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也在这个城市,小我一岁,也不知道她是否是学生,长相如何,唯一我确定的是她是个女生。我在QQ上找到的她,网名叫“晨韵”然后成为好友,刚开始她不爱搭理我,让我有种挫败感,自尊心受到打击,之后聊着聊着就熟了。只要一有空,我便会上网跟她聊天,她的头像亮了,仿佛世界都亮了,她没回我,仿佛世界都变黑了,我紧张地掩饰着内心的那份迷恋,装作漫不经心,恰如大街上碰到心仪的女生时漫不经心的一句这么巧。
因为我并不确定是真的喜欢,我不认识她,甚至只是我在无聊时需要的某个人而已,她一在线,我便找她聊天,一句晚安伴我入睡。她喜欢看小说,我打听到名字,就去图书馆借来看,有时我看到一本不错的书也会推荐给她。于是那段期间我看了《复活》、《基督山伯爵》、《平凡的世界》等等,每晚闭上眼,想象这她的样子,头发、胸部、腿型……唯独她的面部我无法想象,一片空白,想到这里,我好像置身于茫茫无际地雪地,似曾相识,却依旧陌生。
后来,无聊的时候我会向她倾诉,她偶尔生病也会告诉我,我就会安慰她,多喝点水,要吃药,这让我很幸福。从某种角度,我希望她天天生病,这样让我有种存在感,让我产生她离不开我的错觉。跟室友聊天,我会铺天盖地说脏话,跟她聊天,我连“靠”都没说,我也很熟练地在这两种角色中变换。
我告诉她,大学的自由让我感到空虚,很迷茫,她说就多看书吧,那样充实一些,我听了她的话,也看了好多书,但依旧空虚,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孤单。这些,我不会向王军、陆言他们提起,我认为男生的脆弱只能在女生面前暴露,我想她也一样,这就是我们保持联系的原因。
偶尔,我也想过见到她本人,想到见面会打破这份神秘感,如果达芬奇告诉我们蒙娜丽莎因为看到她深爱的男人而微笑,那么蒙娜丽莎也不会那样迷人。还有一点,倘若她长得不好看,我是无法接受的,因为在想象上我付出了太多。
来大学第三个月,下起了雪,外面很冷,但寝室很暖,因为有暖气,暖气在南方是没有的,我也第一次体验到怀抱火炉吃西瓜的感觉。
大海媳妇来了例假,外面又冷不想出来,告诉大海放他几天假,大海一听也乐坏了,终于自由了。
古城的夏天是黄色,被太阳灼烧的枯黄,在寝室我们脱得只剩内裤,游走于各个宿舍,或者在有空调的网吧度过,晚上睡前则光着屁股拿个脸盆去水房冲澡,宿舍没有卫生间,厕所和洗漱的地方连在一起,于是每天早上怀着美好的心情去漱口时都能闻到一股恶臭,不过渐渐地也就适应了。
很尴尬地是楼管是个大妈,大概快50,有次我和王军在蹲坑,一起说着黄色笑话取乐,就在我享受着拉屎的快感时,我看到大妈严肃地面孔,她一只手拿手纸一只手解腰带,正在挨个寻找坑位,王军说丫怎么不说话,然后我也没听到他说话,跟大妈一起蹲坑的时候,气氛显得很紧张和压抑,我只想尽力早点解决,不想让大妈看到第二次。
出来后,王军忍不住骂道,“卧槽,这大妈还看我兄弟一眼,我服了。”我说大妈早就看腻了,他老公的,儿子的、孙子的,对你没兴趣,王军说他有种被视奸的屈辱,之后不到万不得已,箭在弦上,我们都选择去二楼大便。
二楼颇有一番意境,每次我都选择靠窗的蹲位,空气比一楼新鲜得多,环境也干净,一楼厕所的管道常年都是破的,貌似是排量太大,经常被冲破,二楼则不一样,干净舒适,拉屎的同时还能看见窗外的美女,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偷窥,再说即使被发现也只能看到我的头部,而我却能看清她们的脸庞,颇有一番意境,看到美女能让我们忘记厕所的臭味,并心旷神怡、一泻千里。
秋天一直呈现一种沧桑的灰色,那种让人压抑的背景,让人丧失激情的色调,使人沮丧,看不到绿叶看不到蓝天,并且渐渐变冷。
终于等到了下雪,我穿着睡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窗台下面暖气上放着一堆等待烘干的袜子和内裤,意味着我两个星期不用洗衣服。
鹅毛大学纷纷扬扬地充盈着整个校园,白色取代了灰色,就像一个刚出浴的女子,肌肤白皙,充满活力却不妖娆,就像缓缓飘落的雪花,恬静美好,这才是真正的象牙塔,一个安静又圣洁的地方。
一对对情侣在雪中打闹并不时相拥在一起,尽管雪花融化在脸颊上让他们感到一丝冰凉,但依旧冰封不了那幸福的欢笑,还有几个从来没有见过雪的同学兴奋地振臂大呼“终于见到雪花了”,然后将手中的雪球扔向同伴,撕扯在一起。
不经意间一个女生吸引到我,她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但她并没注意到我,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配上咖啡色的围巾,微微仰起头看着雪花,雪白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那一刻很美妙,她没发现我,因而让我看到她最自然的一面,也是最动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