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宝只有一条命,却是不得不救。信上是贾元宝的求救信“天龙山黑风寨,白银五千两,爹信誉差,随时撕票,速来救我。”而那只荷包正是她本要送给容离的琏锦荷包,是她亲手做的,那针脚绝对世上无双。荷包自那日遇见贾元宝后就没找到。
外罩喜袍重达数斤,拖地数尺,实不方便远行,梅贺贺只得脱掉外袍,还好里着衬衣罩的也是严实。此时也顾不得穿着礼仪,一骑快马,直奔天龙山去。
黑风寨一群守门的远远看见梅贺贺就欢呼起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恭敬而热情的将梅贺贺请了进去。
梅贺贺只觉自己如同进了窑子的嫖客,一群山贼土匪上来招呼,“客官好久不来了,今儿个想点那个山贼?咱们这山大王今儿个被包了,不过客官可以试试小甲小乙,也是一等一的货色,人壮活儿好,包君满意。”想到此一阵恶寒,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风堂正厅龙虎椅上坐着个黑壮的男人,左眼罩只黑眼罩,右脸上一条刀疤竖切半边脸,本是十足威武恶霸的形象,可他匆匆从椅子上跑下来,一脸谄媚来迎梅贺贺,那样子真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梅姑娘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梅姑娘大驾,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梅姑娘请上座!”
梅贺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龙虎椅,将梅四方给的荷包甩在地上,“少废话!拿了钱快放人!”
用力过度,那只荷包被甩开了口,从里面滚出两粒白花花的东西,却不是银子,梅贺贺赶忙捡起来一看,是糖莲子,又将鼓鼓的荷包全部掏出,在一大把糖莲子中翻到了三四块碎银。
他爹在荷包里放零嘴的习惯还是没改。
这下气氛有点尴尬,梅贺贺看着一干仿佛被定身的山贼,呵呵干笑。
没银子怎么办?硬干?看看人数恐怕是场硬仗,何况今天自己成亲不宜打架斗殴,占了血腥气回去怎么洞房?
梅贺贺开始宽衣解带,一群山贼赶忙七手八脚拦住她,“梅姑娘,匪亦有道,我等绝不干**良家妇女之事。”
“起开!”梅贺贺一把拧下脖子上的自小戴的云水间,据说是她满月时梅四方为她戴上的,这块上等暖玉,玉质剔透,中有天然纹路如云似水,顾名云水间。
梅贺贺将云水间递给刀疤脸,“此玉名为云水间,应该值不少钱。”
刀疤脸愣在当场,竟是不敢接,梅贺贺只当他嫌少,思索片刻,取下了头上的新娘凤冠,一起递给他。
“这凤冠是我爹请名匠印子张重金打造,加上这云水间,怎么样也能值五千两吧?”
说完也不管刀疤脸接不接,将东西放在龙虎椅上。
“快放了贾元宝!我若是发现他少了一根毫毛,定让你脸上再加道刀疤!”
刀疤脸终于回过神来,“快!快把贾公子请过来!”
几个山贼很快拖着一身红衣的贾元宝过来,贾元宝闭眼歪头被两个山贼提着腋窝,似是昏迷中,身上的红衣还有几处破碎。梅贺贺立马怒目瞪着刀疤脸,刀疤脸连忙用手挡着脸,“我们真没动他,只给他灌了点蒙汗药,至于衣服大约是山上草木划破的,这可不怨我,只怪他这衣服料子太薄,不经划。”
梅贺贺将信将疑,将贾元宝的衣袖衣领略翻来检查一番,并无伤口,再看这厮除了昏睡不醒之外,呼吸均匀,面色红润,表情还略带笑意,完全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遂吩咐几个山贼将贾元宝绑妥在她的马上,上马临走,又指着刀疤脸的鼻子大声呵斥,“你们都给我记住,贾元宝是我的人,谁要是再想行绑架之事,先来问问我梅贺贺同不同意!”
群贼连连点头,欢送他们离去。
梅贺贺暗自得意,终于做了一回女侠。
将昏迷不醒的贾元宝送回家,已经月上柳梢,梅贺贺精疲力尽,下马进了容府,下人异样的眼光和暗处的窃窃私语她也无暇顾及,只四处寻找容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