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时期的水路,见之于史籍的有水道、海路、海道、御河、官河、漕渠等。其中“官河”的称呼最多,可能只要是官府开凿的新河均可称为官河。如果“官河填淤,行旅拥弊”,地方官有责任疏通河道。《旧唐书》卷一四六。无论官河还是自然河道,在河的两岸也多种有树木,树以杨柳为主。隋炀帝时开凿的大运河,是当时最大的“官河”。
2.桥式多样
隋唐时期国家主干路道上桥梁的修建,主要由尚书省工部的水部司主持,有时还设有专门的桥道使。地方路道的桥梁则由各地方政府主持;也有地方乡绅赞助修建的,称“义桥”。
隋唐时桥的种类很多,有石桥、木桥、竹桥、藤桥、绳桥、笮桥、浮桥等。石桥又有石拱桥、石梁桥。隋唐时期的石拱桥,当以隋大业年间(605~618年)所建的赵州安济桥最为着名,安济桥主拱宏大,弧度平缓,犹如“初月出云,长虹饮涧”,桥身“两涯嵌四六,盖以杀怒水之荡突,虽怀山而固护焉”张嘉贞:《安济桥铭》。是世界上现存最古的单孔敞角式石拱桥。宋人杜德源有诗赞曰:“架石飞梁尽一虹,苍龙惊蛰皆磨空。坦平箭直千人过,驿使驰驱万国通”。当时的石梁桥,比较着名的有洛阳天津桥,初建于隋大业元年(605年),本为浮桥,用大缆维舟,两岸对起四楼,后冲毁;唐太宗贞观十四年(640年)“更令石工累方石为脚,改为石墩石梁桥”。洛阳利涉桥,唐长寿年间(692~694年)建,在设计上“创意积石脚,锐其前以分水势”《旧唐书·李昭德传》。其桥墩系船形墩。此外,还有京兆府的灞陵桥、东谓桥、中谓桥等。灞陵桥位于长安之东,为历来亲友送别之地,唐人诗文中多有提及。
当时浮桥的建造很盛,一般工程情况是“须竹笮大艑,两岸石仓铁牛以固”《旧五代史》卷五三。着名的有黄河上的蒲津桥(位于今天山西省永济县),张说《蒲津桥赞》曰:“域中有四渎,黄河是其长。河上有三桥,蒲津是其一……其旧制横絙百丈,连舰十艘。辫修笮以维之,系围木以距之,亦云固矣。”但冬春之际黄河凌汛时,竹绠常被冰凌撞破,后来“以铁代竹”,并在两岸铸有铁牛以“鸷缆”。近年在山西省永济县发掘出铁牛铁人各四个,每个都重达三、四十吨,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蒲津桥的宏大。竹桥、藤桥、绳桥、笮桥则多建于南方。
3.车乘沿旧制
隋唐时期的车舆之制基本沿袭前代而来,如规定天子出行时的卤簿有“五辂”、安车、金根车、四望车、羊车、属车、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轩车、豹尾车、黄钺车等。但在现实生活中,唐代皇帝出行大都不愿用“五辂”等车。《旧唐书·舆服志》载曰:“自高宗不喜乘辂,每有大礼,则御辇以来往。爰洎则天以后,遂以为常。玄宗又以辇不中礼,又废而不用。开元十一年冬,将有事于南郊,乘辂而往,礼毕,骑而返。自此行幸及郊礼等事,无远近,皆骑于仪卫之内。其五辂及腰舆之属,但陈于卤簿而已。”《旧唐书·舆服志》
隋代社会牛车盛行。即使朝廷重臣如牛弘之属,出行也乘牛车,一次牛弘的弟弟“射杀弘驾牛车”,牛弘泰然自若,被时人赞为宽和大度《隋书·牛弘传》。唐朝刘子玄曾曰:“魏晋已降,迄于隋代,朝士又驾牛车”《旧唐书·舆服志》。但是到了唐代,朝士坐牛车之俗已不再流行。只有妇女才喜坐牛车,贵者如“(杨)贵妃妹妹,竞车服,为一犊车,饰以金翠,间以珠玉。一车之费,不下数十万贯”《明皇杂录》卷下。百官赴任,政府则提供牛车载其家眷、行李。而牛车的主要用途已转为运输,白居易《卖炭翁》所描写的卖炭老人,即以牛车运载木炭。
牛车而外,当时日常用车还有马车、驴车、驼车等,以形制或用途分,又有轩车、轺车、辎车、斋车、輀车、柩车、丧车、卧车、奚车、毡车、钿车、山车、宝车、画戟车、拜扫车等。其中的轺车是马车,隋朝皇帝用于赐给退休的权臣。奚车源于契丹,“开元天宝中渐至京城”《旧唐书·舆服志》。中唐后盛行于世,属高等车辆,唐文宗时曾禁胥吏及商贾的妻女乘坐奚车。毡车,本自突厥,也属高等车辆,唐代传入中国,并很快得以普及,《幽闲鼓吹》载曰:“李师古跋扈,惮杜黄裳为相,未敢失礼,乃寄钱物百万,并毡车一辆”,因见杜氏生性俭仆,没敢献上。辎车和钿车均为妇女用车,《太平广记》载曰:杨贵妃得罪唐玄宗后,玄宗“令高力士以辎车载送还其家”《太平广记》卷二四0《太真妃》。;唐代曲江进士宴时,公卿家眷倾城纵观,“钿车珠鞍,栉比而至”《唐摭言》卷三。
唐代社会崇尚武功,故上至帝王,下至胥吏,男人出行均喜骑马。所谓“良人玉勒乘骢马”王维:《洛阳女儿行》,《全唐诗》卷一二五。“五花马、千金裘”李白:《将进酒》,《全唐诗》卷一六二。“骑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韦庄:《菩萨蛮》。等,皆可证当时社会骑马之盛。开元天宝年间,不仅男人,而且妇女出行,也一度风行骑马。据史书记载,“开元初,从驾宫人骑马者皆着胡帽。”《旧唐书·舆服志》。徐嶷《物怪录》载曰:“从二女奴,皆乘白马”。又,王昌龄诗曰:“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金门”。此外,传世画卷《虢国夫人游春图》也描绘了唐代贵妇人骑马出行游春的景象。因此,《旧唐书》卷四曰:“贵贱所行,通鞍马而已。”不仅日常出行,而且朝臣上朝也骑马,并成一时风俗。今人尚秉和《历代社会风俗事物考》曰:“夫官至四品,在唐时亦尊甚矣,而骑马赴朝。可见当时朝臣殆无不骑马也”;“进士应举皆数千里,赴京师而皆骑马,且必有仆人随之,仆亦乘马。而少乘车者,盖唐人尚武其精神如此”。尚秉和:《历代社会风俗事物考》,第147~149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年影印本。但是,唐代妇女出行还是以坐车为多,若是夫妻同行,则是“女檐男马”。
隋唐时期,平民出行,则大多骑驴。隋朝杜子春由富而贫,其出行则相应地“去马而驴,去驴而徒”《太平广记》卷一六《杜子春》。也有官吏骑驴者,吕夷简任郑县县丞时,曾见“有使走驴东去甚急”《唐语林》卷三。出身贫寒的进士也骑驴,冯氏三兄弟“共有一驴赴京”《云溪友议》。;唐懿宗咸通年间因进士们过分追求舆服华奢,特意规定进士不许乘马,只许骑驴。在唐代,由于驴是“劣乘”,非官员所乘,故许多落魄文人或隐居高士往往以骑驴为超凡脱俗之举,并以此为尚。如中兴宰相裴度未显时常骑驴出行,德宗时山人宰相李泌喜骑驴上朝,诗人杜甫、贾岛、李贺出行均骑驴。此外,当时的俳优、乐工,以及一些妇女也以驴为坐骑。唐天宝初年萧颖士就曾遇见“一妇人年二十四五,着红衫绿裙,骑驴”《太平广记》卷二四二《萧颖士》。
此外,隋唐时期民间出行也有骑骡、骆驼的。如歌舒翰,“每遣使入奏,常乘白橐驼,日驰五百里”《资治通鉴》卷二一六。
4.肩舆大行于世
辇和舆都是没有轮、用人抬或扛,类似后世轿子的出行工具。《隋书·礼仪志》载曰:“辇,制象轺车,而不施轮……用人荷之”;“舆……制如辇而但小耳”。辇、舆,特别是辇主要为皇族所用。唐代殿中省有尚辇局,掌管皇帝乘用的七种辇和三种舆,即“一曰大凤辇,二曰大芳辇,一曰仙游辇,四曰小轻辇,五曰芳亭辇,六曰大玉辇,七曰小玉辇。舆有三,一曰五色舆,二曰常平舆……三曰腰舆,则常御焉”《入唐代法巡行礼记》卷四。其中的七辇和五色舆、常平舆主要用于礼仪,腰舆则为日常所用。阎立本《步辇图》中宫女所抬的辇舆,肩上有搭带,又双手抬之,当为腰舆。唐高宗以后“每有大礼,则御辇以来往。爰洎则天以后,遂以为常。”因为辇为皇族所专,故皇帝抬步辇召学士,就是对学士的最大恩庞。辇的种类很多,有卧辇、重辇、运辇、玉辇、七宝步辇、四环金饰辇、金漆柏木镂金花版御辇等,步辇是其总称。
舆又称肩舆,起自魏晋南北朝时期,隋唐时期已在社会上普遍流行。上自帝王,下至百姓,都可乘坐。如白居易喜爱肩舆,《出使在途所骑马死,改乘肩舆,将归长安,偶咏旅怀寄太原李相公》诗曰:“驿路骑岖泥雪寒,欲登篮舆一长叹”。《因话录》卷三载曰:郑怀古“初家青、齐间,值李师道叛命,扶老亲归洛,与其第自舁肩舆,晨暮奔追,两肩皆疮”。隋唐时期舆的种类也很多,常见的有软舆、板舆、竹舆、篮舆、彩舆、绿舆、藤舆、卧舆等。
肩舆中有名“檐子”者,又名竹箯、编舆,类以后世的轿子,用竹篾编扎而成,隋唐妇女多坐之。《新唐书·车服志》曰:“初,妇女施幂以蔽身。永徽中始用帷帽,施裙及颈,坐檐以代乘车”《唐会要》卷三一。唐德宗时名将李晟治家严谨,其女不顾婆母生病,往贺李晟生日,李晟痛责之,“遽遣檐子归”《唐语林》卷一。《册府元龟》载曰:“唐文帝时,妇女本来乘车,近来率用檐子,事已成俗。”唐文宗时,曾对乘坐檐子的行为作过礼制性规定,并禁止商人或庶民妻女乘檐子。到唐末,朝廷允许百官有病时可乘坐檐子,但须自雇脚夫。
又有兜笼,也名兜子,四周有遮蔽,门上有帘,多为女子所乘坐。最初流行于今四川地区,唐肃宗后,普及于京城。史称“京城……兜笼,代于车舆矣”。据《桂苑丛谈》记载,李德裕镇浙西时为办案,曾“召兜子数乘,命关连僧入对事。咸遣蔽帘子毕,令门不相对”。
兜子而外,还有“背笼”的出行工具,流行于黔地。据《太平广记》记载,刘隐诣南州,“州多山险,路细不通乘骑……州牧差人致书迓之,至则有一二人背笼而前,将隐入笼内,掉手而行,凡登山入谷皆绝高绝深者,日至百所,皆用指爪攀缘,寸寸而进。在于笼中,必与负荷者相背而坐。此即彼中之车马也。洎至近州,州牧亦坐笼而迓于郊。”《太平广记》卷四八三《南州》。
5.舟楫多样化
隋唐时,我国水路交通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隋开广通渠,自都城长安西引谓水东入黄河;开通济渠(唐又称汴河),从洛阳引谷、洛水入黄河,再引黄河南入淮,凿深加宽了连接江淮的邗沟及连接长江和浙江的江南运河;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达黄河,北通涿郡(今北京城西南),形成了西抵长安,北达涿郡,南至余杭的南北大运河,加强了都城和富饶的河北、江南地区的水路交通。由于江南在唐中期后,成为全国的经济重心,汴河就成了南北经济交通的大动脉。
水运的畅通,带动了水上运输工具的发展。隋唐时期,用于官民人等出行的舟楫,种类繁多种,常见的有木船、竹船、竹木筏、皮船、海船、轮船、小斛底船、小舸子、大河船、篷船、舫船、舴艋舟、小舫、大舸、画舸、楼船、舶船、棹船、米船、粮船、盐船、租船、漕船、饷船、转运船、龙凤船、竞渡船、行酒船、采花船、彩舫等。水路搭乘舟船已成为隋唐时期官民士庶出门旅行的主要交通方式。如杜甫诗:“门泊东吴万里船”,卢纶《晚次鄂州》诗:“估客昼眠知浪静,舟人夜语觉潮声”,李白《早发白帝城》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以至柳宗元《江雪》诗:“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等等,均可看出当时出行乘舟之普遍。
内河航船首先是隋炀帝的龙舟:“四重,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上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二重,有百二十房,皆饰以金玉;下重内侍处之”袁枢:《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疡帝亡隋》。船体巨大、装饰豪华。史载,隋炀帝曾“造龙舟凤、黄龙赤舰、楼船篾舫……以幸江都。帝御龙舟,文武官五品已上给楼船,九品已上给黄篾舫,舳舻相接,二百余里”《隋书·食货志》。数百首巨舟大舰、彩舫画船组成浩浩荡荡的船队,其场面十分壮观。
隋唐时期,造船业发达,造船技术已达到较高水平,据有关史书记载,唐代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皋曾造轮船,“挟二轮蹈之,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旧唐书·李皋传》。并已能制造载重万石的巨船大舰。如着名的俞大娘航船,《唐国史补》卷下曰:“江湖语云:水不载万,言大船不过八九千石。然则大历贞元间,有俞大娘航船最大,居者养生送死嫁娶悉在其间。开巷为圃,操驾之工数百,南至江西,北至淮南,岁一往来,其利甚博,此则不啻载万也。”还有唐末成汭造的“和州载”,《北梦琐言》曰:“三年而成……上列厅宇洎司局,有若衙府之制”。
隋唐时期,用于搭客的船有官船和私船之分。官船,就是由官府管理和使用的船,其中包括驿船。安禄山欲反,由长安回河北后,“疾趋出关,乘船沿河而下。令船夫执绳板立于岸侧,十五里一更,昼夜兼行,日数百里,过郡县不下船”《资治通鉴》卷二一六。;所乘即为官船。私船多为富商、士绅所有,用于运货,有时也搭客或佣借。
6.车坊应运而生
唐代随着大中城市的发展,和人们出行频率的增加,对代步工具的需求量日趋增大,以出赁车马、舟船等交通工具为业的车坊、车子家便应运而生。
隋唐长安城部面积84平方公里,东西直线距离近10公里。当城市生活充分发展时,人们户外活动,相互交往增多,于是出现了出租车骑、舟船以获利的经营者。长安东市就有赁驴处,需要者可以随意赁乘,出赁者派出一小儿跟随其后,到达目的地后支付赁金,小儿牵驴返回。《太平广记》卷三四六《马震》。也有小儿牵驴随处供出赁,有人赁乘,则随之而行;《太平广记》卷三八四《郜澄》。租赁乘骑的赁金一般按行程计算。《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一。也有出租车辆的,长安胜业坊即有以为客拉车、出赁车辆为业的“车子家”《太平广记》卷三八五《辛察》。光宅坊有“车坊”,据考证,车坊是放置车辆的场所,所备车为马车,出租收费。(日)加滕繁:《本坊江就八二》,《支那经济史考证》。在唐代一些诏令和其他的记载中,常把车坊与客舍、邸店、园磑等并提,可知车坊系营利之所。因此王公贵族、地方官府也竞相设置车坊。如长安光宅坊有太什寺官所设车坊,除了设车、马、驴这类城市陆地交通工具外,也就有舟船出赁。
用于出赁的舟船史称雇船、赁船、佣船或僦船,往返于各地城市之间。对于隋唐时期赁船搭客的风俗,史书多有记载,如日本和尚圆仁要往楚州,“遇新罗人陈忠船载炭欲往楚州,商量船脚价绢五匹定”《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四。;唐天宝年间,有个姓崔的县尉欲去吉州赴任,“乃谋赁舟而去。仆人曰:今有吉州人姓孙,云空舟欲返,佣价极廉”《太平广记》卷一二一《崔尉子》。;长庆中,裴航“因佣巨舟,载于湘汉”,游历鄂地;《太平广记》卷五0《裴航》。会昌年间进士颜睿,“下第游广陵,遂之建业,赁小舟抵白沙”常沂:《灵鬼志》。;南昌令李仁均,“捐俸赁扁舟”,将在南昌服刑的僧人尸柩送抵上元(建业城)。《太平广记》卷一六0《秀师言记》。除了州城,运河沿线的许多县城也有这种舟船租赁业。比如汴河沿岸“路次每县,不免自雇船”《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四。;越州诸暨县,河北巩县也有舟船供出赁。《太平广记》卷一三0《严武盗妾》。
7.旅舍业兴盛
隋唐时期在职官员出行,沿途由官办的馆驿招待食宿;而普通人出行,则要投宿旅舍。旅舍在当时有许多种称呼,如逆旅、客舍、邸舍、馆舍、旅馆、旅邸、旅店、邸店、村店等。
隋唐时期,随着交通的发达,人员出行的频繁,旅舍业比魏晋南北朝时兴盛。《通典》卷七曰:唐玄宗开元时“(自长安)东至宋、汴,西至岐州,夹路列店肆待客……南诣荆襄,北至太原、范阳,西至蜀川、凉府,皆有店肆以供商旅。”旅店一般设于道旁官驿边,以接待那些无权住驿的旅客,如富户何名远“每于驿边起店停商”《朝野佥载》卷三。;或设于两驿之间,起拾遗补阙的作用。唐孙樵《兴元新路记》记扶风至褒城的道路曰:“又十里至松岭驿,逆旅三户”,此逆旅设于驿边;又曰:“南行三十五里至灵泉驿,自灵泉平行十五里至长柳店,夹道居民”,此长柳店则设于两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