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桐回到房间,加了顿汤药便睡下,直到午饭时分苏沂来访才醒来,苏沂转达苏良彪的意思,让郑堂和乐岚祠堂一去。
郑堂二人来到祠堂,见苏良彪面带笑意,心情好似不错。
“苏帮主,久等了。”郑堂上前有礼道。
“恩,都坐吧!”苏良彪让手下人端上热茶,命所有人离开后,接着道:“今早童晓桐来找我,说了她的经历,当然,还有跟你们之间的渊源,这小丫头确实有点本事,关于她的部分我信了,但是二位的.呵呵,不尽人意了一些。”
“苏帮主见多识广,阅人辩事如此精准,我与乐岚确实是‘书生’和‘郎中’,只不过略小成,不值一提,轻描淡写也罢。如您所见晓桐率真美丽,让人难以抗拒;这样的女孩命运多坎,谁又能无视?这件件事管下来,你我就这样相识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哦?怎么件好事?”
郑堂站起身,走到在堂中,道:“据我所知,十七年前,江湖中有一位极富盛名的前辈中钩吻之毒身亡,他的死引来轩然大波,因钩吻无化解之药,所以令人闻风丧胆,那时大大小小的帮派挖门盗洞获取此物,并加以利用,实现自己称霸一方的目的,这样的代价是惨重的,不少仁人义士、胆识英侠都被其所害,破坏了江湖规则,顾然,几大帮派聚首要让此物彻底消失于江湖,就采取了大规模的排查、焚烧,甚至不惜战争,历时五年终于将此物扼杀。如果我猜的没错,中毒身亡的那位大侠就是贵帮上任帮主,号称‘拳怪’的苏直,苏老前辈。”
苏良彪面无表情,沉默片刻,说道:“郑兄果然了得,不错,你说的对,中毒者正是家父,那又如何?”
“在下还知,钩吻并未彻底绝迹。”
苏良彪猛然抬头,心里暗自担忧,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可小觑。
郑堂继续说道:“当年经几大帮派商讨,钩吻虽诱歹人心智,但仍有极高的利用价值,遂决议留下几株种苗,繁殖于大洪山之上。苏帮主,不知在下所说是否属实。”
“哈哈!你知道你说完这些话的后果是什么吗?!”只见苏良彪左手握拳,一股红光汇集于上,凶神恶煞。
郑堂见状,不慌不忙,反倒坐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接着说:“苏帮主,我一向敬重像您和苏老前辈这样的江湖义士,我也不是无知草莽,如果说立场,我想我们应该是一致的,但是现在知道此事的人不仅只有我,这您比我还清楚。”
苏良彪听到这里,收起了拳头,道:“我不与任何人立场一致,但犯我者,亡!”他立目而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警告郑堂休想出什么幺蛾子。
郑堂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必须再次申明立场,才能取得信任,于是道:“呵呵,苏帮主多虑了,您说的对极了,犯我者必亡,您护的是家园,我又何尝不是?郑堂十五岁独自闯荡,吃百家饭,读偷来书,记不得到底有多少人救助过我,邻里乡亲无不是我的家人,战乱争霸要伤害我多少家人,犯我者,同样亡!”
苏良彪一听,顿时改变对郑堂的看法,郑堂斯文干净,看不出义盖云天的侠骨,但是举手投足果断决绝,倒有些所谓大侠之人没有的气魄,便说道:“既然郑兄这样说,我苏良彪也不再否决,你可知暗处这些人,到底作何目的?”
郑堂一听苏良彪这样说,便更加底气十足。继续说道:“长安醉红楼是个有名的ji院,内部人物关系复杂,隐藏很深,私交甚广,童晓桐和宫正就是被那里所绑,我暗箱操作很久,收获不大,至今没查出幕后主谋,目的更是不详,我不会放弃深入调查,但是即便抓出主谋,也未必平息得了钩吻的风波,彻底解决的办法唯有两种。”
“哪两种?”郑堂勾起了苏良彪的兴致。
“一种是钩吻绝灭,一种是研制解药。”郑堂笃定自信,苏良彪为之一振。
苏良彪没有说话,而是思考着,虽然他拒绝别人打他大洪山的主意,但是不得不承认,郑堂所说之法的确治本,面对又一波企图钩吻之人,研制解药是救人救己最好的方法,这个郑堂果然揣天下之大爱,是条大智大勇的好汉子。
郑堂见苏良彪有所迟疑,便继续下猛药:“苏帮主,昨晚我说过‘书生说理,郎中瞧病’,您问我‘如何说理,给谁瞧病’,我并没有直接回答,现在我想给您答案,郑堂说的是天下大公之理,乐岚瞧的是世间恶毒之病,如果您认同郑堂的理,那乐岚就是研制解药的人,世间奇医仅此一人,无药不通,若研制有果,我想苏老前辈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苏良彪看向坐在郑堂后面,由始至终一言未发的乐岚,此人天庭饱满,是大贵长寿之相,与民间传说的降世神医颇有几分相似,又是一阵沉默过后,苏良彪开口说道:“郑兄胸怀天下,苏某实为敬佩,此事我定放在心上,择日给予答复,童姑娘大病未予,二位也借此机会,赏赏我大洪山之景,尝尝我苏家祖传好菜,可好?”
郑堂见苏良彪态度转变之大,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便见好就收,欣喜答应,又做感谢后拜别苏良彪,二人从祠堂走出来。
乐岚问道:“你有把握吗?苏良彪看上去狡猾得很。”
“等他的答复吧,你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呀?”郑堂看穿了乐岚的心思,乐岚每次见到未接触过的草本植物就会异常兴奋,他在这方面是个狂热的家伙。
“急有什么用呀,人家也不放话,你不要去休息一下吗?你可两夜没怎么睡了。”
“先去看看童晓桐的情况,要是病情稳定了,我就去休息。”
“你已经陷进去了,你发现没有?”乐岚快走了两步,走到郑堂前面。
“陷哪了?你能关注点别的吗?”郑堂懒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把他推到一边。
乐岚又追了上来,接着说:“你就是嘴硬!你是不知道自己看童晓桐的眼神呀,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心疼呀,你什么时候那么看过我?”
郑堂突然停止步伐,故意露出色咪咪的眼神,说:“乐岚,你是在吃醋吗?我们俩不会有结果的。”
乐岚一听脸都绿了,大声喊着:“郑堂!你。。你有病吧!”
二人走进童晓桐房间时,童晓桐正坐在床上和苏沂说说笑笑,乐岚的药非常管用,她的身体恢复了很多,看到郑堂二人,便马上停止说笑。苏沂站起来款款身,礼仪十分到位。
“苏姑娘,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童晓桐实在是给大家填麻烦了,郑某十分感谢。”郑堂上前表示感谢。童晓桐听到郑堂这样说,感觉自己就像郑堂的家人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小脸微红抿着嘴巴看着郑堂。
苏沂听完郑堂的话,急忙回答道:“郑公子客气了,童姑娘与我苏家投缘,以后日子那么长,来来往往难免互相照应,这点又算得了什么,郑公子放心好了,童姑娘不会吃亏的。”苏沂的话表面看是客套话,但是她已经认定童晓桐会留在大洪山,主要因为她知道她大哥对童晓桐情有独钟。
郑堂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笑着点头。他心里暗暗猜测,难道童晓桐答应要留在大洪山?一种小失落划上心头。
这时童晓桐张口说了话:“郑堂,沂儿的古琴弹得特别棒,我能不能让她把琴搬到这里来呀?”
“啊?!”郑堂听到这个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问题,不自主的‘啊’了一声。
乐岚反应倒是很快,马上接话道:“你为什么要征求他的同意?这里还有三个人,我、苏姑娘,还有二黄儿,你问谁都说得过去,问郑堂.实在说不过去吧童姑娘?”
“我.”童晓桐被乐岚问得无言以对,脸一红到底。
乐岚接着说:“我是你的大夫,你征求我的意见应该是首选;苏姑娘是琴的主人,她要同意也是必须;二黄儿睡在你里卧,你噼里啪啦的,人家要不要休息呢?可是郑堂.碍着他什么事儿了吗?除非.你.”乐岚欲擒故纵,坏笑连连。
羞得童晓桐抓起枕头就扔了过去,吵着:“乐岚,你烦死了!烦死了!!”吵完就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童晓桐这样的表现可让郑堂美翻了,看着她滑稽的小样子,心里甜得不得了,恨不得上去把被子掀开,好好宠爱她一番,但是对于郑堂来说,这都只是想一想,他绝对做不出来。乐岚就这么帮被动的郑堂扳回一局,苏沂却担忧起来,很明显她大哥处于劣势,她必须帮她大哥一把才行。
现在的局势有些混乱,郑堂和苏良彪都看上了童晓桐,两人风格完全不同。郑堂是防守军,童晓桐明明对他有倾向,他却躲躲闪闪,急死了乐岚;可苏良彪是进攻军,面对重重困难,也下定决心要攻破,虽然暂时处于劣势,但谁又能预料以后的事情呢,更何况还有苏沂这么一个贴心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