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岚又给童晓桐把了脉,确认只要再服几剂汤药、休息三两日便无大碍。接着,郑堂二人便各自回房休息,苏沂命人把古琴搬到童晓桐卧房,二人弹琴唱歌直到晚饭前,苏沂有事也就没有留下吃饭。
郑堂睡了整个下午,醒后又来到童晓桐卧房,童晓桐见郑堂气色好了很多,便开心的叫他跟自己一起吃晚饭,郑堂自是欢喜答应,这顿饭吃的温馨惬意。饭后郑堂不放心童晓桐的身体,就说陪她到晚一些,看她睡下再走,其实此刻郑堂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根本舍不得离开,当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放纵自己的身和心,与童晓桐多黏了一会。童晓桐也兴奋的安静不下来,像几辈子没说过话。
“郑堂,你知道吗?!苏沂真的是天仙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端庄古典的女孩子!尤其是她弹琴的时候!简直太美了!”童晓桐满眼的崇拜,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弹得就是那把琴吗?”郑堂回头指指身后的古琴,他极具磁性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好听。
“对呀!就是那把!那天苏帮主让我表演节目,但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就唱了一首歌,沂儿很喜欢,还说要谱成曲,今天下午我唱给她,她怎么也谱不完全,废了好大劲儿。”童晓桐盘坐在床上,时不时还摆弄着下午苏沂给自己新梳的头发。
郑堂听罢,便走到琴前,先是摸了摸琴额和岳山,然后小声说道:“真是把好琴!”
“你说什么?”童晓桐没听清楚郑堂的话。
“呵呵,没什么,你唱的是什么歌,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郑堂突然这样要求,弄得童晓桐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认真完整的唱了一遍《明月几时有》,其实童晓桐第一句一唱出,郑堂就已经知道这首歌了,因为他有一半的生命是与童晓桐在同一个时代度过的,但是他还是耐心的听完,无比享受的欣赏着童晓桐的表演,他从没觉得哪个时刻比现在还要幸福。
童晓桐唱罢,郑堂便在古琴上演奏开来,烛光披在他宽阔的臂膀上,照着他柔情似水的脸,纤长的手指丝毫不比苏沂迟钝,一曲连贯悠扬,竟然一个音都没有错,把床上的童晓桐惊得差点忘记呼吸。
“郑堂.”童晓桐安静下来,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恩?”郑堂看到童晓桐对自己的崇拜,但并没有多大的成就感,他喜欢平淡平等的生活,他认为有些事,你讲与不讲它都是客观的存在,就像他精通音律一样,没必要炫耀,也不用刻意隐瞒。郑堂之所以精通音律,是因为他母亲在世时,是一位极具天赋的小提琴演奏者,他十五岁那年,重病已久的母亲去世,郑堂是在母亲的葬礼上穿越到这个时代,一转眼已经过去十二年。
“你真的好厉害,沂儿弹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谱出曲来,你就这么两下子就弹出来了,之前在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弹琴呢?”
“没有弹琴的理由,为何要弹呀?”
“那你今天有了?”
郑堂迟疑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孩子,他应该怎么说呢?说为了讨她欢心,还是说自己情不自禁?他也不知道理由到底在哪里,就是很自然的想这么做,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表达感情,就这样回答童晓桐:“你不是说苏姑娘一下午都没弹出来嘛,我就来试一试,明天好教给她,免得她苦恼。”
“恩,对!那我明早就告诉沂儿,她一定很开心!”童晓桐欢心不已,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郑堂见她如此欢欣鼓舞,心里的小火苗又一次被自己愚蠢的行为浇灭了。
经过两天的修养,童晓桐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现在跃跃欲试想要练练拳脚,郑堂自是最懂她的那个。
这一日,郑堂一大早就来到童晓桐房间,他双手背后,神神秘秘,童晓桐见他进来,急忙蹦下床迎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童晓桐红光满面,精气神儿很好。
“我想到某些人快要呆不住了,免得她再去挖石头、请杂草,就早点来制止一下。”经过这两天寸步不离的朝夕相处,郑堂与童晓桐之间又多了几分默契。
“你现在也会挖苦人了,都是乐岚给带坏的!你手里藏的什么东西呀,拿给我看看。”童晓桐探头到郑堂背后,还用手拽着他的胳膊。
郑堂像反方向侧了侧身,说:“这可不行,不是给你的。”
“我看看能怎么样嘛,我又看不坏,你怎么那么小气?”说罢童晓桐便与郑堂疯闹起来,说什么也要看看郑堂手里的东西。
郑堂只想逗逗她,手里的东西原本就是送给她的,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拿了出来。
童晓桐一把抢过来,说道:“你胡说!这分明就是送给我的。”
这是一个鸡毛毽,童晓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鸡毛毽,它是用布片将铜钱裹住,然后从铜钱中间的孔中将布头翻出来,最后插进鸡毛用线捆绑而成。
“这个‘毽球’真有意思,你做的吗?”童晓桐兴奋的问郑堂。
郑堂点点头,但是马上说道:“谁告诉你这叫‘毽球’,抛足戏具都不认识,这叫‘鞬子’。”郑堂故作奇怪,间接的告诉童晓桐毽球在古代要叫做‘鞬子’。
“鞬子?怎么叫不都是一样的嘛,就是那个意思啦!”童晓桐在郑堂面前丝毫没有防范意识,说的话再离谱也觉得无所谓。
“我们来踢一踢如何?”郑堂笑了笑,提议道。
“好呀!我先热热身!”童晓桐跑到院子里,先是垫了两下,试了试毽球的重量,然后一个猛劲将毽球踢至半空,在毽球将要落下来时,只见她瞪大了眼睛蹦起身,右腿盘与左腿后,用鞋底又将毽球弹回空中,用童晓桐的话来说这一招叫做‘打’,随后她既用肩膀垫,又用胸部弹,还不忘用头顶两下,玩的开心极了。
郑堂看着她又蹦又跳,还乱七八糟的喊着口号,有了小小的成就感,看来自己的功夫没白费。但是此时,欣赏童晓桐踢毽球的,并不只有站在屋门口的郑堂一人,还有院门口的苏良彪,他也将童晓桐的俏皮活泼看在眼里,不愿上前打扰。
大好和谐却被刚刚到访的乐岚打破了,乐岚走到院门口,看见苏良彪傻傻的站着,就往院中探了下头,发现童晓桐在踢鞬子,郑堂也在,就对着苏良彪的后脑勺嚷嚷一句:“苏帮主怎么不进去看?”
苏良彪被他吓了一跳,童晓桐和郑堂也朝院门口看过来。苏良彪对这个行为泼皮的郎中很无奈,说道:“乐大夫好早呀!”
“不早了,不及某人呀,贪黑做鞬子,一大早就跑来献殷勤,比我这个还大夫敬业。”乐岚这两天也发现苏良彪对童晓桐很特别,他边往里走,边大声说给苏良彪和童晓桐听。
童晓桐听到小脸微红,心里甜蜜蜜的;苏良彪却暗骂,一个鞬子也值得耀武扬威。
郑堂急忙迎上前,道:“苏帮主今天好早。”
苏良彪心想郑堂这小子哄女人的招数还不少,但也比那个乐岚强,好歹是个正常人,便马上回礼道:“郑兄也好早呀!”他接着看向童晓桐说道:“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看来是痊愈了,都能踢鞬子了。”
“是呀,我已经痊愈了,还得感谢苏帮主和沂儿姑娘的关照,否则小命儿都保不住了。”童晓桐显得有些拘谨。
“小命儿哪有那么容易丢,这话可不好胡说。”苏良彪露出笑容。
童晓桐也跟着笑笑。
“我看你鞬子踢得很好,要不要一起玩玩?叫上沂儿,我们比一比。”苏良彪接着问童晓桐。
“真的吗?!”童晓桐突然来了电。
“当然真的,这还有假的?”苏良彪看自己的提议引起童晓桐的兴致,多少有了点面子,然后命人把苏沂请来,又把带皮皮虎出去玩的二黄儿也叫了回来。
不一会大家都集中在院子里,三男两女一半大孩子。
“苏帮主觉得我们应该怎么玩?”郑堂也来了兴致,难得有这么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将计就计好好活动活动。
还没等苏良彪说话,童晓桐就站了出来:“哎哎哎!我知道怎么玩!我们在中间划上线、枝上竹竿,六人分两组,线的左边一队右边一队,不许过界,往对方的区域踢,踢不过线或者接不住掉在地上都算输,哪方次输的数多,哪方就算失败。”
“恩!我觉得这样很好!”苏良彪表示同意,
郑堂在心里暗想,这个童晓桐把现代羽毛球的玩法都带来了,亏她想得出来。
“那怎么分组呀,我们六个.看上去老少皆宜呀!”乐岚接着说道:“我看我郑堂、童晓桐我们三个一组最好!”
苏沂一听马上接话道:“那可不合适,你们三个都不会武功,我跟我哥一组,那不成了欺负你们,应该是晓桐、我哥和二黄儿一组才对,我跟你们俩一组。”苏沂非常聪明,她想尽办法给他哥制造接触童晓桐的机会。
“恩!我觉得合理!两个女孩分开,我带着二黄儿,实力均衡。”苏良彪也同意这种分法。
乐岚在后边一直偷偷的捅郑堂,郑堂就是不说话,苏良彪问向郑堂:“郑兄觉得怎么样?”
郑堂微微一笑说:“我没有意见。”
乐岚很是无语,但是他已经想象到这个闷葫芦一定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