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刚刚从翩若轩回来,你可知颜妃现今如何?”季舒玄不紧不慢的问道。
“臣妾……臣妾……”欧阳歆儿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不要钱一般扑朔扑朔的往下掉“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一时糊涂,臣妾实在是不堪被颜妃奚落,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啊皇上……”
季舒玄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平淡无奇的语气到说出了一句问句“朕只是问你知不知道颜妃的现状,歆妃你这是……?”
“皇上……”欧阳歆儿哭的更厉害了,抽噎着道“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皇后姑姑面上和我欧阳家世代忠于苍云,为苍云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了歆儿这一次吧,歆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季舒玄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说道:“看起来歆妃还不知道颜妃的伤势了听太医说伤的挺重的,要不是朕派了人随身保护,恐怕是连命都葬送在青莲池了。”季舒玄当然不会在欧阳歆儿的面前说出夏颜落会武功的事情,只说了派护卫保护才保住了夏颜落的性命。
放下茶盏,重重的在桌上一跺季舒玄沉声问“歆妃,你可知道夏颜落是何人?”
“她……她是南湘的和亲公主,是皇上亲封的颜妃娘娘……”欧阳歆儿胆战心惊的回话,虽然季舒玄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她知道,这次的事情绝不是那么容易掀过去的。本以为夏颜落只是个傻子,季舒玄只是顾忌着南湘国的几分颜面才对夏颜落礼遇有加,没想到他竟然还派了侍卫贴身保护,竟然让家族护卫失手,这次要是再不小心处理,怕是不光她欧阳歆儿,就是欧阳家族也会被迁怒。
“哦?你竟然还知道她的身份啊!”季舒玄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随即又沉下脸,冷声问道:“那你可知道她若是死了,南湘会怎样?苍云又会怎样?天下又会怎样?”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问道欧阳歆儿脸色发白,不知道如何回话。
“你若是不知道,就由朕告诉你!”季舒玄冷冷一笑开口道:“她是南湘公主,还是最受南湘王宠爱的公主,她若是死了,南湘便有了向我苍云宣战的理由,更何况还有月岩国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开战,苍云定然民不聊生。欧阳歆儿,你好大的厉害啊,竟然险些左右了天下的命运!”
“臣妾知错了……”欧阳歆儿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季舒玄单手摸了摸下巴,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该来的都来了,这下可有意思多了……”
“宣皇后进来。”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不到片刻,皇后便缓步而入,雍容华贵的气质没有被丝毫的打破,从容而优雅。
“参见皇上。”半蹲着行了个礼,王皇后朗声道。
“皇后平身。”季舒玄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虚扶了一下。
王皇后明显蹙了蹙眉,但却很快的掩藏了起来,谦恭的回道:“谢皇上。”
撇了一眼跪在一旁,浑身抖如筛糠的欧阳歆儿,王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不过却是在背对着季舒玄的时候才展现了出来,柳眉倒竖喝道:“欧阳歆儿你可知罪!”
“皇后,不,姑姑,歆儿知错了,歆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姑帮歆儿说两句好话啊!”欧阳歆儿跪爬到王皇后的裙下,扯着王皇后的下摆央求道。
王皇后眼中的鄙夷更甚,一把扯过下摆,转身跪在了季舒玄的面前,恨铁不成钢一般的道:“臣妾管理后宫,竟让宫中出了如此嚣张跋扈,蓄意谋杀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还请皇上废除臣妾后位,以示惩戒!”
王皇后不愧是在后宫混迹多年,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用的绝妙,先是撇开与欧阳歆儿的关系,再来请罪,就算季舒玄真的想对她动手,也要掂量掂量王家的势力。欧阳歆儿不过是她在后宫养的一条狗,那些她不便出手的事情,只要微微挑拨自然有欧阳歆儿这个蠢蛋去为她做,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照拂欧阳歆儿的原因。
不过既然是狗,自然没有必要去为了一条狗担风险,以她王家的势力,多少个欧阳歆儿没有?弃車保帅自然是明知之举。
季舒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皇后不必如此,后宫琐事繁多,皇后难免不查,只是如今出了这事,皇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王皇后一听此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是皇后,还是主掌后宫的皇后。只是这欧阳歆儿……“皇上,臣妾以为纵人行凶,此事事关重大,后宫万万不可长此风,否则后宫如何安宁?此事应当重罚!”
王皇后话音刚落,欧阳歆儿便大哭了起来,丝毫不顾仪态,央求道:“姑姑,歆儿真的知错了,姑姑饶了歆儿吧!”
叹了一口气,王皇后有对着季舒玄叩了一首,满眼的怜悯看向欧阳歆儿,又转头对季舒玄道:“虽然理应重罚,但歆儿好歹也是臣妾的侄女,臣妾实在是不忍心重罚于她,还望皇上念及与歆儿的旧情从轻处置……”说完又叩了一首。
季舒玄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叩首不起的女子,回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王玉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