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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四方的丧事办得低调,但还是传遍了北景的大街小巷,护国公莫名死于家中,且死在他最疼爱的独女闺房前,坊间传言铺天盖地。
有人说护国公死于杀手追击,为保护女儿与凶手同归于尽了;有人说护国公被敌国暗士重伤想寻女儿求救,暗士追至,女儿不敢开门,护国公与暗士斗至血流尽而死;有人说护国公琉月一战已受重伤,被宵小毛贼暗害于家中。各种说法各不相同,大多要带到她梅贺贺的名字才算可信。更有个说书先生高谈阔论,说护国公惯女成性,嚣张跋扈草菅人命听之任之,偏这梅贺贺又是个天煞命,嫁给容公子不到半日就被退婚,回家又克死亲父,此女顽劣不堪,平常在家与父刀剑相向也不在话下,护国公死的冤枉,真是可悲可叹,如泣如诉,列举了一系列梅贺贺张扬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列子,就连幼时打残北景首富贾老爷之子的事也拿出来胡吹海吹了一通,说的引经据典,条理道道,一时竟疯传景城,一发不可收拾。
梅府的灵堂仍旧人满为患,前来祭拜的悼唁客对跪在首位的梅贺贺指指点点也越来越多,梅贺贺差思容去看看三夫人,自从第一夜灵堂一闹,三夫人就没再出现过,只差丫鬟春娇来报身体有恙起不来床。灵堂来往嘈杂,这些人偏又赶不得轰不得,梅贺贺想想也随思容后去了三夫人的彩缌院。
一路无人,思容先走一步也已经看不到她,梅府的后花园依旧松柏常绿,假山流水,她小时种下的葡萄,她亲手搭的葡萄架,如今已经坠满串串淡红的葡萄,也许用不了半月就可以成熟了,她还想着成熟的第一串葡萄一定要与容离共食,然后将剩下的葡萄酿成酒孝敬爹爹,用这葡萄酿的酒酸甜爽口,爹爹很爱喝,但这酒后劲大,纵使爹爹千杯不醉,每每喝完葡萄酒也会犯糊涂,时常跑到她的宜容阁嚷嚷着要找乔儿,还常把她错认成娘亲,哭哭啼啼说些胡话,待到次日她便要拿这事来笑话她爹,她爹听闻气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可每年酿出了葡萄酒他还是忍不住一醉再醉。
而今灵堂传来的哭泣声遥远空灵,恍如隔世,但她知道,那才是真实的。
还没走到彩缌院却见思容慌慌张张跑出来了,又莽莽撞撞撞在梅贺贺身上,梅贺贺扶住上气不接下气的思容,对她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就是火烧眉毛也来得及吐口痰的,你又不会轻功还不老老实实走路,老这么跟没头苍蝇似的。”
“小…小姐…出事了。”
梅贺贺撇撇嘴,“什么事?我爹回来了还是容离负荆请罪了?”
思容摇摇头,指着身后的彩缌院,“三…三夫人…上吊死了。”
三夫人的闺房最是奢华,一屋子珠光宝气,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美人香,那是西罗产的香,二夫人嫌太浓不爱用,三夫人最是喜欢,衣服鞋袜熏的都是这种香,她身前爱美,爱香,没想到死时只着一件大红里衣就这么三尺白绫挂在横梁上,大约死了有些久了,这么热的天,又关在密闭的房间里,身体都散出些许臭味儿了。几个下人捂着鼻子都不敢上前,梅贺贺只得自己亲自将她的尸体放下来。
“她的丫鬟呢?春娇呢?”梅贺贺捂着鼻子问思容。
思容摇摇头,“没看见她。你们看见了春娇了吗?”
几个下人也都摇摇头。“我听张嫂说前天春娇给三夫人在厨房炖了燕窝到现在还没去端呢。”
“你们几个去找找春娇,思容你去请老仵作。”
彩缌院只剩下梅贺贺一人,她揉揉太阳穴,心中一片唏嘘,三姨娘是山野出身,在这府中二夫人不待见,连下人都有暗暗嫌她粗俗肤浅,她与她虽见面就掐,但也算臭味相投,不似与二夫人那般连话都找不到一句,没想到灵堂的一番争吵竟是最后的告别,想想她倒真是有些不孝,最后跟她说的话还是带着威胁的。梅贺贺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好险,差点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自责不是重点,重点是三姨娘根本不可能自杀,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每天穿金戴银是要告诉别人她活的有多好,闹着分家也是为了将来生活无忧,她一直在打算着将来,怎么可能突然自杀?
梅贺贺正凝眉思索,却见远处二夫人领着一众悼唁客急急往彩缌院赶,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全景城都要说她梅府霉运滔天,死老爷又死夫人,一个个还都是不得好死的。
二夫人走在前头进了房,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还故作镇定,“贺贺,我听说又出事了?”
梅贺贺朝着地上努努嘴,二夫人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地上正是三夫人死状不怎么好看的尸体。月荷赶紧将她拉了回来,离着尸体远远的,二夫人方想起死的乃是她共侍一夫的妹妹,掏出帕子哭了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前两天还好好的人…我这苦命的妹妹呀!”
“你和老爷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可怎么办?”
她身后一干悼唁客看到三夫人的尸体也是一片唏嘘,仵作来一番检查确认是三天前上吊自杀而死。
“三天前…三天前…啊…”月荷疑惑一阵突然惊叫一声捂住了嘴巴。
众人不解,二夫人也十分不悦:“月荷,你怎么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我们梅家可是有头有脸的。”
“回夫人,月荷只是想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二夫人皱皱眉,“有什么事只管说,无需惊乍众位客人。”
“夫人,三天前不正是三夫人与小姐发生争吵之后吗?”
二夫人闻言眉毛一挑,瞪圆了双眼,又退了几步离梅贺贺远远的,方指着梅贺贺的鼻子,“你…哎…我可怜的妹妹,竟是活活被你气死的!”
众人一听此言立刻炸开了锅,纷纷询问原由,月荷又将那晚灵堂发生的争执生动描绘了一遍。
梅贺贺扶着额头竟是有些头晕,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待他们描述,讨论,争议,指点完毕之后,还扯着嘴角一个个点头招呼“慢走”。
自此坊间传言更甚,梅贺贺目无尊长,草菅人命,谋害亲父,气死姨娘,简直是恶霸匪邪之楷模,名门女眷之耻辱。街坊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都会说“你再不听话,梅贺贺要来抓你了!”
天景十年七月末,北景两朝元老,国之栋梁,北景护国公梅四方,出殡。
梅贺贺面无表情捧着梅四方的灵位穿过长安街,这日的长安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没有默哀没有悲恸,只对着走在前面的梅贺贺指指点点,告诉身边的孩子“这个就是梅贺贺。”有个不懂事的小子还弱弱的回了句“她还挺好看的嘛”,大人立马给了他一个爆栗,“傻孩子,你懂什么,越好看的妖怪越凶,她可是会吃人的。”
梅贺贺心中暗笑,这就是人心吗?她爹一生戎马,对外保家卫国,对内与民为善,这里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如今身死无一人感念悲恸,却为个子虚乌有的传闻不惜穿街过巷来看热闹。
出殡的队伍已行至长安街末,八千三百二十一步,原来从梅府到容府要走八千三百二十一步,真的好远好远。
“贺贺!”清澈宁远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容离一身白衣站在容府门口,他的身边是他的泽夫人,梅贺贺看自己身上一身白麻衣,今天穿的跟容离很配呢,如同成亲那天的凤冠霞帔一样配,慕容泽泽与她对视一眼便捂着手帕咳嗽起来,她一咳嗽,容离就转开了视线,慕容泽泽咬着容离的耳朵说了什么,容离便扶着她进屋了,再也没回头看梅贺贺一眼。
郎心如铁,莫过容离。
他们的纠纠缠缠不过因着一颗青莲净心丹,那长达六年的暗相思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什么命定的妻什么等我娶你那些像是誓言的东西,如同握在手心的沙砾,从指缝漏掉,被风一吹,洋洋洒洒,一粒不剩,唯留一手空荡,这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执着就能抓得住。PS:在下初来贵宝地,能文能武,洗衣做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求君收留,不甚感激,在下愿以身相许,要否?(小说《最长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