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这蛊由我来引吧!”大长老跪在沈九天面前请求,他方才得知引蛊之事,立马便赶来阻止,这蛊连鬼医都没把握能解,他岂能让教主亲身犯险。
“你当是这蛊谁都引的了?这过程需极高深的内力牵引,连他亲自尝试都难保万无一失,就凭你,只能让那蛊更加活跃,让那丫头死得更快。”荀穆在一旁啪啦着一堆药草,斜睨大长老一眼,闲闲说道。
“教主万金之躯,岂可冒此风险,咱们再去寻找良医,定能找到救小姐的法子的!”大长老恨恨地瞪了眼荀穆,对他想出的这种以命换命的法子气恨万分。他自小长在魔教,沈九天父亲还在世时他便居于护法之位,沈云龙去世后,更是一手扶持沈九天,直到沈九天能独当一面,他才退居长老之位,在他眼里,祈宁是无论如何都不值得沈九天以命相搏的。所以,昨夜收到消息,得知引蛊之事,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阻止。
“钟叔请起,如此大礼九天如何当得。”沈九天赶紧起身扶起大长老,这人如今虽然已不管事,但沈九天对他还是万分尊重,历来以长辈尊称,怎么也不能看他这么跪在自己跟前。只是沈剑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竟然敢私自传信回教。抬眼向沈剑看去,目光锐利,沈剑面上不显,心下却叫苦连天,这事还真真不是他干的,他向来唯教主之名是从,即便知道此事凶险,但只要是教主之命,他便不会质疑分毫。只是这事不知道怎地传到红鸾耳朵里,更是万没想到,红鸾竟请到大长老出山,这才有了眼下这般情景。
“教主三思,您若有个万一,魔教便群龙无首,您难道想看老教主一生心血打下来的魔教就如此毁了吗?”大长老固执不肯起身,声音悲切。
“钟叔,引蛊之事虽凶险,但也不是必死无疑,若我真有不测,祈宁一个弱女子,这魔教诸事还要仰仗钟叔。”沈九天却是顾不上大长老的良苦用心,只想着此人对魔教忠心无二,自己若是真的等不到解药,独留祈宁一人,凡事能有他打理,加之沈剑等人相助,祈宁也能站稳脚跟。
“你……你真要为个女人就弃性命于不顾!?不过一个孤女,除了张狐媚子脸一无长处,怎就把你迷成这个样子!”沈九天毫不顾惜自己,甚至想着自己毒发身亡还要先替祈宁打算好,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不过一个女人,凭着教主的身份地位,要多少没有,怎就到了为她要生要死的地步。
“大长老,本座敬你叫你一句钟叔,但你也得记住,本座既坐这教主之位,便不容人放肆,祈宁是我妻子,便是这魔教教主夫人,若再敢出言不逊,莫怪本座不留情面!”大长老的话着实惹怒了沈九天,他本就是那般张狂桀骜之人,祈宁更是被他宠在心尖尖上,自个儿都不舍得惹她分毫不快,如何能容人对她如此言论。他敬大长老曾跟随父亲,更忠心魔教,可以容他在自己跟前放肆,但却不能让祈宁有丝毫委屈,心下暗自思量着,大长老忠心不假,但经此一事,怕是会对祈宁不利,得交代沈剑盯着点他,免得到时候自己有心无力,真出什么事追悔莫及。
“教主,你……”大长老还欲再劝,却被沈九天直接打断。
“本座心意已决,勿再多言!”沈九天话音落下,直接一道掌风将大长老击飞出门外,引蛊的一应准备已经做好,他没有耐心再多做纠缠,想着只要引蛊成功,祈宁便能醒来,又能看到那双水润润的眸子神采飞扬地看着自己,便感觉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而屋外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红鸾看着大长老被打飞出门外,十指狠狠掐在树上,几根修剪漂亮的指甲应声而断。果然还是拦不住他,从他知道了他要为那人不顾性命,便感觉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痛得透不过气来。再怎样告诉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了,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她本就精通岐黄之术,又怎么会不知道蛊毒的凶险,如何能看他这样送死般的行为,但是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分量太轻,甚至可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下属而已,所以她硬闯入大长老那里,却不想,即使这样,还是拦他不住,大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心下忍不住自嘲,她这辈子的泪差不多都是为他流的,偏偏人家完全不稀罕,她自己却还放不下。事到如今,明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还是没办法掉头离开。
而那屋里,沈九天已经被缚在床上,荀穆絮絮叨叨嘱咐着:“这过程极其痛苦,这样绑着是要防止你乱动,但是在蛊未完全进入身体之前,你可千万得自己忍住了,你得自己控制真气,牵引那蛊移动,可记住了?”
“记住了。”沈九天面色平静,声音平和,好像马上要忍受非人痛苦的并不是他一样。
“那可真的要开始了?”荀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沈九天无奈看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荀穆也知道自己过于啰嗦了,便也不再多话,打开一个白玉雕成的精致药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这味道与沈九天这几日泡药浴的药材分明同出一宗,从中倒出来一丸晶莹剔透的丹药给他吃下去。这药对那蛊有很大的吸引力,只是药效太短,吃下后必须立马引蛊。
带沈九天咽下那药丸,荀穆迅速划破他和祈宁手腕动脉,将两人伤口对在一起。空中的血腥味跟药丸的异香交杂,形成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但这种味道明显是那蛊喜欢的。只见祈宁在昏睡中依然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分明是痛苦非常。沈九天见她如此痛苦的面色,心中自是心疼不舍,但偏偏这还急不得,只能让她自己熬过去,沈九天紧紧盯着那似是睡得很不安稳的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宁最近消瘦得能看得到血管的洁白手臂上,明显有一突起一点点移过去,在手腕处却犹犹豫豫,渐渐停滞不前了。就是这个时候了,沈九天小心控制着经脉中的内力,猛地将那蛊向自己吸引过来,那一点突起迅速闪过,没入沈九天是手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