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贺贺身着大红金丝绣云锦嫁衣,腰系紫金琉璃玉凤带,更衬的身材本就高挑的她修长婀娜,与平时的英姿潇洒不同,更添几分妩媚,几分俏皮,别有一番风情,直看的思容惊叹不已,发誓再也没见过比小姐更漂亮的新娘了。
梅贺贺风寒还没好全,还有些发烧,如此反倒省了胭脂,小脸白里透红,如三月桃花。
花开遍地笙歌起,十里红妆迷人眼。长安街最贵之女梅贺贺出嫁了,没有花轿没有喜马,两方人马同时出门,往街中的老槐树去。
梅贺贺喜上心头,纵使浑身乏力,也仅凭着一份喜悦期盼,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赶,生怕走慢了,容离就不在那了,整个送亲队也只得跟着她加快速度,敲锣打鼓的乐手们更是走的上气不接下气,原本整齐的乐声硬是吹成一盘散乱,如同市井杂耍敲大锣。长安街坊纷纷围观,亏的大家都明了是护国公嫁女儿,不然还真当是唱戏的打锣而过吆喝群众呢。
整条长安街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梅贺贺一路狂奔,路过一座黑漆大门的府邸,大门紧锁,门前无人,门匾上书“安宁侯府”。
疯小子,我成亲了你知道吗?我与容离终于修得共枕眠了,你为我高兴吗?
梅贺贺在门前停了停,众人交头接耳正要询问怎么回事,她又提了口气,一路狂奔出去。
远远的看到容离的队伍也正驶来,容离走在最前,一身与她同色的大红喜服,玉蟒腰带赤金靴,闲庭信步如乘彩云而来,褪去了一身冷傲,所过之处遍地花开,温暖明媚,倒真是另一种绝世风华。
梅贺贺站在老槐树下痴痴的看着容离缓缓走近。他们真的会一世长安吗?
“闭上眼睛,我牵着你走。”
左手被温热的大手牵住,十指相扣,仿佛扣住了一场天长地久的梦境,美好的近乎梦幻。
梅贺贺听话的闭上眼睛,也许平时太过依赖异人的眼耳,闭上双眼,耳中尽是喧闹,竟一时不适应,磕磕碰碰差点撞到人,左手被抓的更紧,“别离那么远,靠着我走。”如清泉般净澈的声音,几乎是咬着耳朵说的。
她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是好的,一切都太美太迷离,只有手心相贴的温暖是真实的,可惜容府竟然片刻就到了,梅贺贺暗叹这长安街怎么这么短,简直不够走的。
他们分开了紧扣的双手,喜娘将一条红绸彩带领给他们一人一头,容离牵着一头领着她进了容府主宅。
梅贺贺颇为不满,这简直像主人牵着宠物溜达,牵着手多好,岂不更是和谐圆满?
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无非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云云,竟然还有个老头说恭喜容公子双喜临门,何来双喜?不过喜事应该是不怕多的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慢着!”
一个小厮从人群中走出,高捧一个小木盒,梅贺贺暗暗抚额,这抢亲的未免也太弱了些吧,纵然勇气可嘉,可他跟容离完全没的比,眼不瞎的都知道选容离啊,等等,他不会是来抢容离的吧?梅贺贺不动声色挪上前将容离挡在了身后。
“梅姑娘,你的加急信。”小厮将木盒双手递上。
梅贺贺张大嘴巴,有点懵,什么加急信非得拜堂的时候送,没看见姑奶奶今天办喜事儿吗?她没好气的打开盒子,盒子里一封信和一个荷包,梅贺贺看到荷包心中一紧,赶忙拆开信看,寥寥数语看过顿时脸色大变,转身抓住容离的袖子,“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提起裙摆跑出厅堂,忽然又转身,往高堂直奔梅四方处,“爹,给我钱!”梅四方也是懵的,条件反射掏出荷包递给她。
梅贺贺接过荷包转身又要走,容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语气已是有些凌厉。
周围宾客交头接耳,一对对都在咬着耳朵,喜堂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注目着这对新人。
梅贺贺轻转手腕便挣开了他的手,“我去去就回,你等我!”说完挤着人群奔出门去。身后一声又一声“贺贺!梅贺贺!”是容离唤她,语气越来越重,梅贺贺硬着头皮没有回头,印象中容离好像永远云淡风轻,从未跟谁红过脸,生过气,这次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可他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大不了回来再把他哄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