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恶劣了,总之,那天出宫的早上特别冷,刮着寒风,皇宫的上空一片灰蒙蒙,像是被什么压着感觉快要掉下来,一地的落叶片片吹拂了起来,竟弄得整座皇宫城围都是飘满枯叶,寻不到落地的阵脚,似乎没人敢出来,就连各个宫殿把守的侍卫都持把不住要将脑袋缩到衣领去,有些还在某个角落躲着喝酒,为的就是驱寒能打起精神。
为了躲开玉致,穿的严严实实的史常卿特意绕开路口匆匆跑到宫门口,一辆马车早已准好在那候着,似乎也是受不了这寒冷的天,那匹拴住的马儿烦躁地踩着马蹄原地乱嘶,当史常卿上马车一撩的轿帘时,顿时那张脸色拉了下来,因为里面还多了一个人,正好是史常卿想躲开的玉致,此时翘着二郎腿,一手拖着脸腮坐在马车里等待的玉致,看到她爹出现后,立马赶紧把腿放下坐好,还好死不活地冲史常卿微微一笑招呼道,“爹!”
可以想象常卿的脸有多难看,不用看也知道玉致的表情有多滑稽,看到父亲露出无奈,又是没话说的样子,玉致调皮向他吐吐舌头,将史常卿拉了进来坐下,似乎是刻意想要与父亲套近乎,玉致拉把着史常卿的手臂枕着,“爹,别不高兴了。来,笑一个嘛!”说着,玉致很想伸手在史常卿脸上扯个笑脸来压压僵硬的气氛,却被史常卿一脸的冰川给吓得缩回了手。
玉致委屈地低下脑袋,像是随你处置。
史常卿则不忍心,抬手戳了戳玉致的脑袋瓜子说道,语气倍感疼惜,“你啊!出来衣服也不穿多一点!”
闻言,玉致欣喜地抬起头抓住史常卿的手,拜膜道,“这么说,爹肯让我随你一起出宫了?”
“不然还怎么样?你看看你,手这么冰!”对于一个父亲的身份,史常卿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不悦道,说着,两手搭上玉致的手,想暖和她冰冷的手,顿时,一下活泼好动的玉致,因为父亲的举动,变得安静起来,鼻头酸楚看着父亲,一直以来,父亲都是这么疼惜她,以前好久没这么仔细看过父亲,没想到,父亲额前两边的头发竟有白发悄然爬上了。
“爹!”玉致唤道。
“又干嘛!”史常卿习惯性地抬头问道,以为玉致又有什么古灵精怪的玩意。
“爹好像老了!”玉致说道,手心里感受父亲传送过来的温度。
“玉致长大了,爹,当然要老了!史常卿说道,便向外面的赶车的太监说道,“我们走吧!”话毕,马车启动了,朝宫门走去。
因为史常卿有出宫的腰牌,至于多出一个玉致,也以为只是跟随的宫女,谁让玉致打扮这么普遍,估计仍在大街上也就黄毛丫头一个,所以宫门口的守卫只是检查了一下便放行出宫。
“爹出宫做什么?”玉致狐疑地问道。
“找你舅舅!”
“嗥!居然是去找舅舅也不带上我!”
“爹在想,等那件事过后,爹就偷偷带你离开皇宫去舅舅家!”
“离开!真的吗?”玉致一阵欣喜,回过头又迷惑,“不过爹说的是什么事?为什么要等那件事后?”
史常卿没有再说了,任凭玉致怎么问,史常卿都是一笑而过。
那是抚安城外的一个小县,离抚安有四五十里,名为卲门,有八十多户人家,那个地方,民风淳朴,群山环绕,含中一条瀑布飞岩,偶尔会有一些珍禽异兽,在所多有,虽说有些隐秘,景色在冬季里甚是优美。
而这里便是史常卿他们要来的地方,马车停在卲门县外,玉致跳下马车,顿时一股寒冷袭来,身子潜意里抖了一下,缩缩脖颈。随后,史常卿也走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卲门县,从远处看来,里面透着和谐之宁。
“走吧!”史常卿说道,玉致点点头跟上他的步伐走了进去,那是一条街口,路两边都是高矮不平的小榭房,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几辆粼粼而来的车马,尽管天气恶寒,还是有商贩出来做生意,但路口也较为冷清,没有像抚安城那么热闹,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很少有人肯出门,空气里嗅来的都是香喷喷的烤地瓜,闻着都感觉暖了。
走着走着,史常卿突然停住脚步,脸情疑虑地看着身后,似乎发现了什么,而跟在旁边三三两两凑热闹的玉致看到父亲的动作,也跟着顿下脚步随着父亲的视线望去而问道,“怎么了,爹!”
似乎是在思虑什么,更像是在紧张什么,可是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一群忙碌的行人。
玉致这么一问,把史常卿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玉致,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快到了,我们走吧!”说着,又往后看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可疑,便继续向前走。
而玉致也没多想父亲是怎么回事,拉耸两耳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走远了的时候,路边的一间棚搭的茶棚里,老板(男)看到一位黑衣男人带着黑色斗笠站在他的棚里,似乎在躲着什么,帽子一直压低着看不见那人的面容,也分不出那人的实际龄,只知道看装着是外地人,不过这人一身黑衣打扮也够引人注目,老板走了过去,客客气气地问道,“客官是要喝茶吗?”
闻言,那人回过头看着该老板,脸还没看清,就先被黑衣人手中的利剑给吓跑了。
面前一座宅府,青石板铺成的巷路通向宅内,这算是卲门里最大一座宅房了,看那建筑似乎年数已久,落得沧桑而有些古老,又有些平静。
这里便是玉致的舅舅家,也就是端德然的老宅。
后续不再是佳话。
玉致坐在宅内的小池塘边,这里并没有像其他宅院一样有着假山,相反只是堆积几块大石头,好像并没有那么冷了,可能是因为出来的那段时间冻习惯了,犹豫天气寒冷的缘故,池塘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玉致朝冰面扔了一块小石子也没能砸破冰面。
黑压压的天空感觉快要掉下来,似乎会发生什么事。
一间简朴的书房内,就一台书桌一张椅子,旁边的书架上摆放很多书籍,空间小,但也够好。
此时,史常卿站在书房里,而他对面也站在与他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那人便是玉致的舅舅端德然,八撇胡子,头发用一只墨簪竖在脑后,一身锦缎稠华。
此时两人都是面容神肃,表情不可怠慢。
“你要我寻医?”端德然看着史常卿,对这位妹夫提的要求甚是纳闷,他自已不就是大夫吗,而且还是皇宫里头的御医,皇上亲封的御医,怎么会突然跑来请他寻医。
“大舅子,我知道你认识不少江湖义士,所以这次前来主要是恳请你帮我这个忙!”史常卿恳求道,语气千般要折煞了端德然。
“可是,你自己不就是行医的,为何还要寻医?出什么事了吗?”端德然问道。
“皇宫里头有个人身体中出了一种罕见的瘾毒,身为御医的我根本没办法解决,只好想找尽天下间的神医来帮忙,可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谁,能像神医华佗的人一样医术精湛,”史常卿说道。
“那是什么毒素?”端德然很好奇这问题。
“那并不算是什么毒素,是两种药混合而成,成为一种慢性毒药,当人长期服用时,这种药就成了一种瘾,想断药也是断不了,它会在人的身体里慢慢累积,最后到达一定的限度时,吞噬人体的脏腑,最终死亡。”
“那不是杀人的手法吗?”端德然听到史常卿的话,一阵惊愕。
史常卿点点头,“是谋杀,而且还是计划已久的谋杀!皇上已经下旨了,说要找出治疗方法,不然诛九族!”
“什么!诛九族??”诛九族的话,岂不是连自己的脑袋也要砍了!
“放心,不会连累大舅子的!”史常卿说道,很坦然。
“对方是什么大人物啊,皇上要下诛九族的指令?难道是太子?”端德然猜想到,早些年就有听说太子李湛是个病秧子,天天喝药,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史常卿没有说话,或许是代表默认了。
见史常卿的反应,端德然就知道自己还真猜对了。
“我只知道,前不久在衡阳那一带,有出现过一位神医,听说可以妙手回春,医治天下病毒,不知道那位神医行不行?”端德然说道。
“能医治毒的应该可以!”
“我会差人去打探的,一定会找到的!”
“还有件重要的事是要找到太子,太子失踪了,我想试着改变药方,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