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神将令牌?”副教大人看到吴缺手中的令牌,眼神急骤。
吴缺从头顶放下手中的令牌,没有回答副教大人的话,而是转身放在执笔监官的面前,道:“现在可以报名了吗?”
执笔监官一愣,看着面前的令牌,嘴唇微白,他的余光看向了表情变得阴沉的副教大人,咽了一口唾沫,心道天高皇帝远,先把眼前的这道坎过去了再说,随即一喝,道:“不、不知道。”
吴缺一愣,没想到执笔监官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句话绝对不是出自执笔监官的本意,神将府代表什么!谁都清楚!所以吴缺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副教大人!
副教大人依旧站在石阶上,负手而立,只是他故意压低了头,让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他身边的冷意来看,便能想到一张阴沉的脸。
吴缺没有在意副教大人的阴沉,睁着大大地双眼,虽然很不高兴,但却少了刚才那股愤怒,疑惑道:“你的意思?”
隔了好久,副教大人抬起头,只是他的脸上没有那种阴沉的神色,依旧慈祥无比,副教大人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周围一片死寂,有些人憋着气息,一脸通红,听到副教大人这句话时,忍不住再次吸了口冷气,脸色已经由红变青!
他们对副教大人的虔诚,是真的,副教大人在他们心中,真的可以说是圣人。可他们再自负,都不会把副教大人与神将府混为一谈,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可能!就如天和地不可能颠覆一样!
“为什么?”这句话好像永远是从吴缺嘴里说出来一样,今天已经说了多次,此时再次说了一次。
副教大人没有做任何动作,漠然道:“我不得不佩服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腹,长大后,不是奸臣便是枭雄。”
吴缺细细品味副教大人的话,思得其中意思,想来是被他误会了,便解释道:“可你知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副教大人摇了摇头:“误不误会,是不是你的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
吴缺事先前来报名,见着了一个认识的人,然后骇然发现那人竟是天才,而在期间发生了一些小事,吴缺又在此期间引得了认识的人的注意,然后便又成了众人的焦点,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缺少钱财报名,引得更多的人的注意,接着,顺理成章的拿出了神将令牌……
这一连串的事,看似没有多大关联,但细细想来,真的让人很不容易容易让人不去怀疑这其中隐瞒的意思。
副教大人站在高台之上,平静地看着吴缺,接着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那样想的,但落在别人眼中却就是如此,至少我是,你既然是如此想法,那仙宛便留不下你,仙宛都是出自自愿,我并不能左右你的想法。”
宁殒从吴缺旁边站出来,紧握拳头,有些怒意,目光与副教大人对视,说道:“他没说,这只是你说的而已,所以做不得算!”
宁殒的话听着有些耍赖的感觉,可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那想法吴缺并未说出来,连语气间都感觉不到那离开仙宛的想法。
副教大人看了一眼宁殒,带着笑意,道:“我可不怕你父亲,所以你威胁不到我。”
宁殒为之气结,没想到那老头竟来了句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副教大人的目光离开宁殒,看着吴缺,道:“你有神将府的令牌,我们不敢怎样,现在,你想报名随你的便,仙宛无法拒绝你!”
吴缺越加的气愤,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今年刚满十四岁,比城府,如何能比得过老谋深算的副教大人?
吴缺站在原地,没有人敢嘲笑他,相反,在场的人都对他非常尊敬,但正是这股尊敬,让吴缺的心愤怒。
别人尊敬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令牌!
如果是常人,肯定会气极,他肯定会对着所有人吐一口唾沫,然后大骂几声,留下一个看似潇洒的背影离去!
可他是吴缺,他不是别人,单从他小时候吃过的痛苦来看,他便不再是常人!
吴缺对着副教大人行了一礼,在副教大人隐藏的期待下,他走向了执笔监官,放大声音,说道:“报名!”
副教大人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表面上看去,觉得吴缺是个厚脸皮的人,但副教大人却感觉,自己的脸被他狠狠的抽了巴掌,隐隐作痛!
执笔监官可不敢再次怠慢了,收了银子,写下两个字,但那两个字,看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感觉很歪很斜。
宁殒裂开嘴角,说道:“你真的准备在这里?”
“不然,你说呢?”吴缺转身问道。
宁殒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很好,希望你今日的选择是对的。”副教大人面带微笑,一挥衣袖,便消失在一片辉芒中。
宁殒皱眉,副教大人今日落下这句话,意思很明显,看来吴缺今后可不好过。
待他回头时,却见吴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吴缺诧异,问道:“我为什么要担心?”
宁殒一脸气馁,一副颓靡的样子,他已经彻底被吴缺打败了,看看周围,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同情你,可你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走,吃饭去!”宁殒调整了状态,当先朝人群在走去,随着他的移动,人们不由自主的帮他让出了一条小道。
吴缺摸了摸肚皮,确实感觉有些饿了,没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大步跟着宁殒走去,可刚走几步,便见宁殒停在了原地,吴缺诧异,问道:“怎么不走了?”
宁殒皱着眉头,背对着吴缺,压低声音说道:“唐碧落那家伙居然真的不用报名。”
吴缺回头,才发现唐碧落三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走吧!”待吴缺回头时,宁殒已经走出了人群外。
人们一直很静,从吴缺举起令牌那时候起,他们便没有说过话,不是他们不说,而是他们没权利。
烈日当空,不知道谁说了声散了吧,人们才在难以平息的心情下慢慢离去,虽然人们已经离去了,可今日的所有人,都已经彻底知道了一个手持神将府令牌的少年在仙宛!
人们散去后,几位白衣弟子把山门前打扫一番,重新布置好明日招生的桌椅,留下几人守在门口,仙宛那山前,再次恢复了清静!
此时,日中时分!
修道殿,翌日堂内!
唐碧落站在大殿的中央,他的左边,是少女夜月,右边,正是那位虎头虎脑的刀疤脸少年,副教大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三人。副教大人抬起右手,示意刀疤脸少年与夜月出去,夜月与刀疤脸少年走出去,关上了门。
“刚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唐碧落问道。
副教大人慢慢转过身躯,面孔上布满皱纹,细细看去,才发现头发已经近乎全白,犹如一个古稀老人。
副教大人回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还有,他并不是我的敌人,而是,半个朋友!”唐碧落的声音几乎咆哮,他很生气,可他的生气却如空穴来风,有些莫名其妙。
副教大人淡漠说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是放不下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我说过,那是我自己的事,自尊心是我自己的,不需要你们关心。”
副教大人的神情依旧漠然,道:“既然你父亲已经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就一定会管到底。”
副教大人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唐字。唐碧落没有接过信封,而是狠狠地着那封信。
“我劝你还是看看,我可不是你那把你当成宝的老爹!”副教大人的语气很淡。
“哼!”唐碧落接过信封,狠看了一眼副教大人,直接朝门外走去。
副教大人看着唐碧落的背影,摇了摇头:枉你第一财主之名,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唐碧落刚出翌日堂,夜月旁边的刀疤脸少年便凑了上来,问道:“老大,你跟,那个副教大人怎么回事啊!”
“和我父亲是兄弟。”唐碧落淡淡说道。
刀疤脸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结舌道:“那他岂,岂不是你的……”
唐碧落突然回头,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刀疤脸少年,道:“你要说出来,今天我就让你的舌头离开你的嘴巴。”
“……”刀疤脸少年立马闭上了嘴巴,双手死死的捂住嘴,使劲的摇头。
……
吴缺离开了仙宛的门口,在宁殒的带领下,去了客栈,可是,每一次刚到客栈,吴缺便说太吵了不合适,于是换了一家,可是,连续走了十几家都被吴缺严词拒绝后,宁殒真的崩溃了,在吴缺左挑右选下,还是来到了清幽平!
在看到是清幽平这几个字后,宁殒险些没晕过去,为了正人君子模样,他只能在内心狠狠地咒骂吴缺。
“你为什么老是选择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老板对我有成见?”宁殒疑惑的问道。
吴缺点了点头,一副我明白啊!可那又怎样?
宁殒没辙,瞪着吴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