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这三个字程亮说得不重,却如同万斤铁锤一般打在凤浅浅的心上,凤浅浅微微闭上眼睛,她就知道,洛夜本就俊朗非常,就光是那副皮囊都可以招来不少的莺莺燕燕,再加上他王爷的身份,怕是整个凤城的女子都会为之疯狂。她凤浅浅虽然有些姿色,但是终究还是平庸,他洛夜可能喜欢她一时,但绝对不可能喜欢她一世,更何况他贵为王爷,三妻四妾什么的,怕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凤浅浅听到自己的心,“砰”的一声碎了。一直以来她追求的都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溺水三千,只饮一瓢。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知道婚姻最幸福的境界莫过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在这个时代看来却是十分荒唐,也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她才一直游戏人间的生活,享受自己的第二次重生,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男人。
且还是一个自己爱不起的男人。她要的爱情,洛夜给不起。
“你哭了?”程亮微微一怔,他不是没有看过凤浅浅的眼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凤浅浅的眼泪是那样的哀伤,带着一种近似于绝望的情愫,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凤浅浅把头偏向一边,微微昂头,不行,她不能哭,既然已经决定要和洛夜一刀两断,那么她就不会再为他流一滴泪了。算上前世,她已然在这世界上活了三十余年,却是初尝爱情的苦涩。
程亮点燃了桌上的烛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举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她是相爷的女儿,我们指腹为婚,从小青梅竹马,就在我准备三书六聘的时候,她却是告诉我说她喜欢上了旁人!”
凤浅浅微微敛眉,似乎在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没有听到程亮的自说自话。程亮吐了口气又是继续说到,“我求过她,求她不要抛弃我,求她给我一次机会,求她让我娶她,可是她却是拒绝了我,不让我再到相府找她。这一切都是洛夜的错,如果没有他,晴晴一定是我的。”
程亮喃喃自语,又将手中的酒壶举起,准备借酒消愁,却发现酒壶早是空空如也,恨恨地将酒壶摔在一旁。
听得这一声巨响,凤浅浅才是反应过来,怯怯地望着程亮,她可以感觉到程亮满满的恨意,他望向自己的眼眸中像是着了火一般,她被炙烤得厉害,却是不知道程亮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
“你要做什么?”凤浅浅咬着贝齿,颤颤开口,一脸的惊慌失措。
“嘿嘿。”程亮却是一声冷笑,桎梏着凤浅浅的下颚,“洛夜他抢了我的女人,你说为了公平起见,我是不是要也顺道抢了他的女人呢?”
凤浅浅没有明白程亮的意思,脑中只是“轰”地一片空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她想挣扎,想控诉,想逃脱,可是身子却是被绑在柱子上半无法移动。
凤浅浅的眼中是满满的绝望,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砧板上鱼一般,任由着旁人宰割,完全没有半点办法进行反抗。
程亮欺身上前,狠狠咬上了凤浅浅的唇,他咬得很重,仿佛是要把这些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都发泄在凤浅浅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凤浅浅却是微微闭上眼睛,她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是有了。程亮的唇撬开了凤浅浅的贝齿,他没有半点怜惜,粗暴地向凤浅浅索求着,伸手桎梏住了凤浅浅的肩膀,他力道很重,似乎想将凤浅浅的肩膀揉碎一般。
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凤浅浅心中一片绝望,她无数次心如鹿撞地憧憬这种场景,可丰满的永远是想象,骨感的才是现实。她现在只是一个被发泄的工具。
这样的耻辱,她如何咽得下去。可要摆脱程亮的桎梏,却又是没有半点的法子。这一切,都是洛夜的错吗?如果没有认识他,她起码还可以继续做那个没心没肺的凤家大小姐,过着无忧无虑被人捧上天的生活……
哪需要承受今日的这般屈辱。
痛!痛不欲生的痛!凤浅浅不知道这痛是来自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心灵,总之一阵又一阵痛感,一阵又一阵的绝望袭击着她,她无处可躲。不管她是来自什么时代,不管她曾经活得是多么没心没肺的潇洒,她始终还是一个女人,被人凌辱她又怎么可能释怀呢?她真想了结这痛苦的根源。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程亮才撤下了自己的唇,伸手擦拭了翻唇上的血痕,一副很是满意的表情。抬起右手打了打凤浅浅的脸颊,“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洛夜会喜欢你了,你果然很有味道。”
凤浅浅微微咬唇,听不出程亮的话是挖苦还是恭维,她只觉得大脑还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办法理出一个头绪。微微闭上眼睛,她恨自己的懦弱,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到坚强呢?
比之于凤浅浅的伤心绝望,程亮却是非常高兴,竟然是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小刀,放在凤浅浅的面前扬了扬,“你这张小脸也长得不错,你说要不要让我留点纪念呢?”
“你随意吧。”凤浅浅清冷地吐出这四个字,她知道刚刚的那个吻不过是开始罢了,像程亮这样的恶魔绝对不会浅尝辄止,他一定会享受肆虐自己的每一刻。身子都不干净了,心也死了,留着这脸做什么,反正不过一死,她算是想开了。
程亮却是一笑,收了刀,“你放心,我留着你这张魅惑的小脸还有用,要是花了,我拿什么威胁平王呢?”说着笑了笑,又是上下打量了凤浅浅一番。
“你要做什么!”凤浅浅再一次读懂了程亮的危险,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程亮却是抬手封住凤浅浅的嘴,靠近凤浅浅,压低着声音坏笑到,“我还能做什么,至多不过是继续刚才的事情罢了,你放心,这次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凤浅浅长长地出了深呼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却是泠然开口,“好,我可以把身子给你,只是我想问你,你以为平王还会在乎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吗?”
程亮停下手里的动作,凤浅浅却是出了口气,真好,她竟然是赌对了。
她赌自己对程亮还有利用的价值,赌程亮在乎自己在洛夜心中的地位。若是她一钱不值了,洛夜自然不会答应程亮的条件。
“你什么意思?”程亮出了口气,却是望向凤浅浅。
“你若真想知道我的意思的话,最好给我松绑。”凤浅浅一声冷笑,与刚才的懦弱完全是判若两人,“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放了我你又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呢?”
程亮略作思量,觉得凤浅浅的话很对,她的确于他构不成半点的威胁。于是上前解开了凤浅浅的绳子。凤浅浅揉了揉被桎梏了好久的双手,却是不急于开口,上下打量了程亮一番,她要记住这个亡命之徒的模样,如果山水有相逢的话,她一定会让程亮知道她的厉害,她凤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就不信不能给一个程亮一些教训了。
这仇她且记下了,等到出去的时候,一定会百倍来报。惹上她凤浅浅的人,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感觉到凤浅浅身上散发出的戾气,程亮也是有些忌惮,抬手打了凤浅浅的肩膀一下,“你把你刚刚的话说清楚,还有别想耍花样,不然你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的意思很简单。”凤浅浅看着程亮的眼睛开口,不是她变了性子,只是她知道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所以她在赌,努力装出一副强势的模样,希望可以让程亮变得弱势,“我之前说过我是被洛夜挟持的,也就是说我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但是他不一样,他死心塌地地爱着我,所以他一定会来救我。但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的话,那么我就不确定他还能不能继续肯愿意为我答应你的条件了。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男人一般对那种事情都会非常计较的。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是凤家的大小姐,我们凤家富可敌国,如果你能保证现在不伤我,那我也可以向你承诺,我出去后凤家不会追究你任何的责任,还能给你一些好处。但是如果你执意要伤害我的话,那么凤家也只有报仇了,你死是一定的,我们还会让你的未婚妻倩倩生不如死,凤家世代为商,商人都是心狠,你不会不信吧?”
凤浅浅说完这一长段话后长长出了口气,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抖动的双腿了,连忙坐在了凳子上,在这样站着,她怕自己真的会腿软站立不住的。
程亮皱着眉头将凤浅浅的话默了默,虽然凤浅浅的人信不过,但是她的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微微点头,将凤浅浅架了起来,凤浅浅只觉得眼前世界一颠倒,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被程亮绑在了柱子上。
你做什么?“凤浅浅以为刚刚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对程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却是没有想到她还是太天真了。像程亮这样的亡命之徒,又有什么是他值得在乎,是他需要忌惮的呢?
“你放心。”程亮却是一笑,伸手摸了摸凤浅浅的脸颊,“我不会对你怎么着,你说得对,我留着你,可是大大的有用。”
凤浅浅微微出了口气,虽然受了诸多委屈,却是逃过一劫。不过也庆幸被程亮绑着,不然怕是要腿软地坐在地上了。活了整整三十六年,她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紧张。轻轻摇了摇头,难怪谈判专家那样的活不是人可以干的,和那些亡命之徒谈条件真心是顶着脑袋过活,谁知道一句话说错,他们会不会就把你给咔嚓了。
好吧,现在想想就是后怕,她只希望快快离开这地方,然后……
然后她要和洛夜划清界限,他们,真心不适合。
夜深了。
凤浅浅虽然身子十分疲敝,却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程亮刚刚那个充满着血腥味和刻满耻辱的吻。程亮也没有睡,将匕首放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人偶,轻轻抚摸着它的脸颊,看得出他对那人偶十分重视。
凤浅浅出了口气,平心而论其实程亮长得不错,且还是一往情深,虽然有些阴鸷,但这样的男人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但要和洛夜那个妖孽相比,却还是差了一条街。是以也不能怪那个女人,换做是任何人都会选择洛夜的。其实女人都是下作,往往心里眼里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而对喜欢自己的却是视而不见。凤浅浅也承认她下作,不过即便是她再下作,也清楚的知道,洛夜不是自己的菜。
所以,断了好,断了好,断了就一了百了了。
却是突然见得一只凖飞入暗道中,凤浅浅惊叫一声,程亮却是习以为常,将手中的人偶放下,抬手抚摸了一下凖的翅膀,从脚下取出了一张纸条,将纸条打开,却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冷笑。
凤浅浅微微咬唇,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程亮踱着步子走到凤浅浅的面前,凖停在程亮的肩上,那粗糙的毛刺得凤浅浅的脸很是难受,只得皱着眉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女人,你真幸运,洛夜答应了我的条件,明天傍晚,他就会来救你。”
凤浅浅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心中有些许的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悲凉一片。她猜到洛夜会来救自己,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他们之间早是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试问如何走得过呢?