颜足以蛊惑任何男人,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司无祁的脸上便涌起了一阵阴霾,寒气席卷着整个旷野,令在场诸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以前的事,我早已忘记,你也莫要再提!”司无祁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令叶纾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现出绝望和痛苦。

“圣姑!”身后的中年妇人苗央不得不出言提醒,“请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叶纾浑身一震,她瞥了身后一眼,怒气十足地斥道:“无需你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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