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紫鹃。
没有你的每一天,没有过安然入睡的夜晚。最近越来越难受,浑身发软,心里发慌。真的很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我止不住地想你,一想到你并不在我身旁,就难过的要命。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出点什么事,生场大病,你一定会赶回来。可是我又想,要是这样的话,你一定会瞧不起我。
每回深夜爬起,望着月色下的走廊,走过洗手间时,就会想起我们一起在小屋洗澡的情景,温润的水珠从你细嫩的身上滑下……忽然觉醒,这样的温馨却不在了。每次到公园看书,就会想起我们在这里的许多故事,我枕在你的腿上,你给我掏耳朵,一起放烟花,一起骚扰老师傅,还有你做的肉泥汤,我迟到后你生气的样子,你无助地靠在我怀里。上次我回表妹家整理东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我们那么多个夜晚的温存,怎么忽然间变得冷冷清清?床还是原来的床,桌子还是原来的桌子,为什么就没有了等待你回来的安详呢?也许我和你的认识只是个梦吧?但是这个梦又如此的真切,刻在心中,一阵一阵的乏力酸痛。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很难过。我以前难过的时候,你会陪我一起喝酒,第一次是你先喝醉,第二次是我先喝吐,那今天呢?我很想醉,可是连醉的时候都会想起你,而你又不在我身边,我醉了又有什么用?除了难过,还是难过。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这么难过的时候,比你惹我生气时还要难过百倍、千倍。感觉就像第一次吃特辣鸭脖子,吃吧,一浪接一浪的辣劲让我既有快感又很难受,不吃吧,口中的辣味却久久不能散去,越是不吃,就越是细细体会口中留下的辣味,难受无比。
有时候我在想,你出去看看也好,也许就不会那么不顾及自己的言行,不会那么任性了。可是这么多天后我又在想,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口口声声真的很爱我,又为什么能忍受得了和我的分离?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分离,真的。从我们相识到现在,虽然还不到一年,却让我经历了无数个世纪一样,让我承受了无数次的难受。这是你我第六次的分离,我在短短一年之内承受着六次离别,哪一次不是惊心动魄?哪一次不是生离死别?哪一次不是遥遥无期?哪一次不是恩怨纷纷?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也许你比我够坚强,你比我够狠心,你比我更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不知道感情会不会冲垮我的理智,也不知道这样的缘分究竟会毁了谁?现在我还可以承受,还没有倒下,等我支撑不住的时候,也许我这一生就再也没有振作的那一天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你都要得到;只要是你想做的,你都要做到;我在你心目中,和你想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相比,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我倒下以后,你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可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忘不了我们的故事。
想起你咬着自己的手指忍痛和我做爱的情景,想起你每天晚上非要我陪着才能安睡,想起我们几乎是每天都见面的琐碎,想起这些,我很难明白你为什么还是要离开?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还是你为了让我妥协的另一个手段呢?如果你一天不回来,我就难过一整天;你一月不回来,我就难过一整月;你一年不回来,或许我垮了,或许我更坚强,或许我找了别的女人来忘记你。你过生日那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要所有的东西,我能做到的能想到的都做了,我不能做到的不能想到的也做了。你却在你最快乐的时候告诉我一个让我最难过的事情。这是否是你一贯的风格?
想起你和我恋爱后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再想想我即将面对的生日……我只要一个礼物,就是你回到我身边,难道这也算过分吗?难道这样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从来没有这样难过,都是因为你的离开。我甚至觉得这就是失恋,这样的分离和失恋又有什么区别?
6月12日凌晨,我彻夜难眠,把信寄出去后去夜大上课。
课堂上毫无心思,豌豆公主陪我一起翘课,向我讲了她当年和男朋友分离时痛哭了一场的事情,听得我更难过了。绕了三个电信缴费点,还是无法帮紫鹃交电话费,可能她用的是什么“动感地带”的冲值方式。
一个人站在街头,人流如洪。
依然是那么难受,想念她的心情无法抑制。高阳打电话问,随后开着摩托车来接我。
高阳见面就问:“是不是很想见紫鹃?”
我垂头丧气地说:“很想。”
“很想那就去见她嘛。”高阳说。
我们商量了具体去深圳的事情,然后着手准备。一想到可以见到紫鹃了,沮丧的心情立即消失。
高阳笑说:“瞧你刚才那个熊样,现在不好了吗?你呀,就是一团面,紫鹃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
我陪笑说:“对对,我就是一团面。”
我心中暗想,只要紫鹃愿意回来,就算她不要工作也可以,唉,原本的原则在她这里全都没了,但我顾不得许多,不是我不想讲原则,而是用情太深后的难受。真正的生理上的难受,头晕,浑身乏力,注意力很难集中,全都在想她,回想起开心的事情就为现在的孤独难过,幻想出来的背叛则让自己更是难过。所以,只要能见到她,一切都可以放下。
每月13日才能领工资,可我想见紫鹃的心情无比迫切,我决定下午就坐火车去深圳。
在这边有三件事要我去做,一是厂里的演讲,不过没说明具体时间。二是厂里的乐队排练,月底要演出。三是夜大的作业要交,算平时成绩。不过这些事情对见紫鹃而言都是小事,都可以放下。
还有三件更现实的问题。
一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更别说到深圳了。
二是我的工资卡掉了,就算到了深圳也拿不到钱,高阳只有500元借给我,最多够来回火车票的钱。
三是我的身份证随着工资卡一起掉了,要到一些日子才能补办到,没有身份证弄不好会给当盲流抓起来。我回到父母家,想把爸爸的工资卡偷出来。结果爸爸妈妈都躺在床上睡觉。我问妈妈要工资卡,说是一个同事他爹过世了,妈妈没多问,可能还没睡醒,就把卡和密码给我了。我偷偷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用塑料袋装着出去了,顺便把自己夜大的学生证带在身上。
高阳把我送到火车站,因为等车的候车室有两个,结果弄错了候车室还差点误了火车。
找到自己的铺位后,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的长途旅行。
在火车上认识了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女儿在深圳,几乎每年暑假都去一趟带外孙。
满肚子疑惑,紫鹃到那边到底是怎么了?她说她和一群男孩去湖边游泳,就她一个女孩,还呛了几口海水。说医院的老板很年轻,在追她。我给她写了封信,要她对自己言行负责,她看后打电话来发脾气。这些事情我越想越不安,越想越难受。再加上我对深圳人生地不熟,紫鹃的手机冲值卡余额不足,打不进电话,我的小灵通出了市区就没信号,而且紫鹃被调入了另一家医院,又没有告诉我地址、电话,包括她前面待的那家医院也只有个通信地址,没有电话。
深圳那么大,我到哪里去找她呢?如果找不着,晚上住宿肯定要身份证,我又该怎么办呢?
心中七上八下。
还好火车直接进了深圳。第二天一早,两夫妇指着一栋大厦告诉我,这是深圳最高的大厦,叫“地王大厦”,有98层,可以看到香港,50元一个人,到时候可以和你的女朋友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