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定情信物吗?云扣相思…云扣相思…贺贺脑中久久盘旋着这句话,也不止如何回的梅府。思容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又大呼小叫引来了众人。梅贺贺无奈只能编说追贼去了。
梅贺贺在家养了三日病,其实也没怎么养,大婚事宜即使不要她准备,她的房间也是人来人往,好不吵闹,加之期间容离还派清心送来了慰问信,更让她欣喜得连觉都睡不着,只觉得眼前过往的人群,喜贴的窗柩,大红的嫁衣,一切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一觉醒来会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不要醒,永远都不要醒吧。
“小姐小姐!”思容又在大惊小怪的瞎嚷嚷了。
梅贺贺白了一眼上气不接下气跑来的思容,“你小姐我不是教过你要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吗?便是火烧眉毛也来得及吐口痰的。这又是有什么事儿啊?”
“小…小姐,是老爷回府了。”
只觉嗖一声劲风卷过,思容眨眨眼,眼前哪还有梅贺贺的身影。
“我爹呢?”抓住个扫地小厮问。
“老爷去书房了。”
梅贺贺轻身猫腰靠近东苑书房,只听房中传来二夫人,三夫人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老爷,您走时本让我管家,我也是兢兢业业打理这诺大的梅府,可贺贺却是自小野惯了,不但不学闺秀,还带着丫鬟整天野在外面,想我梅府也是景城名门,老爷也是朝中元老家世显赫,梅府嫡女怎可如此不知礼数不受管教…”
“老爷,我的金盏琉璃七彩灯,我本让丫鬟拿去保养,却被贺贺劫去至今未还,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呀…”
梅贺贺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盏七彩灯,她觉着好玩便拿去送给容离了,容离又赏给清心,清心好像拿去点灶台了。
“还不进来!”
梅四方一声怒吼惊的梅贺贺一个哆嗦,不情不愿地推开了门。
两位夫人见是梅贺贺进来,便像躲瘟神一般,匆匆告退。
一时书房只剩下梅贺贺与坐在书桌上的梅四方。
“爹你又黑了。”
“如今正值七月,海边更是高温异常,列阳高照,征战海外难免不晒黑。”
“爹虽然黑了,但是更显男人雄风,更伟岸不凡。女儿好生崇拜。”
梅四方咧嘴一笑,露一口白齿,少了几分威严冷洌,倒有几分憨态,与梅贺贺的憨笑如出一辙。
“别给我尽挑好听的说,如今要嫁人了,却还是没个安生样,尽给我惹事。”
梅贺贺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之前不安生也全是为了追夫,如今容离到手了,我以后一定安安生生的,以后您就是想让我给您惹点事,我都不带答应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远在岛国都能听到你的事迹,我倒是养个好女儿,尽干倒贴的事。”
梅贺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梅四方白了她一眼,“过来!我看看长高了没?”
梅贺贺一跺脚,“爹,女儿长大了,别老给我量身高了。”
“怎么?你长多大了?再大能有你老子大吗?”爹还是一样粗鲁,看来婚后还是少在容离面前同爹对话,免得容离觉得父女一样粗鲁。
梅四方拉着梅贺贺坐下,将书桌上一个陈旧的红木盒子推到梅贺贺面前,“这是我给你的嫁妆,莫要再拿去倒贴了,说出去还是我梅四方的女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梅贺贺一撅嘴,“哼,爹你也太小瞧女儿了,这次我一定不倒贴!”说着捧着红木盒子溜了,身后远远地好像传来梅四方的一声叹息。
梅贺贺回房关上房门,不知爹给她准备的什么嫁妆,若有什么稀奇玩意说不定还能博容离一笑,不对,说了不倒贴了,不送给容离,有什么好玩意都留着自己观赏。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红木盒子,只见里面有一只玉笛,玉色剔透,雕刻精美,可她也不会吹笛呀。还有一把镶了不少宝石的短柄匕首,看起来像是异域之物,观赏价值超过了实用价值,也不适合常带身上。最后是一沓店铺地契,这倒算正常了,容家到容离这一辈已算是家道中落,除了容离有个哥哥在边疆任个不大不小的将军,其他都淡出朝堂,未有从官者,皆已经商为主,朝堂无人,经商也做不大。唯一名声远扬的只有容离,容离最先闻名于世的不是他的绝色,而是他的才名,三岁能诗,五岁能辩,七岁注《昶楼赋》惊艳整个北景,奉北景第一神童。十岁外出游学,历练多年,如今更是声名远播,世人赞“北景容离傲霜雪”,说的也是他的一身傲骨,不为权谋,不为利往,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风骨。说白了就是他不经商也不从仕,闲白了就是个只会花销的主。
她和容离都不会赚钱,这一沓地契可是好东西,梅贺贺将玉笛和宝石匕首连同红木盒子一起草草埋在廊前的老桃树下的泥土里,怎么说也是嫁妆,藏好了总不会有错。
又小心翼翼的把一沓地契放进她最精致的梳妆盒,上了锁,藏在了床底下的暗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