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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悲壮的决战(3)

在黄绍竑的地面部队进攻潮州时,敌海军向汕头发动进攻,经驻守汕头起义军部队顽强抗击,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是,在与潮州的联系被黄绍竑部切断之后,汕头就失去了依托,无法坚守。此时,周恩来等领导人都在汕头。为了避免损失,起义军于10月1日凌晨2时决定放弃汕头,向普宁撤退。

§§§第五节三河撤退

起义军从福建上杭进入广东时,朱德指挥的第9军和第25师作为后卫。当起义军主力已经占领潮、汕时,朱德指挥的后卫部队才到达三河坝地区。按照前委的决定,朱德将指挥这支2500人的部队驻守三河坝,牵制敌钱大钧部。

第25师到达三河坝后,中共大埔县委派1名同志驻师部,与部队保持密切联系。并且派人帮助部队到梅县、松口等地侦察敌情,以及为部队提供后勤支援。第25师政治部也派出工作队,在三河坝地区做群众工作,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和政策,还拨出一部分枪支给大埔县委和三河坝地区的群众。

三河坝位于梅江、汀江、韩江的会合口,是重要的水路交通枢纽。第25师驻守三河坝,几面临水,如果发生战斗,必将背水作战,地形十分不利。所以,朱德及第25师师长周士第等决定,把部队从河西岸的三河坝转移到河东岸的东文部、笔枝尾山、龙虎坑、下村一带布防。转移后,部队在笔枝尾山、龙虎坑一带,加紧构筑防御工事。师指挥所设在龙虎坑东侧高地,朱德、周士第、李硕勋、游步仁等都在这个指挥所,随时准备迎击敌人。

南昌起义军在三河坝田家祠堂书写的标语

就在第25师紧张设防的时候,曾在会昌战役中被起义军打败的钱大钧第32军经过休整补充,又纠集起第18师、新编第1师、新编第20师3个师的兵力,向三河坝疯狂扑来。

10月2日午后,朱德在河滩竹林旁边,召集全师军官讲话。他和士兵一样,背着斗笠,穿着短裤和草鞋,大敌当前,却非常镇定。因还不知道主力已在汤坑失利,转向海陆丰,朱德动员全体军官:“要坚守三河坝,牵制敌人兵力,为我军主力创造有利条件。我们要发扬会昌歼敌的精神,保持铁军的荣誉,就一定能战胜来犯的敌人!”

下午5时,敌钱大钧部进入三河坝。为渡江攻击起义军,敌人到处搜寻渡江器材。严阵以待的第25师官兵,密切监视敌人的行动,只要敌人一露头,就立即射击,予以消灭。敌人一次又一次地强行渡河,都被起义军堵了回去,许多载满敌军的渡船被打沉在江心。有的船上的敌人全部被打死了,船只无人掌舵,在江中团团打转,有些敌人落入水中,被活活淹死。在起义军官兵的英勇抗击之下,进攻之敌伤亡惨重。

进攻受挫的敌人决心投入更大的赌注,集中了大量的火炮和重机枪,向起义军阵地猛烈射击,掩护步兵渡河。敌人在火力上占有很大的优势,起义军虽然毙伤了一些敌人,还是有数百名敌人从三河坝强渡过江,进至对岸南面的石子笃山脚,直接威胁着起义军防御阵地的安全。朱德、周士第指挥第73团,以一部分兵力实施反冲击,趁敌上岸立足未稳之际,全歼了这股敌人,俘敌数百名,缴枪几百支。

第75团的防御阵地,开阔平坦,易于登陆,因此便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入夜,敌人出动20多只船,利用夜暗向对岸偷渡。第75团团长孙一中按照朱德“半渡而击”的指示,指挥部队以猛烈的火力把敌人渡船击毁在江中。下半夜,敌人又纠集50多只船,从韩江上游驶来,在宽大正面上同时强渡,其中一部分被击沉在江中,一部分敌人爬上了岸,占领了滩头竹林,孙一中乘敌立足未稳,亲自率领6个连的兵力勇猛地向登陆之敌实施反冲击。300多名敌人背水作战,很快被全部歼灭,无一漏网。反冲击部队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但是,第75团在反冲击中也遭受重大损失,团长孙一中身负重伤。

10月3日拂晓,韩江上大雾弥漫,数十步外便看不见人。这是有利于进攻而不利于防守的气候条件,敌人乘机组织了更大规模的强渡。

一股敌人从大麻街附近渡江,占领了梅子崠地区,向第73团阵地发起攻击。第73团又一次组织反冲击,但由于敌人兵力太多,敌众我寡,加上敌人又占领了有利地形,反冲击未能把敌人击退。双方对峙中,第25师参谋处长游步仁在梅子崠附近指挥第73团作战时腹部负重伤,以后抬到福建平和附近时牺牲。

第75团阵地受到了更猛烈的攻击,滩头前沿阵地数度易手。第75团官兵坚守阵地,连续打退了敌人波浪式的多次冲锋,自己也有很大伤亡。卢营长和许光达排长就是这时负伤的。战斗一直坚持到午后,下午3时许,敌人调集大量机枪和迫击炮实施火力掩护,继续猛烈进攻。起义军官兵一面抗击敌人渡河的船只,一面抗击已登陆的敌人,在敌人密集火力下,部队伤亡不断增加。在这昼夜苦战、连日绝粮、弹药将尽的情况下,负伤的军官仍裹伤指挥,士兵带伤战斗,士气仍极为高昂。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不下数十次。黄昏时分,侧翼第74团赶来增援,再次杀退敌人,夺回了阵地。

守卫在笔枝尾山顶的第75团第3营,在营长蔡晴川指挥下,连续作战,打退了敌人无数次进攻,杀伤了大量敌人,在遭受很大伤亡的情况下,仍然坚守阵地。终因敌我众寡悬殊,再加上子弹、手榴弹消耗殆尽,在与冲上阵地的敌人肉搏之后,第3营营长蔡晴川和全营官兵,全部壮烈牺牲,表现出人民军队无比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

第25师经过长时间激烈的战斗,消灭敌人1000余人,缴获了大量的枪支,但自己也伤亡官兵数百人。

南昌起义军三河坝战役旧址

起义军的作战行动,得到了当地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当地农民武装100多人在龙虎坑、笔枝尾山、梅子崠与部队并肩战斗,共同抗敌。他们当中,有的光荣负伤,有的英勇牺牲。在战斗中,有些农民还燃放鞭炮,帮助起义军部队迷惑敌人。战场附近村庄的群众,冒着炮火,不顾生命危险送饭送水到起义军阵地。还有许多群众帮助部队运粮食,抬伤员,掩埋烈士的遗体。

第25师在三河坝与钱大钧部战斗时,还不知道潮、汕已经失守,起义军主力已经失败,当时认为守住这个地区有利于主力部队作战,因此坚持与超过自己许多倍的敌人作殊死的战斗。但是,敌人的优势毕竟是太大了,尽管起义军打得异常英勇、顽强,敌人还是步步进逼,东文部、笔枝尾山先后被敌人占领,起义军部队已处于绝对优势敌人的三面包围之中,处境十分危险,残酷的现实迫使指挥员不得不定下退出战斗的决心。

入夜,第25师师部决定:师的主力连同伤员向外转移,第75团掩护主力撤退,坚守阵地至翌日6时撤离战场。当时身负重伤的团长孙一中虽经师首长一再催促转移,但他仍坚持留在阵地上,其他伤员见团长不走,也都不肯撤离。最后,副团长张堂坤眼含热泪激动地说:“团长!为这些伤员同志着想,你也必须把他们带走。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完成掩护任务!”临走,孙一中紧紧握着张堂坤的手,欲言无语,挥泪而别。

这时,第75团已剩下不足500人,每人的子弹不足10发,在张堂坤率领下,担负起掩护师主力撤退的艰巨任务,境况十分险恶。

10月4日拂晓,第25师主力已经远离战场,敌人又开始了进攻。双方激战至6时,第75团采取次第掩护、逐步撤退的办法,摆脱敌人,沿着一条小路向预定的西南方向前进。但在撤退途中,与迂回到起义军侧背的敌人遭遇,被敌压在一个山坳中。第75团一面组织火力还击敌人,一面组织兵力抢占有利地形,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许多官兵在射出最后一颗子弹,与敌人顽强搏斗厮杀后,壮烈牺牲。

由朱德亲笔题写碑名的南昌起义军三河坝战役烈士纪念碑英雄的第25师经过连日激战,撤出三河坝后,还保存有生力量2000余人,在饶平附近的茂芝乡,和从潮、汕撤出的第3师余部会合。从潮、汕撤出的第3师余部中,有毛泽东的胞弟毛泽覃,师部军需主任周廷恩骑马把他接到师部,党代表李硕勋派他到师政治部工作。以后在沿途又收容了一些零星人员,总计约有2500人。

§§§第六节流沙溃散

起义军主力在汤坑进攻受挫,被迫于9月30日撤出战斗。撤下来之后向哪里去?当时有两种主张:一是直接到海陆丰去与农民相结合;二是迅速由小路(不过揭阳河,距离只有40公里)退至潮州,与革命委员会及第25师会合,再退往福建。最后决定按第二种主张办。

行动中,由于向导语言不通,又因从马牙渡渡河困难,使行动一再延缓。就在部队开往潮州途中,碰到了贺龙的一个副官,得知潮州已经丢失,汕头也保不住了,革命委员会已经撤离汕头,向海陆丰转移。

形势突然剧变,起义军的去向不得不重新考虑。第11军党代表聂荣臻与军长叶挺商量,向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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