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童姑娘怎么了?!”天未亮,苏沂就忙三火四的冲进童晓桐的房间,她看到此时童晓桐躺在床上,意识不清,满头虚汗。
“她烧的很厉害,身体十分疼痛,一直在说胡话,只能听清‘好疼’这两个字。”苏良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停的给童晓桐擦汗,二黄儿则是跑里跑外一趟趟换着水。
“脉象怎么样?请大夫了没有?”苏沂坐到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把了把她的脉。
“脉象很不稳,体内有一股真气游窜,她根本驾驭不了。”看得出苏良彪十分担心。
“怎么会这样呢?那不是要折磨死她吗?哥,你快帮帮她!”
“大夫马上就到了,也许退了烧,意识恢复以后就好了。”苏良彪摸了摸童晓桐烧得通红的小脸,心疼极了。
“退烧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这一天都不退呢?你要她疼死吗?!你可以封了她的穴道,控制住这股真气呀!”苏沂有些急,她完全不能理解她大哥的做法。
“她也许不想这样。”
“不想?她说的?”苏沂听的有些蒙。
苏良彪把童晓桐的胳膊从被子中拿出来,袖口一直掀到肘关节,展现在眼前的这条胳膊,虽然白皙光嫩但竟伤痕累累,小臂上布满树枝留下的刮痕,最明显的是从肘关节到手腕还有一条又宽又重的淤青,看得苏沂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怎么会这样呢?.”苏沂不敢想象。
“你再把一把她的脉,这股真气很狂躁,稚嫩的很,明显是刚刚修来的,看她这一身伤,很可能是她自己硬生生给逼出来的。”
“即便是她自己想练的,现在也不能让她硬挺吧!你不给她封穴,那我来!”苏沂推开扶身在床上的苏良彪,准备把童晓桐扶起来。
“沂儿!每派武功都有自己的修法和精髓,每条修成的路都是有牺牲的!她把自己弄成这样才得以如此,现在,你要相信她能战胜这股力量,而不是让你把她打回原形,你还想让她再受一次罪吗?”苏良彪站起身按住苏沂,有些激动,然后指着童晓桐的脸对苏沂接着说:“你看看她,她像放弃的样子吗?!你记得她说的话吗?‘千里之行几经生死’,她没想象中那么脆弱!坐下!等大夫看过后,你就去抓药!”
“可是,哥!!~”苏沂还是不同意苏良彪的想法,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
此时,千里之外的郑堂还在睡梦中,自从遇见童晓桐他再也没做过奇怪的梦,可现在他又做了那个梦,在梦中,一片混沌,他难以呼吸,朦胧中似乎有个女人的身影,但他看不清楚,想要尝试靠近些,却堕入黑暗的万丈深渊,他再一次被加速坠落的恐慌感惊醒,醒来时满头大汗,左手戴着玉扳指的中指焦灼难耐,他摘下扳指握在手心,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童晓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倍感疲惫,来到桌边喝了一大口水,他觉得太嘲讽了,千军万马、猛兽巨怪他都逃得过,竟然会逃不出这样一个梦。他回坐到床上,运功调气后便无心再睡。
郑堂来到前堂,清晨的宁静让他觉得舒服了很多,他握着玉扳指,越想越不对,这几****从未停止过对苑月娇和钩吻的调查,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收货,他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今天这个梦来得更不踏实,他清晰的记得上一次做这个梦正是童晓桐来到这里的那天,直觉告诉他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必须走一趟。
这时,正好看到他的三大护卫之一陈琛出现在长廊里,“陈琛!你过来。”
“王爷早!”陈琛听见后马上进到前堂。
“恩,你去把乐岚给我请来。”
“是!王爷!”
“啊,对了!让他牵着那匹三河马。”郑堂补充道。
“是!”
不一会睡眼惺忪的乐岚牵着他那匹三河马摇摇晃晃出现在郑堂眼前。
“你抽的什么疯?太阳还没出来呢。”乐岚老远就嚷嚷着。
“你今天陪我走一趟。”郑堂已在前院等候乐岚,手牵汗血宝马,行囊也已绑好,见乐岚走到身边,便顺手把替他准备的好行囊丢了过去。
“去哪呀?”乐岚慌张的抱住包裹,有些突然。
“大洪山。”郑堂边说边跨上马。
“大洪山?!不是我说你郑堂,是谁说的什么人人都有痛呀甜呀的经历,一会拥有一会失去的,你是不是觉得英雄只有从天而降才叫传奇?你征服少女都用这招吗?你可以.哎哎哎!等等我呀!”乐岚还站在地上对郑堂冷嘲热讽,郑堂已经驾马驶出前院,乐岚连忙背上包裹跨上马跟了出去。
乐岚这批三河马也是上等中的极品,是关外供奉朝廷的至宝,乐岚虽不会武功,但是马术还算精湛,这都亏了郑堂的点化,二人一路狂奔,时至中午便已走四百余里。
“照这个速度,日夜兼程,两天足以。”二人下马稍作休息,补充能量,郑堂说道。
“差不多吧,得抓紧走,等到天黑,就没有这么快了。”乐岚在正事上从不含糊。
“好!”说罢二人又跨上马背,奔赴大洪山。
按照大夫的药方,苏沂已经把药煎好,苏良彪尝试着唤醒童晓桐,可完全没有效果。只好强制性的将她扶起,苏良彪在后拥着童晓桐的身子,苏沂在前一口一口把汤药送进她嘴里。
“哥,这样能行吗?我真的很害怕。”
“先观察一下吧。”苏良彪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可见他对童晓桐真的是一见倾心。苏沂喂完药,苏良彪并没有把童晓桐放倒,而是继续在怀里抱着,还时不时用脸贴着她的额头,试着她的体温。他想起昨晚童晓桐的话,她说宫正是可能影响她后半生的人,这会是怎样一种影响呢?经过十余天的相处,苏沂已经打心眼里喜欢宫正,这对苏沂将是怎样的伤害呢?现在童晓桐这个样子,要不要让宫正出现呢?他矛盾极了,看到妹妹对这个可能是情敌的女孩这么细心照料,他真的下不了决心告诉苏沂真相。
“沂儿,你别忙了,坐到这边来,二黄儿你去换盆水来。”苏良彪支走了二黄儿,把苏沂叫到身边。
“你觉得童晓桐是个怎样的人?”苏良彪问道。
“恩.童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虽然你还没有告诉我昨天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勇敢、善良、重情重义,昨天她那么拼命的保护你们,连一只幼虎都不忘记,真的好勇敢!希望她不要出事,快快好起来。”苏沂说着用毛巾给童晓桐擦了擦额头。
“我很喜欢这个丫头。”苏良彪直截了当。
“我昨天就看出来了,我以为你只做英雄,不要美人呢,原来也逃不过这关。”苏沂微笑着又看向童晓桐说道:“只不过呢.”
“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好喜欢她!要是她以后能留在大洪山,就有一个天仙般的嫂嫂陪我唱歌弹琴写字画画,那该多幸福呀!”苏沂流露出幸福的眼神。
听完此番话,苏良彪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单纯直白的妹妹,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童晓桐留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和宫正有怎样的过去,或者暗许了如何的将来,他都要插这一脚,如果他连一个小小的宫正都比不上,那他还是这一帮之主吗?
时间已至傍晚,童晓桐的体温暂时得到控制,身上的大小伤口也得到了较好的处理,但是意识仍不清醒,嘴里还在喊着‘疼’,苏良彪始终寸步不离,丝毫没有含糊。
苏沂端来一碗稀饭,里面的米都煮开了花,非常软嫩,是特意给童晓桐做的,好在她还有吃东西的意识,勉强进了一顿餐。
“哥,我今晚守在这里,你回去休息吧,想必昨天你也没睡好吧。”
“我守在这里可以,还有二黄儿在,你不用担心。”
“可是哥.”
“你回去好好睡,明早过来换我,今晚我留下。”
苏沂见拗不过苏良彪,便回房睡觉。苏良彪真是好体质,又硬生生坐了一夜,二黄儿也在床边趴了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苏沂就端着汤药和稀饭来换班,可苏良彪就是不肯走,直到下午见童晓桐病情稳定才肯回房休息。
苏良彪走后二个多时辰,临近黄昏,童晓桐突然严重起来,虚汗又控制不住的外流,体温瞬间攀升,疼痛感加剧,她现在近乎是在呻吟。苏沂真的害怕极了,她又给童晓桐把了把脉,发现体内那股真气力量见长。其实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因为大夫开得药对童晓桐一定是有所帮助的,会让她体力恢复很多,她自然就多了些体力削弱真气,但如果她的身体并未康复又抗拒药效,那真气就会再度迸发,甚至变本加厉。
二黄儿看见童晓桐那么痛苦,便噗通跪到苏沂面前,拽着她的裙摆说:“苏姑娘,你救救我姐姐!她已经昏睡两天了,你救救她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罢咚咚的使劲在地上磕着。
苏沂原本就拿不定注意,她并就不赞同她哥哥的想法,她认为就应该封其穴道、保命为大,此刻正直苏良彪不在身边,再加上二黄儿突然这么一跪,她终于拿定主意,要为童晓桐封穴!
她扶起童晓桐,让二黄儿在前面把住她的肩膀,以便她能坐稳,然后由上至下点了她的百会、哑门、大椎、神道、至阳、筋缩,当要点督脉的‘命门’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苏沂不仅没有点成,她和二黄儿的手还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尤其是面对童晓桐而坐的二黄儿,他竟然连身体都被推翻了。
苏沂诧异极了,她试图扶住童晓桐,可发现她一伸手就会被打出来,根本近不了童晓桐的身,童晓桐便晃晃悠悠歪倒在一边。
苏沂赶紧蹦下床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黄儿拄在床尾,指了指童晓桐胸前的位置,说道:“那里好像多只手,重重的推了我,我确定!”
二黄儿说的没错,这股力量的确是从童晓桐的前胸发出来的,但并不是体内的那股真气,而是来源于她的一块配饰,这块配饰她从出生起便带着,从未离身。但苏沂却想不到会是这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