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他们不停地催促我加速前进,而我饥饿的肚子和酸麻的双腿根本不由我控制,我们走走停停,抽抽烟,聊聊路过的美女,始终没有看到传言中的亚洲第一瀑布,既然敢称第一,绝不逊色于“飞流直下三千尺”。我看到路边的一个烧烤摊连忙停下来,再不吃点东西是坚持不到目的地了。
“小伙子,你们这是到哪去呀?”阿姨热情地给我们烤鸡翅鸡腿里脊等等。
“泉瀑峡。”我说。
“嘿,这不就是吗。”阿姨指着我们前面约3百米的悬崖,说,“你们已经到尽头啦。”
“没看到瀑布啊。”我们面面相觑。
“哎,这个季节看不到雨水少,是看不到瀑布的。”
我们终于明白了,徒步一下午就是来看这片破壁的,光溜溜的悬崖中间有一块倒三角形深黑色印记,可能是沾水的缘故,而我更相信是一个巨人撒了一泡尿在上面,如果我能尿到上面,我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更认为景区应该在有瀑布的时候称之为“泉瀑峡”而没有水的季节叫它“巨人尿”,这样不仅伤害到游客还能为疲惫的旅客带来欢笑,旅行本应如此。
事情也并非那么糟糕,至少我们不用继续爬山了,既然如此,我们又点了许多烤串还买了包烟,躺在岩石上仰望蓝天。我们吃完烧烤抽完半包烟喝了几瓶水,偷偷在瀑布下撒了泡尿。合影、离开。
我们的尿迹已经看不见,而巨人的还在。
日落西山,我们终于回到宾馆,我们谁都不想动弹,倒在床上玩手机。大海说得周雯打个电话,一分钟后就吵了起来,大海平时嗓门就大,吵架声音更大,并时不时骂出几句“你妈的”。每当此时,我们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发生尽量保持沉默。我对大海说,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大海说,处得时间长了,没事的。
在恋爱的博弈中,大海一直处于上风,强烈的大男子主义让周雯又爱又恨。陆言则一直处于下风,对李萌唯命是从,陆言无论熬夜打游戏到多晚,第二天一早李萌的“催饭”电话一到,陆言立即点上一根烟,迅速抽完然后起床刷牙,然后绝尘而去。陆言说抽烟能提神,然后再刷牙也不会暴露。有次一大早,陆言问我有没有课,我说没有,于是他就开始玩游戏。突然隔壁阿涛喊了一声“还睡呢,要上课了!”,陆言深吸了口烟回头问我,“你丫不是说没课吗?”。
“我记得是没课的,你问大海和王军。”
“我不去上啊,今天有活动,我有假条。”大海说。
“有吗?”王军困惑地说。
紧接着,陆言便狂奔出门,又回头拿上课本,甩给我们一句“你大爷”。
晚饭是在外面的露天拍档解决的,为了好好弥补一天丧失的体能,我们点了一份清炖鱼,糖醋里脊,油麦肝尖,还有几份凉菜。一人一瓶啤酒,我喝了一天,感觉味道不对,特凉便给了王军。
“靠,今天咋回事,不符合你性格啊。”王军干了一杯,说。
“晚上太凉。”我说。
“凉啥啊,下雪天还不是一样喝。”陆言说。
“分了就算了,回头再找个。”大海安慰着我说。
我也不想狡辩,虽然我真不是因为分手心情低落而不愿喝酒的,但是如果我说出真相恐怕这瓶酒在劫难逃了,于是我选择了沉默,佯作难过。
第二天一早,我们开始登“茱萸峰”,源自王维笔下的“遍插茱萸少一人”。如果说昨天是爬山,那么今天就是登天,阶梯异常陡峭,这对王军来说显然是个艰巨的任务,不仅要被我们嘲笑还得忍受后面的人不停地催促。经常我们回头会发现陆言和王军隔了十来米,后面的游客一脸厌烦地盯着王军。
历经两个小时我们抵达山顶,山顶并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有几座庙。艰辛过后真正的收获是一览众山小,腾云驾雾的成就感。许多女游客都脱掉外套棉衣,上身仅留一件短袖或者T恤,在风中飘舞,曲线便真实地展现出来。大海拿起相机疯狂地拍照,我叫大海给我来一张,而等我之后看那张照片时,我仅仅出现在照片的右下角的角落,而且只有一个头,主角是两个在风中护住头发的美女,而我抢镜了。
在山上停留了半小时后,我们急匆匆地下山赶着去退房,虽然房间住了388,但延误退房会多交20块,388是三百多,408是四百多,哪怕只是20块,但听起来贵了很多。我们把大包小包收拾好空手出门,陆言只得无奈地遵守承诺。
打车去火车站,我们问师傅多少钱,师傅说打表吧,显示多少就多少,不多收。到火车站时,表上显示45,大海瞬间就怒了,来时那个师傅收了60嫌不够还多勒索了10块。我对大海说,要不咱给60,这样就平衡了。大海说,我又不是傻比。
我们买了三张座票和一张站票,而这该怎么分配是个问题,大海一直争着让陆言坐行李,理由还是他得为之前的装逼付出代价。陆言死活不同意,并扬言谁不让坐就扔谁的行李。最终达成协议,轮流站会儿。上了火车,大海便不见踪影,就在我们苦苦寻找大海的时候,发现大海站在一个美女旁边,那个女生约摸跟我们同龄,背个书包带个眼睛估计也是学生。大海示意叫我们三个坐着别管他。我们很乐意配合他,毕竟他一个人站着我们都有座了。大海刚开始死皮赖脸地站在女生旁边假装玩手机,一个小时过后,等我起身上厕所经过大海身边的时候,他居然和女生有说有笑,我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大海没有理我,我本想对大海说“大海,你媳妇发短信说你电话打不通。”,当然这并不是真的,我想了想还是不拆穿他。等我上完厕所回来时,他俩竟然拿着对方的手机玩,大海利用这个机会,用女生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成功要到了女生的号码。女生先是一愣,接着发现号码就是她的。
大海连忙说,“不好意思要你号码,只能这样了。”
女生笑了,我差点吐了,你他妈不好意思要号码就好意思用人家女生手机打电话啦。我惋惜地看了一眼美女,同时嫉妒地瞟了一眼大海。
一觉醒来,火车已经到站,大海睡眼惺忪地望着我,我问美女呢,他说,半小时前下车了,她在邻市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